几个下人只知道听命办事,闻言立刻一起上前制住柳雅茹。
柳雅茹拧动着身子拼命挣扎,嘴里大叫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两个丫头见状,也赶忙跑上来想要帮忙,可是三个女人的力气,又怎敌得过一群男人呢?
所以很快,三人就被扔到了大门外,小厮还顺便将韩逸的命令转达给了大门口的侍卫们。
侍卫们立刻牢牢的挡在韩府的大门前,这一回,任由柳雅茹再如何说、如何哭、如何闹,都没人再放她进去了。
柳雅茹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踏入一步的韩府大门,心中的怒火和妒火快要把她活活烧死。
方才怜儿越过韩逸肩头,高高在上俯视着她的画面犹历历在目,让她怎么也无法咽下这口气去。
可是不知为什么,那副画面竟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哭累了也喊累了的柳雅茹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怔怔的发起呆来。
是了,她想起来了,想起来那副画面在哪里见过了。
在她的想象中见过。
在她的想象中,韩逸娶了国公府的二小姐,却因为与她相恋,从而因为与别的女人成亲之事对她心怀愧疚,因此对她愈发呵疼怜惜。
她知道韩逸之所以会娶那位二小姐,只是韩夫人想为他谋个好前程而已,于是,韩逸果然在国公爷的帮助下,进了御林军。
她和韩逸的日子也过的愈发的好了。
再后来,那位二小姐诞下了孩子。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能让韩逸想办法带出府来,然后制造一场意外,让他们彻底消失。
但是那位二小姐还会再生,于是她想好了,先给韩逸吃下解『药』,再在他的衣服上撒上能够致人流产的毒『药』,再假装大度的让韩逸多多回去陪伴自己的娇妻,不要只顾着陪自己。
说不定韩逸还会因此而更加疼惜自己,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而那位二小姐却什么都有,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同情弱者的。
再之后,她会从韩逸的嘴里不断的套出那位正妻的消息,然后每当她怀孕的时候都下『药』,渐渐的,她的身子便坏了,再也无法怀上孩子了。
这个时候,她便会羞答答的给正愁没有子嗣的韩逸一个惊喜,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大夫说,还是个男孩。
于是韩逸回去求韩夫人迎娶她进门,那位二小姐,也是时候被赶出韩府了。
她就会如今日的怜儿一样,被韩逸抱在怀里,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台阶下那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着让韩逸不要休掉她的二小姐,在韩逸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不屑而鄙夷的神『色』。
藐视着她,藐视着这个出身高贵、却愚蠢至极的女人。
然后与韩逸双双转身进门,将那个手下败将,彻彻底底的驱逐出韩逸的身边。
从此以后,韩逸的身边便只剩下了自己,自己会被他娶为正妻,并顺利的为他诞下一位长子,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至于那个不能生育又被休掉的女人会如何?关她什么事!
想象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柳雅茹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门口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心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就在柳雅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猖狂的时候,突然,一股剧痛从腹部传来。
“唔!”
柳雅茹吃了一惊,连忙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却见一滩殷红的血迹,缓缓地从裙底下蔓延开来。
“啊——!!!”
她止不住受惊的尖叫起来,突然抬头对着门口的侍卫又哭又喊道:
“快去叫三少爷!快去叫三少爷!我们的孩子出事了!快去叫他!快去啊!!!”
侍卫们却丝毫不为所动,其中一个冷冷道:
“三少爷有令,不得再放你入韩府,若有违背,我等必须提头去见!”
为了一个疯女人害自己丢了小命,凭啥啊,他们又不欠这个疯女人的。
柳雅茹简直要急疯了,她现在可就只剩下这个孩子做筹码了,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挤掉那个怜儿,让韩逸的心重新放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现在,连孩子都要没有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待她,为什么?!!
巨大的惊恐和疼痛一起毫不留情的朝她袭来,柳雅茹原本就身子孱弱,没撑多久便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朝后栽去。
两个丫头连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知道再进韩府无望,只好将人扶上马车,着急忙慌的去找大夫去了。
外头窸窸窣窣的下起了春雨。
由于雨势不大,因此一行人并未停下找地方躲雨,而是继续朝前行去。
裴枭然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挑开车窗朝外看去。
细雨如丝,斜斜而下,洒在脸上清凉凉的,格外舒服。
远山和近景也都被笼罩在这一片『迷』蒙的雨雾之中,如泣如诉,如梦如幻。
裴枭然不知不觉就看痴了去,将小下巴撑在窗边,对着窗外的雨景发起呆来。
自从再次启程之后,她就一直旁敲侧击,想从百里烈鸢的嘴中套出那袭击他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百里烈鸢不在意自己折损了这么多精兵是他的事,她却不能不在意自己的手下。
死了那么多人,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才是。
就算一时不能为他们报仇,起码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所害,死个明白吧?
但是,无论她用什么法子,那百里烈鸢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个字都不肯对她透『露』。
被她『逼』的狠了时,要么四两拨千斤、避重就轻的糊弄过去,要么就说他早晚会替那些人报仇,让她不必『操』心。
可是早晚是什么时候?万一晚到那凶手寿终正寝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太过便宜了那凶手?!
裴枭然拿他没办法,又不能对大殷的王爷动用武力,于是只能独自郁闷了。
正出神间,却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裴枭然回头,就见正在和衣午睡的离王殿下无意中抬手,将小几上的一只茶杯给扫落了下去。
裴枭然无奈摇头,挪过去将那只茶杯捡起,放到一边,幸亏茶杯里没水,不然这『毛』毯可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