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长公主挥挥手,放走了那二人。
不过也没了心情再回长公主府去寻欢作乐了,便让人又调转方向,回了国公府。
路上,女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殿下,此事当真是假的么?属下怎么听那些人说的头头是道,竟好似真的一般?”
这事儿可关乎着她们长公主殿下的名声,女官自是倍加小心。
舞阳长公主嗤笑了一声,道:
“自然是假的,虽然本宫也极讨厌裴府的老太太,不过这种污蔑的手段,委实太入不得眼。
裴府的老太太之前可被皇兄封过诰命夫人,你以为谁人都能封诰命夫人的么?
在册封之前,自是需要先将此人的来历与身家调查的一清二楚,方才能够得此殊荣。
所以,若老太太当真是青楼出身,我皇兄当年会册封她才怪!”
女官听了,点点头,倒也是。
她细细的想了想,又问道:
“那……这裴府的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呀?”
舞阳长公主回想良久,竟是回答不上来。
当年去调查的人只将结果告诉了她的皇兄,可没告诉她呀!
而且,人们只知裴老太太以前是个姨娘,至于她嫁入裴府之前的事情,竟是无人知晓,裴府中也是无人提及。
这便有些怪异了。
舞阳长公主转了转心思,对身旁的女官道:
“去,派几个人查查此事,不过,切莫声张。”
女官点头应下,立刻便着手去安排人查。
女官派去的人很快便带回了消息来,毕竟现下京中人人都在议论此事。
只要顺着这些流言查下去,很快便查到了根源。
没想到的是,那些流言竟都没有作假,的确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婆从大老远的外地来了雉京,所有的流言也全是从她那里传出的。
由于没什么银子,她如今正住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
听说她一进京便来过裴府寻过老太太几次,可是都被裴府看门的下人们当作叫花子给赶出去了。
被赶走之后,那老婆婆也没闲着,逢人就说裴府的老太太当年是如何如何无情、如何如何势利,并将对方的家底说了个底朝天。
估计她是想以此让世人看清楚那老太太的真面目,顺便逼迫老太太回去见她亲娘一面。
毕竟老太太此等作为可谓是极大的不孝,不孝之人可是要被世人唾弃的。
哪怕为了裴府的名声着想,她也不得不回去给她娘上坟。
老太太如今有个当国公爷的儿子,自是身份尊贵,此等丑陋秘闻,自然是传的飞快。
“真有此人?”
舞阳长公主细眉微皱,有些疑惑道:
“那为何到如今,裴府中都一点消息也没有?”
女官‘啧’了一声,道:
“此事可是大大的丑事,那些下人们哪儿敢凑到这府里的主子们面前说?怕是不要命了!
况且咱们国公爷如今赋闲在家,不常出门,老太太更是整日整日的呆在后院中,自是很难听到外头的消息了。”
舞阳长公主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又道:
“那那个老婆婆现下何处?还在那座破庙之中么?”
女官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她只有夜晚才会宿在那里,白日里都会出去继续东奔西走,一边靠乞讨为生,一边散播消息,看来是非要将老太太给逼出来不可了。”
见舞阳长公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女官自以为猜透了她的心思,接着道:
“殿下,要不,咱们派人偷偷将她给处理掉?
毕竟这人若是留着,对您的名声大有妨碍。”
虽然那人来寻的人是裴老太太,暴露的也是裴老太太的身份,本与舞阳长公主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但偏偏,裴老太太现下成了舞阳长公主婆母。
堂堂一国的长公主殿下,头上竟有个青楼出身的婆母,连带着舞阳长公主也会被人瞧低了一等。
舞阳长公主眸色一暗,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可,这个时候那老婆子死了,岂不更加证明了她说的都是真的,是我们裴府做贼心虚,才将人给除掉的?倒是适得其反了。”
女官蹙眉道:
“那……总不能让那老婆子继续这般散播下去吧?”
舞阳长公主点点头,道: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对了,国公爷呢?不如去找他商议一下?”
女官撇撇嘴,很是为自家主子不平道:
“国公爷今儿个又出去应酬了呢!”
在女官看来,她们家主子肯下嫁给裴醒山,那是裴醒山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结果,这厮倒好,明明没什么正事可干,却偏偏老是往外跑,而不是留在家里,好好陪她们的长公主殿下。
真真不识抬举。
舞阳长公主也是一脸不悦,道:
“去,将他给本宫叫回来,就说家中出了大事,不可耽搁。”
“是。”
女官立即派了人去寻国公爷,但等啊等,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她们方才听到国公爷回府的消息。
舞阳长公主刚想发怒,毕竟她可是长公主!裴醒山无论让谁等,都不该让她等这么久!
当她是吴氏吗?这么好欺负?
谁知,还未来得及发作,就被迎面而来的浓烈酒气给熏的皱起了鼻子。
舞阳长公主当即皱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喝醉之后的裴醒山并未露出什么丑态,但走起路来却是脚步虚浮,被两个下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方才没有软倒下去。
那两个下人不敢怠慢长公主殿下,闻言连忙回话道:
“回殿下,我们主子他……他在外头喝多了一些,就、就变成这样了。”
舞阳长公主嫌恶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怒声道:
“还不快将人扶到床上,去厨房要醒酒汤来?!莫非还要等着本宫去做不成?”
无论哪个女人见到自己的男人这般醉醺醺的回来,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下人们连忙应声,先七手八脚的将裴醒山扶上床,脱去他的鞋袜,又忙不迭的朝着厨房跑去。
女官怕被自家殿下的怒火牵连,也跟着退了出去,亲自张罗起温水帕子与痰盂等物,免得待会儿国公爷吐了,更惹得自家殿下不快。
屋中一时只剩下舞阳长公主与裴醒山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