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秦道生对她颇为忌惮,心绪紧张之下,不禁极力地挣了挣脖子,想摆脱她的控制。但是显然,这不过是无畏的挣扎。
“你要再动,我可不敢保证这把匕首会不会划破你的一层皮!它可锋利着呢,我想你一定还记忆犹新……咯咯……”
顾三娘娇笑着,婀娜的身子跟着笑声一阵晃动,再次令秦道生一阵紧张,深怕她手上一个不小心,自己便要再次感受那‘谢红尘’的滋味。
但想到段若芸,秦道生心下又是一阵不安。顾三娘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月牙谷,唯一的可能只有段若芸。
“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和紧张,秦道生沉声问道。
“咯咯,你觉得我会把她怎么样呢?自然是把她杀了,呵呵……”顾三娘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说什么?”秦道生心下一颤,厉声喝道。尽管她的话中颇有打趣的成分,但秦道生可没忘了她的出身,一个来自往生堂的杀手,如何能以常理揣度。
“咯咯,看你这么紧张,可真令姐姐高兴啊,哈哈……”
她笑得开心,秦道生的心中却已是冰冷异常。他心下纵然不安,但若已是既成事实的话,那又当如何?无疑,他对顾三娘没有什么好感,一方面是因为她对段若芸有杀害之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来历——往生堂。尽管听了她的故事之后,秦道生知道她其实也是受害者,但他对往生堂的恨意,无形中,还是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想到姐姐可能的遭遇,秦道生的心绪变得异常的低沉而凄厉,此等情况下,他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此刻自己被控制在顾三娘手上,他必须要想办法反击!这和他往常的遭遇没有什么两样,每当被压迫至死角之时,他唯有奋起反抗!这样的事情,他经历得太多了!
眼看秦道生竟然安静了下来,而他眼中的历光,竟令顾三娘感到一阵讶异。
“咯咯,小奇儿,你是想杀了我,为你姐姐报仇吗,咯咯……”
顾三娘是何等人物,一个在往生堂杀手训练营中历练了十数年时间的人,阅人之力怎会肤浅,怎么会看不透秦道生的想法。
“你上次就差点让姐姐破了相,现在又想杀了姐姐,你可真是心狠啊,哼哼……”
她声音依然娇媚,但语气却有了变化,竟然给人带来了一丝冷意。
以为她就要动手,秦道生心下一颤,再也顾不了许多,右手迅速拍向她握着匕首压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同时脑袋迅速往后撞去,企图以此出其不意而且不顾一切的方式,挣脱她的钳制。
“咯咯,你还真想死啊?”顾三娘右手一错,竟已将匕首抽离了他的脖子,然后轻盈的身子向后一跃,一下便飘到了几米开外。
秦道生未触碰到她分毫,她既已纵身跃开,这一举动,顿令秦道生心下一阵迷惑。但也仅仅是瞬时之间,还未等他作多想,那红衣婀娜的身影便再次飞到,她双手间的匕首亦如她轻盈的身姿般轻盈的舞动,竟逼得秦道生连连后退,毫无喘息之机。
“咯咯,都说落风寨来了一个练武奇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奇……可不要被我的匕首划到哦……咯咯……”
顾三娘飞纵之间,口中亦是娇声挖苦,将秦道生逼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而她却显得兴味盎然,脸上快意不已,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羞耻感。
毫无悬念,秦道生唯有挨打的份,他武功没有顾三娘的十分之一,就是引以为傲的逃跑本事,在顾三娘绝佳的轻功面前,亦是自惭形秽。秦道生在月牙谷中翻滚着,跌跌撞撞间,扑通一声一头载入了谷中的小溪里。
秦道生心中恼恨不已,却无还手之力,唯有破口大骂,以排泄心中愤懑的情绪。
顾三娘显然没有杀他之心,她或许只是对那日秦道生差点让她破相的事耿耿于怀,因而将他狠狠地戏耍一番,图个心里痛快罢了。自然,她没有动杀意,与秦翰林和葛长风不无关系。
戏弄了秦道生一番,眼见秦道生载入小溪中,再狼狈地爬上对岸之后,顾三娘终于停下了追杀的动作。
“咯咯,小奇儿,今日姐姐就和你玩到这了,来日有机会,姐姐再和你玩,咯咯……”顾三娘快意地媚笑着,飘然离去。
秦道生肺都要气炸了,他怒目瞪着顾三娘离去的身影,倔强的脸上满是怒恨之意。这一刻,他再次恼恨起了自己这身卑微的功夫,若非如此,自己何至于被人践踏至此,而且,还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
再次想起了段若芸,秦道生心下一颤,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抬起疲惫的脚步,快往刘老儿住处奔去。
“啪啦!”
“姐姐……”
重重地将门推开,秦道生急冲进来,焦急叫道。
烛光中,四方桌上摆上了几盘小菜,刘老儿已经坐到了桌上,角落中,两道倩影拖着长长的影子,正端碗盛饭。来到落风寨之后,段若芸已然收起了往日官家小姐的做派,做起了很多平民女子都会做的事情,这样的她,依然保有往日的贵气,但更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气息。
“小奇儿,你怎么了?”
眼见秦道生这副狼狈焦急的模样,屋中三人不觉都张了张嘴,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姐姐!”
秦道生快跑上去,一下就把段若芸给抱住了。这时候,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小奇儿,你身上脏呢!”段若芸惊呼一声,拿着碗筷的手无法做任何动作,唯有任秦道生抱着。
段若芸这么一提醒,秦道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松开了抱着段若芸腰肢的双手。眼见自己湿淋淋和满是泥泞的衣服,把段若芸洁白的外衣也沾染了一大块,秦道生退后一步,歉然道:“姐姐,对不起!”
段若芸放下了碗筷,看着秦道生脏兮兮的样子,和自己腰部以下沾染的一大片污渍,心中恼也不是,喜也不是,只好没好气道:“小奇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