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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颜昨天晚上就将纸星星装好了, 一出家门,正好就碰到了出门的沈宴。

她一见他便将东西递给他,说道:“请你帮个忙啊, 你帮我把这个给徐从简,我跟他都说好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后他在教室, 对了,他在高三一班。行不行?”

沈宴本来就没休息好, 一听这话, 表情难看, 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他垂着头,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是用一个白色的纸袋子装着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最近马上就元旦了,学校已经刮起了互送礼物的风潮。

一瞬间,他的心空落落的。

就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听不到别的声音,感觉不到那股在胸腔里发泄不出来的抑郁以及无助。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状况。

教科书上也没有写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了该怎么办。

洛书颜刚把门关好,回过头来看沈宴, 被他的苍白脸色吓了一大跳, “沈宴, 你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她凑过来,已经探出手想要去摸他的额头, 但手在半空中,又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沈宴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那眼神让洛书颜都心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洛书颜赶忙慌忙的又掏出钥匙开了门,呼喊沈宴进来,“来,我帮你量个体温,最近天气是挺冷的,你怎么穿这么少,是不是感冒了?”

沈宴闷闷地恩了一声,跟着她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忘记了换鞋。

洛书颜在医药箱里找到体温计给他,“你夹在胳肢窝下,记得,五分钟。”

沈宴麻木的,跟机器一样接过体温计又坐在沙发上,看着洛书颜忙来忙去,她一下去了卧室一下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好几盒药,反复地看说明书,“有治感冒的,有止咳糖浆,还有退烧贴,不过这药好像买了很久了,听说是不可以随便吃药的,干脆等下就去医院吧?学校医务室的护士阿姨最近在休产假,新来的那个好像不是很懂。”

过了五分钟,沈宴在洛书颜的提醒之下,将体温计递给她。

她站在一边,严肃而认真地盯着体温计在看,嘟囔着:“三十六度八,很正常啊……没发烧!”

沈宴这才声音低沉地说:“我没事。”

洛书颜担忧的看他,“真的吗,可你的脸色很糟糕。”

沈宴盯着放在茶几上的东西,“那是什么?”

洛书颜啊了一声,“你说这个?纸星星啊,你还记不记得陈盛云,他之前不是送了我纸星星吗,还骗我说是他亲手叠的,其实是他偷了别人送给他哥哥的礼物,现在他哥哥找来了,希望我能把这个还回去,他哥哥好像跟徐从简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还蛮好的,以前一起打篮球的。”

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是坐过山车,明明身体已经悬空,人也失重,这一刻突然落地,那种踏实感令沈宴松了一口气。

他心想,吓死我了。

确定沈宴没什么事,两人就要赶着去学校上早自习了,今天洛天远有急事要去一趟邻市,天还未亮就出发了,所以这会儿车上除了高业这个司机以外,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难得的洛天远没在,后座宽敞了许多,可洛书颜跟沈宴也没有靠得很近,一个靠着左窗,一个靠着右窗,中间自动空出了一个座位摆放那一罐纸星星。

沈宴突然问道:“你跟徐从简很熟吗?”

洛书颜回:“不熟啊,我只见过他几次,有一次我搬英语报纸,不小心掉了几份,是他帮我捡起来的,我就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知道他在哪个班级,知道他是学霸……”

这还不多吗?沈宴在心里想。

他一直记得她看徐从简的眼神。

他说不上来,但他就不喜欢她那样看着别人。

洛书颜又反应过来,好奇地问他:“你也知道他?”

沈宴恩了一声:“高三全年级第一,谁不知道。”

其实这话酸溜溜的,不过洛书颜也想那么多。

“他的确很厉害。”洛书颜笑嘻嘻地,“不过等你上高三了,你肯定也是全年级第一啊。”

沈宴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笑意,“是吗?”

“那当然啊,我对你有信心的。”洛书颜又笑,“比我对我自己还有信心得多!”

沈宴心里好受了很多,没那么闷了。

他突然觉得,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烦。他明明不喜欢这样,被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影响到心情,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变成这样。

洛书颜想起那罐纸星星,又联想到爸爸跟她说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真的,有的事情这时做跟以后做,结局有可能全然不同。

-

沈宴还记得洛书颜的嘱托,下课铃响了以后,他便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提着那被包装严实、外人绝对辨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的纸星星去了高三,高一跟高三在同一个教学楼,不过一个在五楼,一个在一楼。他来到五楼,一班在五楼的最前面一个教室,他经过三班跟二班,高三的学长学姐们都特别的有经验,下课铃一响,就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奔去食堂,三班跟二班都没有几个学生了,当他来到一班后门时,发现一班更安静,往里一看,徐从简正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他的座位旁站着一个女生。

看到这一幕,沈宴反而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了,同时他对此也有些好奇,便停了下来。

女生扎着高马尾,将一个包装好的礼物交给徐从简,声音也脆脆的,“徐从简,这双篮球鞋是我舅舅在外地买的,京市这边都没这个牌子的柜台,我听说你以前打篮球特别好,这双篮球鞋网上很多人都喜欢的,我觉得特别适合你,送给你啦。”

徐从简正在看书,课桌上有一个面包,他头都没抬,“不用,谢谢。”

女生急了,“怎么不用,打篮球的不都是喜欢这种篮球鞋吗?你试试啊,看大小怎么样。”

徐从简终于抬起头看向她,目光淡然,表情也很平静,“不用,谢谢。”

女生的脸涨得通红,“我买都买了,你肯定要收啊,反正给你了!”

沈宴站在教室外面,听着这话都有些不适应。

徐从简似乎并不为这件事头疼,“好,我有两种解决方式,第一,你把这礼物收回去,第二,如果你不肯收回去,我会上网去查价格,折合成现金以你的名义捐款。”

女生也没有想到徐从简会这样不留情面。

她不过就是想给他买双鞋子啊,他为什么不收,还要这样来践踏她的心意?

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提起那个纸袋子,像是示威一样,走到教室的垃圾桶那里,当着徐从简的面,将那双鞋扔进了垃圾桶里,“好,你不要我就扔了。”

徐从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书解题了,女生气得发抖,小跑着离开了教室,都没注意到沈宴的存在。

沈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走进了教室,将东西放在徐从简旁边的课桌上,声音沉静:“我是洛书颜的朋友,她应该有跟你提过,这是她让我交给你,拜托转交给陈盛风的。”

徐从简放下手中的圆珠笔,看向沈宴,又站了起来,“好的,谢谢你们了。”

沈宴没有过多停留,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从五楼到一楼,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刚才那一幕。

也许在洛书颜心里,徐从简这样的方式,大概能算得上是成熟了吧?

她一直对那罐纸星星都很介意,甚至,当初她说她是绝对不会喜欢初中男生高中男生的,因为在她心里,这个阶段的男生就是幼稚的代名词。陈盛云将别人送给哥哥的礼物偷出来借花献佛,还理直气壮地说是自己亲手制作的;陈盛云在收了礼物之后该怎么处置,那是他的自由,旁人无可指摘,可洛书颜是女生,她天然共情的对象是跟她同性别的女性,因此在她看来,陈盛云是没有珍惜他收下的礼物。

他有些好奇,如果今天是她亲自来送这罐星星,她看到了徐从简的处理方式,在她心里,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沈宴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前,看到课桌上有一杯香飘飘,还有冒着热气的三鲜面。

他端起那杯香飘飘,打开盖子,见里面是白水,这才注意到他的草稿纸上有这样一句话――

【知道你不爱喝甜的,给你装的是白开水,下次你真的要记得带保温杯了!】

她还在他的草稿纸上画了一个Q版小人,小人旁边还飘着一朵云,云里面也写着字:“高考状元沈宴。”

他笑了起来,觉得她傻乎乎的。

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到她在提起徐从简的时候,他确定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起伏,也看到她的眼睛里没有别样的光芒。

也许,这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乱想。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了想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好人一生平安。】

-

陆行森经由下属点拨,越想就越觉得这个猜测比起别的要靠谱,可惜年代太久远了,他已经忘记他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了,不过那个时候他好像没有喜欢谁。作为一个想负责任的父亲,他还特意去书店找了几本描述青春期心理的书籍,在网上也查了相关事件,做足了准备功课后,这就找到了在放假前不用上晚自习的沈宴。

沈宴已经从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正在收拾卧室,从他上初中后,便没让他妈给他收拾房间了。

他见明天天气好,想换上干净的床单,顺便擦擦桌子的角落,陆行森进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书桌上用抹布擦天花板上的灯具。

听到声响,沈宴低头看了陆行森一眼,“有事?”

陆行森哎了一声:“你这孩子,这样多危险,来,你下来,我来。”

沈宴已经将灯具上的灰尘擦干净了,他拍了拍手,从书桌上下来,他将卫衣的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露出清瘦的胳膊,他又问道:“有事?”

陆行森其实也不愿意跟儿子谈论这种话题,他觉得有些尴尬。

可现在也没办法,一方面,他知道儿子应该不会将这种烦心事说给妈妈听,而且小沁现在还在外地出差,那就更不会说了,儿子要是找不到倾诉的对象,那要是憋坏了怎么办?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是他贴近儿子内心世界的好机会,如果儿子将心事说给他听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陆行森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前天晚上是怎么了,好像是凌晨两点才关灯睡的吧?”

沈宴想起那天自己的纠结还有难过,也觉得自己很傻。

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就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中,这令他感到害怕。

他总以为他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情,他以为自己会很理智,是不会做那种弱智又幼稚的事的,每次听到班主任耳提面命的说着早恋的危害时,他都不以为然。他觉得那些因为喜欢一个人,因为早恋而影响到生活跟成绩的人,都很傻。可现在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无疑是在提醒他:你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最普通的一位。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对自己的感情和情绪操纵自如。

非常可惜的是,他发现他不是这样的人。

沈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更何况他本身就没有跟旁人说心事的习惯,便说道:“失眠而已。”

陆行森一脸狐疑,“真的吗?”

沈宴反过来问他:“你就不会失眠?”

陆行森面露尴尬:“我只是没想到小孩子还会失眠。”

大人失眠也总是有缘由的,他儿子这么大的孩子也会失眠?高中不是都累死了,不是回家倒床沾枕头就能睡着吗?

如果事情到这里为止的话,陆行森还真的就相信了儿子说的话,毕竟失眠这种事他也经常碰到。正当他准备离开儿子的房间时,不经意地瞥见书桌上的日历,只见一月份的日历上,儿子在其中一个日子上画了圈圈,还写着一个“礼”字……他脑子转得很快,他确定这个日子既不是儿子的生日,也不是小沁或书颜与洛天远的生日,“礼”字,应该是送礼物吧?

离这一天也没多久了,陆行森又故意找借口留在了卧室里,他一双眼睛此刻化身为雷达,在卧室里找各种各样的线索。

沈宴也不知道陆行森的目的,他起身,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没搭理陆行森,走出房间去阳台。

沈宴前脚刚走,陆行森立马就起来,来到书桌前,正准备拿起日历看时,看到了桌子上被数学书压住,露出一角的粉色卡片。

理智告诉陆行森,孩子有孩子的**,他不能去看,可双手很诚实地打开了那张卡片。

卡片上是熟悉的字迹,是儿子写的――

【天天开心!】

陆行森赶在沈宴回房之前,赶紧将所有的东西都回归原位,他飞快地坐回椅子,一脸严肃。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他儿子绝对是喜欢上哪个女生了,这粉色卡片肯定不是给哪个男生朋友的吧?

儿子前天晚上压根就不是失眠,真的是受情所困了。

陆行森心口狂跳,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大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但坐视不理是绝对不行的,儿子显然也不愿意跟他说。这几年,儿子的性格他也算是摸清楚了,不想跟他说的,他不管怎么问,都不会得到答案。小沁工作忙,隔三差五就出差,儿子应该也不会跟她说,难道眼睁睁看着儿子陷入到这种痛苦中吗?

陆行森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洛书颜。

他寻思着,儿子跟书颜的关系最好了,书颜应该会知道吧?

他不知道别的家长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可他现在实在太好奇了!

以前他看社会新闻,特别鄙视那种想尽办法也要探寻孩子内心世界的家长,又是偷看日记,又是检查手机,跟疯了一样,那会儿他总觉得,他肯定能跟他儿子成为跟哥们儿一样的父子的,可这才短短两年,他也快变成这样的家长了。

只要想到那天晚上儿子到凌晨两点才关灯睡觉,他就心疼。

到底什么事儿啊,值得这样?

晚上,洛书颜正在看书,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点开一看,居然是陆行森发来的短信。

陆行森:【书颜,叔叔找你有点事,很重要的事,你能下来一趟吗,我就在楼下。】

洛书颜本来是不想下去的,可陆行森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是小宴的事,我太担心他了。】

沈宴的事?

洛书颜想了想,回了一个“好”就穿上棉袄下楼了。

冬天的晚上还是很冷的,刚从屋里出来,洛书颜就被冻得打了个冷颤,她围好围巾,戴好手套,走出楼道,果然就看到了陆行森的车,也佩服他,这么大冷天,居然在车外面站着。

陆行森看到洛书颜出来,不免欣慰,果然对他最热情的就是书颜了,他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看她系好安全带后,他才绕到另外一边上了车。

陆行森乐呵呵地,“我看了的,这附近开了家店,还不错,我带你去吃?”

洛书颜迟疑,“不叫沈宴吗?”

陆行森叹气,“不叫他,我有事要问你。”

但凡儿子愿意跟他透露一点,他也不至于找书颜来了解情况。

也不知道该说儿子性格太内向,还是说他这个当爸爸的太失败。

洛书颜看陆行森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有些紧张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还是跟沈宴有关的……

一时之间她也不由得脑洞大开,难道是陆某人跟沈姨和好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沈宴说?

或者是陆某人移情别恋了,想要跟别人结婚了?

这两个可能性好像都不是很大。

洛书颜被陆行森带着来到了店里,陆行森给洛书颜点了好多吃的,又是披萨又是果汁跟烤翅,如果不是洛书颜拦着,他恨不得将店里所有的菜品都点上。

洛书颜喝着果汁,见陆行森表情纠结,她没忍心,便道:“说吧什么事,再这样我都害怕了。”

总感觉发生了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陆行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说是大事,那也不是,因为这种事在你们高中生中应该还挺常见的,你跟小宴关系好,他的事你肯定知道,你就偷偷告诉我,小宴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女生。”

洛书颜还在喝果汁呢,一听这话,懵了,茫然又无措的看着陆行森。

沈宴他、他有了喜欢的人?!

陆行森一见洛书颜这震惊诧异的表情,也很意外,“你不知道?”

两个孩子不是关系那么好吗?跟亲兄妹似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正常的,他儿子本来性子就内敛,肯定是不会轻易跟人说这事的,可是,连书颜都不知道,那该怎么办?

洛书颜只觉得口里的橙汁都开始发苦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可她以为那都是大学才会发生的事了。

沈宴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吗?她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难受,于是傻傻地、呆呆的摇了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沈宴没有跟她说过。

陆行森也心烦呢,“其实这种事我也不是反对,好吧,我也没有立场反对,就是……会不会太早了点?而且小宴前天晚上居然凌晨两点才关灯睡觉,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他还骗我说是失眠,可我都看到他在日历上标了个日子,写着礼物两个字,那应该是那个女生的生日吧,就这个月了。”

洛书颜觉得这店里暖气开得太足了,太干了,干到她喉咙都开始发涩。

她真不知道沈宴居然可能有了喜欢的人……

好吧,他们虽然是好朋友,他也没有义务必须将他的心事都说给她听,可她还是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陆行森见洛书颜也不说话,他也为儿子的事着急呢,两人没在店里呆很久就准备回去了。

两人是在楼下碰到洛天远的,洛天远刚下班回来。

他看着自家女儿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垂着头跟鹌鹑似的走进了楼道。

洛天远一脸狐疑、审视的看着陆行森,直看得陆行森后退两步皱着眉头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找我女儿做什么?带她去做了什么?”洛天远一连三问,“她怎么不开心?”

陆行森无语,“带她去吃了东西,问了点事情。”

洛天远逼问,“什么事?”

陆行森反过来呛他,“你问我我就要说?”

他也可以理解书颜为什么不开心,大概是觉得好朋友没有将秘密说给她听吧?

陆行森后来见洛天远的脸色实在不好看,认识几年了,洛天远是什么性格他也知道,便道:“也没什么事,我是怀疑小宴可能有喜欢的女生了,就找书颜问问,看她知不知道这事。”

他没有做错什么吧?

正常操作就是这样啊,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家长不知道,总是会问问孩子身边的人啊。

洛天远深吸一口气,看着陆行森这做错了事还觉得自己很无辜的表情,精心维持好的平和局面全被这头脑简单的毁了,他只想打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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