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静土城住着静灵珍家族,大公子静落鸿相貌俊雅,气宇不凡,世家公子风范,年二十六岁,早上四点起来,处理了一早晨事务,七点吃过了早饭,习惯是在城堡里各处巡视一回,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端详着四扇屏里的美女图。那个美女身着红衣,或坐或卧,或喜或嗔,清丽出尘,正是叶梅。静落鸿痴痴地自言自语说:“梅姑娘,你到底去了哪里?雪印城堡如今是人去楼空了,你真如传言所说,已经是名花有主,成了什么楚夫人?反正我不听你亲口对我说,是不会相信的。”叹了一口气,站到窗前看那枝头上的鸟飞到天空里去了。天空蓝悠悠,照着静落鸿那一抹淡淡忧愁。
门外忽然有人禀报:“少城主,南冥六堂主叶梅求见。”静落鸿一惊,又是一喜,忙说:“请。”不由自主地走到院门外迎接,看到叶夷背着叶梅走来,身边跟着一个男孩。静落鸿说:“这是怎么了?”一面接过叶梅,抱在怀里,直走到书房,放在长椅上,把脉。沉吟了一下说:“这是气血逆行。”取出针灸,给叶梅扎了针,又叫人煎了一幅药给她灌下。叶梅脸色渐渐红晕,长吐一口气,睁开双眼。看到静落鸿,心里一放心,点点头,睡过去了。
静落鸿把叶梅抱到客房,到了外间,对叶夷说:“梅姑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她的气血逆行是因为五道反阴屏障被外力强行压迫,擦伤了魂魄,要用静灵珍医治才行。这要上报我父亲,记录在案。怎么会这样?”叶夷说:“是西冥主吴之柱要留小姐,出手阻拦。”静落鸿说:“是他?那就怪不得了,这样还算他手下留情了。”叶夷说:“也多亏西冥二堂主楚存雄对我们小姐有情,我们现在才能借机逃脱。”静落鸿说:“听说梅姑娘如今已是楚夫人了?”叶夷说:“西冥的人都这么叫,可是有名无实。”静落鸿点点头,抚着何爽的肩头问:“这位小弟弟是什么人?”叶夷说:“他叫何爽,是东冥寄主何劲的胞弟,被西冥劫持,我们小姐也是为了救他才下决心逃出西冥。”静落鸿说:“为了何爽?梅姑娘莫非真的对那里的二堂主动了情,情愿留在他身边?”叶夷说:“按小姐的占卜,他是与我们小姐有缘的人。”静落鸿点点头说:“偏偏在西冥。”
傍晚,叶梅醒来,叫叶夷上报南冥主韩宝宝说自己在静土城,请韩宝宝给静灵珍族静致远城主补了疗伤的公函,并发公函给东冥何劲到静土城来接他的胞弟何爽,一面叫人回话给静落鸿说明事由。
第二天,静落鸿正在书房里端详叶梅的画像,自言自语说:“你虽然来到了我面前,可是你在我心里却始终象这美人图一样,就这样美美的存在,男女之情也嫌污染了。”背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哥哥,你既然明知她不是你的人,又何必痴迷不悟,连娶嫂子都被你耽误了。”静落鸿一回头,正是妹妹静落落,虽相貌平平,可是气质清新,静落鸿一笑说:“我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可惜了不是她,唉,可惜。”静落落说:“你不是说:你们俩早就心照不宣,是知己友情吗?”静落鸿点点头,说:“你见过她了吗?”静落落说:“见过了,我见她眼神迷离,嘴角有一抹悲苦之色,是什么原因?”静落鸿说:“那是陷入情网了,又有伤在身。”
何劲等回到东冥,南冥的公函已经到了东冥主罗卡奇的桌子上。何劲等到松布岛下了船,早有人等着说:“冥主招见。”何劲等穿街过市,见了罗卡奇。罗卡奇说:“南冥来了公函,叫你等到南冥治下静土城去接何爽。带着我的公函去拜见静致远城主,不可失了礼数。”银柳说:“莫双已投了西冥。”罗卡奇点点头,说:“且随他去。另外刘更、章秋和陈日香没了消息,何劲,这是你十四堂的事,撒下人去接应。”何劲领命,出征西冥的其他五个堂主也交了差事,各自回堂。
已是九月初秋天气,天高地广,何劲却轻松不起来。何爽才有了下落,刘更他们又没了消息。没有莫双在身边,又觉得几分失落。莫殊又带出个叫莫牙的小子,总是一惊一乍的。莫殊说莫牙跟莫双性格比较象,也谈得来,何劲表面上点头,心里却觉得莫牙要幼稚多了,唉,一个小孩子,只是面相是个大人而已。
何劲到了静土城,送上东冥主罗卡奇的公函,被来人带入静土城,才入城门的时候,见到一位姑娘站在城门口那里望着他们过去,痴痴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何劲正对上她的眼光,冲着她点点头。来人说:“这位是我们城主家的小姐静落落。”
静落落眼看着何劲走过,被他身前身后的书卷气吸引,不觉看得痴了,想到了她哥哥静落鸿的画中人叶梅,跟这个人真是一对。心慌意乱的想要把这个人画下来,放到卧室里天天看,就是天天看也不烦。静落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惆怅,转身去找哥哥静落鸿。静落鸿正在前厅和父亲一起办事,静落落忐忑不安的在后花园里溜达。一转身,恰恰看到静落鸿陪着何劲从对面走来。静落鸿说:“落落,来见过东冥十四堂主何劲。”又对何劲说:“这是舍妹静落落。”何劲说:“落落姑娘,你好。”静落落说:“十四堂主好。”静落鸿说:“何劲堂主来接弟弟何爽,还要看看梅姑娘。”静落落脸映红霞,笑嘻嘻地连忙说:“我也陪你去。”
何爽正在睡午觉,梦到街市繁华,自己站在人群后,恍如隔世,梦到了父母带着他和哥哥去庙会,他趴在哥哥肩上手拿辟邪的松枝。何爽转过身,何劲就站在那里,微微笑着,银柳等在旁边默默不语。何爽跑过去,一跤跌倒,醒了,泪水已打湿了枕头。才坐起来,听到窗外熟悉的声音,跳下床向门外跑去,正撞到静落鸿的怀里。一抬头看到何劲,扑到怀里,大声哭起来。何劲蹲下身,把何爽抱住,也止不住流泪。何爽说:“我想爸爸妈妈。”何劲说:“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何劲想到叶梅为了救何爽离开了西冥,心怀满满的都是感激和歉疚,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见到叶梅沉静的坐在那里,何劲说:“大恩不言谢,梅姑娘的义举何劲铭刻在心。”叶梅说:“世事无常,我虽能占卜,也难卜我自己的命运,也只能顺其自然。西冥劫持何爽是为了要挟你什么?”何劲说:“不是要挟,是因为他跟我一样有至净之血,可以解业毒。”叶梅说:“那他时刻都在危险中,有你防范的了,除非有替代品或是……。”何劲说:“或是我给他们有限量的免费提供。”叶梅说:“在能力范围之内,那未必是坏事。”何劲点头说:“希望这样潜移默化也有功效。”
静土城内有一株三百年的老杏树,已经成精,取名静杏儿,给静落落伴读。静落落听何劲对静落鸿说新近立堂,正在招兵买马,她就上前指着静杏儿说:“我这个姐姐是杏树精,叫静杏儿,多少有些手段,送给十四堂主做个手下,怎么样?”何劲说:“我是来者不拒,只要杏儿姑娘恳屈就。”静落落暗中掐了一把静杏儿,静杏儿咧了咧嘴,说:“情愿跟随左右。”静落落又退下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子,说:“这是我母亲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给你一只。”何劲说:“这个不敢收。”静落落说:“一定要收下。”塞到何劲手里。又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红绳系着的观音像,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我开始的时候不懂,胡乱求来的,现在给你吧。”又塞到何劲手里。又从腰上解下一个香囊,塞给何劲说:“这个是我刚做好的,里面都是上等的好香料,给你。我还有一把刚得来的长木剑,叫铃兰,也是十分好的。”叫静杏儿取来。何劲觉得静落落如此亲近,有点受宠若惊,一边点头笑着,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静落鸿。静落鸿诧异,心想: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什么都往外给?忍不住说:“把铃兰也给他?”静杏儿取来了剑,静落落塞在何劲手里说:“你看看,觉得好就拿走。”何劲拉剑出鞘,果然是把好剑,样式秀丽精巧,显然是女孩子用的。何劲说:“好剑,很适合落落姑娘。”静落落说:“我父亲还收藏了好多好东西……。”这时有人过来说:“城主有请何劲堂主和少城主。”静落落才停下来,说:“回来告诉你。”
看着何劲远去的背影,静落落泪流下来,说:“为什么不让我跟他去?”静落鸿说:“你是忘了?你从小定给了南冥世家二堂主燕恭良的侄子燕子度,燕子度哪里比他差?论模样,论本事,论修养,还比他对你好,人家完全是跟你客气你还不知道?”静落落说:“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有多温和体贴,他看别人就不是那样的。”静落鸿说:“那是人与人之间的大爱,不是男女之爱情。”静落落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嘟囔着说:“他对我是有意思的。”咽了一下口水,泪又止不住滚下来。
救出何爽以后,何劲与何爽每月无偿献血,由东冥医院根据西冥降将制造寄主潘克云的情况调制成解业毒的药,在中冥和西冥、北冥交界开了一家专卖店,东冥何记药店。广布消息,凡中业毒的制造寄主,按名单到何记药店免费来取至净之血调制的解药,绝不阻拦。何劲想:只有这么做,可保家人平安。莫牙又进了好多保养、消炎、理气、健胃、去火甚至于安胎、坠胎等其他药材,说是要有个药店的样子,摆得满满的,标的都是高价,至少十倍于普通药店。何劲说:“装门面也不用这样找死吧。”莫牙呲着齐齐的大牙,说:“哎呀堂主,看着是死路,此乃是生机。”莫殊说:“莫双在也会这么干的,不见机谋利他会死,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提到莫双,何劲想其中必定有个原因,也就无话可说,只是点点头。
据吉童所说,刘更、章秋和陈日香是追踪西冥十二堂薛清月之后走失的。薛清月已经回到了西冥,刘更等却凭空消失。何劲带着十四堂要深入西、北冥去找刘更,罗卡奇叫来十二堂主杨成林说:“听说六堂陈日香喜欢你?”杨成林忙说:“我安排好堂务,就随十四堂一起去找他们。”罗卡奇点点头,说:“你们去吧。”
何劲重走刘更他们的路线,这一天,到了西、北冥的交界,巧遇了西冥四堂主刘广洋,何劲叫莫牙跟上,刘广洋的两眼正在噌噌冒火星,当夜月黑风高,直扑延息市的北投酒店,带人到了三层,立在门外听里面一个男人说:“早叫你离开那个谢顶的秃驴,嫁给我,你就是不恳。”刘广洋的妻子王希梦说:“偷情才有意思,更让人心动,激情饱满,有存在感的满足,有生命的活力。”那个男人说:“纸里包不住火,难道你以为他会心甘情愿当王八?到那时怎么办?”王希梦说:“到时候再说,你最爱我哪里?”那个男人说:“****,最爱你的小蛮腰,平坦白白的小腹和上面圆圆的肚脐。”王希梦哼哼唧唧说:“嗯,我要。”那男人啊的叫了一声,床开始急促有节奏的嘎嘎响起来。
刘广洋忍无可忍,一脚跺开了门,打开了灯,照着床上赤裸裸叠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叫一声:“绑。”那女的睁开眼惊叫一声,那男的也是一惊,看情况不对,飞起身,一脚踢开窗户,顺势跳下楼去。莫牙正坐在窗台上,冷不防也被踹下去。那男子摆着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照着莫牙就踹,莫牙说:“别打了,跑吧。”扭头就跑,那男子跟着跑,刘广洋的人包围了两人,说:“蔡峰,你勾搭那个贱人成奸,怎么忍心丢下她,一起到西冥府享蠹虫的福吧。”蔡峰说:“驴牛射出来的贼王八,我们是真心相爱,她是可怜你才不恳离开你,你既然知道了,就放手吧。”刘广洋说:“捣你娘的肠子,那种贱人我才不稀罕,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莫牙说:“你们这么好?还聊上了。”飞身跳出包围圈外,蔡峰紧紧跟随,两个人一道烟地跑了。刘广洋回到三层房间,那女的也被劫走了,忙了一夜,鸡飞蛋打,刘广洋急得抽出匕首照着自己的大腿就扎了一刀,鲜血直流,咬牙切齿的发狠,从此跟那女的王希梦断了夫妻情意。
蔡峰见到王希梦被何劲所救,谢过了,都穿上衣服。知道何劲等是东冥的,来找人,说:“实不相瞒,我是贩皮货的,走南闯北,你们找什么人?也许我能帮忙。”何劲说:“东冥的刘更和章秋,还有一个叫陈日香。”蔡峰说:“陈日香?是不是北冥主陈芒的侄女?”何劲说:“正是。”蔡峰说:“我前些时到北冥府卖皮货,听说陈日香被A番劫持了,要向北冥主要‘再续缘之石’。北冥主说在陈日香身上,石头尽管拿去,只要把人放出来,否则让A番无法在北冥立足。A番那边也没见放人,没了消息,北冥府捣了A番两个场子,没见着人,正在四处缉拿。”莫殊立即叫人去查。蔡峰带着王希梦怕刘广洋追杀,跟了何劲入了十四堂。
A番四队柳沁梅,天生丽质,尤其是一头乌溜溜的黑发,光可鉴人。三年前,她的男朋友许晴川突然失踪,柳沁梅急得上天入地,也没有消息。忽然想起传言北冥府有“再续缘之石”,可接续已断的因缘。柳沁梅带人来到北冥府附近的延息市想找机会下手,偶遇了陈日香在跟踪薛清月。柳沁梅与薛清月是小学同学,已多年不见。柳沁梅叫人在薛清月的路上伐倒了一颗树,薛清月停车下来正在无奈,柳沁梅开车登场,到树前下车来和薛清月搭讪,忽然如恍然大悟一般,说:“你是不是我的小学同学薛清月?我是柳沁梅呀。”薛清月定睛看了看,也是恍然大悟,说:“不错,是你呀,沁梅,如今出落得更亮眼了。”柳沁梅说:“原来不觉得,现在你真是个美人。我家就在附近,一定要到家里坐坐。”薛清月说:“一定要的。”
柳沁梅带着薛清月拐弯到了另一条路上,跟刘更、章秋和陈日香当面错过。刘更他们调了车头往回开,越开路越窄,来时的路已没了,都是乱坟岗。章秋说:“不是来时的路。”刘更说:“不好,着了道儿了。”又想再调头时,眼前一闪,已是莽莽荡荡汪洋一片,刘更紧踩油门,可是车子一动不动,三个人忙乱的下了车,车立即被冲走了,三个人被三条飞来的铁链锁着一拉,逆流被带到一个河口,踮着脚尖,刚能把头伸出河面。面前一块大石,飞流而下的流水冲到石头上,溅起大浪,铺天盖地泻到三个人身上。河水乳白冰冷,一股馊水味,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