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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牵魂洞之战(1 / 1)

王小年和徐缓州假装从外面回来,说着话,姚瓜田一见要躲,王小年叫:“瓜田,是瓜田吗?”姚瓜田匆匆要走,一抬头,正撞到徐缓州,徐缓州一笑,说:“你叫瓜田啊?”王小年也笑着走上前,说:“黄卢山一别又几个月了,听说你入了二堂?”姚瓜田红着脸,点点头。徐缓州要缓和一下气氛,说:“瓜田,入了堂,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就说一声。比如看上谁了,不好说。”姚瓜田抬起涨红的脸,连连摆手,气粗声大的说:“没有的事。”王小年微笑着说:“看上我了?”姚瓜田一愣,咬着牙,点点头,使劲说:“是。”低着头,盯着地面,两耳嗡嗡作响。轮到王小年一愣,徐缓州呵呵笑起来,一拍姚瓜田的肩膀,说:“他知道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是独身主义。”王小年说:“是啊。我是你生命途中一棵草,踩着我往前走吧。”

姚瓜田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王小年说:“你很好,很棒,瓜田。”姚瓜田说:“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窝瓜。”王小年说:“你的生活才刚开始,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美好都在后头。你将来会有孩子,有孙子,在他们的爱中走完这一世。”姚瓜田说:“你喜欢孩子,我可以给你生。”王小年说:“让我想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叫程樱,她已经去世了,我今世的这个念头也就灭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很喜欢。”徐缓州说:“妹子,不要在他身上耽误工夫。咱们冥府里的帅小伙比比皆是,看上谁了,我给你保媒。”姚瓜田说:“哥哥是谁呀?”王小年说:“这是咱们五堂主徐缓州。”徐缓州说:“一定要除了我,我是个寄灵。”姚瓜田轻叹一口气,说:“我的心事你知道了,我轻松了不少,以后我能常来看你吗?”王小年说:“可以。”姚瓜田破涕为笑,说:“谢谢。”一转身走了。徐缓州说:“咱们在堂的女孩儿都太能拿得起,放的下了。”王小年说:“本来嘛,男女之情,就是你情我愿,少了哪一方,都很无趣。她接触的人多了,渐渐的就会看不上我了。”徐缓州说:“人嘛,总要往前走,这才是真正的利益。”

姚瓜田从不觉得自己丑,见到了罗纱织才知道什么是美,自愧不如。同是女人,姚瓜田早就了解罗纱织喜欢的是楚存雄。心想:楚存雄比王小年好吗?细细观察,虽然跟王小年不是一个类型,果然不错,暗暗嫉妒罗纱织。后来知道楚存雄喜欢南冥六堂主叶梅,放下了心。又见到了叶梅,气质出尘,惊为天人,心里服气,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瓜田梦境是真境,何劲,就是那个人,王小年所说,想跟他生孩子的那个人,果然一击即中。有了孩子,姚瓜田很幸福,男人嘛,总有更好的,拥有好,不能拥有也没什么。

姚瓜田絮絮叨叨,何劲时而听两句,大部分时间在自己的无妄海里神游,想想罗纱织,想想楚存雄,想想叶梅,想想东冥的兄弟们。这一会儿,何劲和姚瓜田正在中冥一家饭店里吃饭,忽然有人高声叫:“何劲,兄弟。”何劲抬头一看,一阵惊喜,跳起来,和那人抱在一起,正是中冥八堂主贺九。贺九说:“好久不见了,你姐姐前一段还提起你。”一眼看到姚瓜田站在那里,说:“这位是?”何劲说:“姚瓜田。”贺九张圆了嘴,说:“哦,弟妹,初次见面,你看我也没有备礼金。”何劲知道自己和姚瓜田的事,贺九他们必定也是知道的了。何劲扯了一下贺九的衣袖,坚定的说:“不是。”贺九一偏头,疑问的看着何劲,何劲说:“不是弟妹。”

贺九知道里边有事,忙改口,说:“妹妹,坐,都坐。”何劲说:“我姐姐和我外甥都好吗?”贺九说:“好,才从娘家回来。”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脸疲惫。何劲问:“哥哥有事?”贺九喝了口茶,说:“北冥和香堂干仗,北冥在凤冠山牵魂洞,留下了霉魂,现在牵魂洞出来的灵魂都成了垂死疯狂的霉魂,带传染的,受北冥指使,进攻香堂,与自然冥道为敌,打成一锅粥了。我这次回来是六堂黄小飞替我,八堂督造关宁塔出了点问题,中冥主担心后院起火,急调我过去。”何劲说:“香堂可胜吗?”贺九说:“不好说,你们槐堂也已经派过去人了。”抓起桌上馒头牛肉,揣进干粮袋里,说:“我得走了。”两人匆匆拱手而别。

何劲当即改了道,往香堂凤冠市去。到了凤冠邻近三羊镇,找了家客店,安顿下姚瓜田,命寄灵汤温、汤凉照顾,带着范不上、喻明车直奔凤冠香堂。

凤冠市唐德街,香堂所在地,何劲一眼看到陈日香在街上带着两个人迎面走来,何劲叫:“日香。”陈日香也看到了何劲,忙招呼:“劲哥。”何劲说:“他们都到凤冠山去了?”陈日香说:“不是,一半在凤冠山,一半在各个要地守卫。”何劲说:“都谁在凤冠山?”陈日香说:“静落鸿、杨成林、皮汗通、刘更,还有中冥六堂黄小飞、东冥十二堂孟尝,还有槐堂韩冰塘、卢福宫。”何劲说:“那霉魂有那么厉害?”静落落说:“不但要制住,还要除掉,这就难了,那些霉魂必须灭绝才行。”何劲说:“灭绝?”静落落说:“是啊,不论之前善恶,玉石俱焚了。”何劲说:“牵魂洞有多少灵魂?”静落落说:“关键是那里的灵魂是源源不断,天南地北,自动输送的,不知道现在落鸿他们切断了来源没有。”何劲说:“我去看看。”

何劲入了冥界,上了凤冠山,只见半空里,杨成林、刘更、黄小飞、韩冰塘各拉着一张大网的绳头,罩着一群扭曲的灵魂,狰狞可怖,满身都是长长的菌株,黑区区的,一边呼号,一边从身体往外喷着孢子。何劲凑到杨成林边上问:“我能做什么?”杨成林说:“灭了他们。”何劲说:“怎么灭?”杨成林说:“不知道。”何劲说:“这么僵持不是办法。”杨成林说:“不然怎么办?”何劲说:“既然要灭,用披灵箭直射丹田不好吗?”杨成林说:“箭射进去,那些孢子就会顺着箭洞出来,感染更多的灵魂。”何劲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飞身纵起,头朝下,举方天剑向大网就冲过去,杨成林一见,把手里的网头塞到范不上手里。

何劲冲进网里去时,杨成林忙着揪住了那洞。只见何劲一入网,头发就炸开了,如钢针一样直竖,整张脸铁绿色,嘴唇发黑,两眼充血,恶狠狠,直愣愣,抓过一个霉魂,拆胳膊卸腿,吃了。网外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何劲如同抓飞鸟一般,在网里几个纵身,把十几个霉魂都撕碎吃了。满天都是孢子,何劲的肚子胀了起来,如同足月的孕妇,舔一下嘴唇,仰面朝天,打了个嗝,一股黑烟喷了出来,肚子小了些,直走到牵魂洞里去了。杨成林说:“阿上,什么情况。”范不上说:“这时候的何劲不是何劲,是人鬼妖。”杨成林说:“啧,倒霉催的,怎么会?”范不上说:“他吃了妖红果。”杨成林说:“不管吃了什么?现在怎么办?”范不上说:“死是死不了,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杨成林等人拖着网子,也不敢松手。

忽然见一团红火从牵魂洞里喷出来,火光之中何劲、静落鸿、皮汗通、卢福宫打成一团,滚了出来,静落鸿喊道:“收网吧。”杨成林等人手一松,网子缩成一个小袋子,把空气中的孢子都收了,抓在杨成林手中。看看静落鸿等人落在何劲的下风,众人都上前打何劲。凡一伸手的人,都被何劲身上的红火包围,丈把高的火焰,众人都念了避火诀,可是从心里感到一种几乎不能忍的焦躁。静落鸿说:“这小子的剑法怎么象何劲?”杨成林说:“就是何劲。”

静落鸿说:“怎么六亲不认了。”范不上说:“他吃了妖红果,现在是人鬼妖状态。”静落鸿说:“我有一片静灵珍,给他吃了吧。”众人按不住何劲,都叹他的剑简直是神来之笔,风雨不透。范不上忽然喊道:“都把刀收起来。”众人猛的醒悟,何劲的砍瓜切菜剑法是见招出招。都收了刀剑,围成一圈,把何劲围在当中。静落鸿把一片静灵珍抛到空中,何劲过去抓起来就吃了。心里清明,说:“你们是什么人?”静落鸿说:“你的朋友。”何劲呲牙一笑,说:“朋友是什么味道,我要尝一尝。”喻明车说:“上次给他放了血才好。”静落鸿说:“给他放。”众人各举刀剑,一拥而上,只听何劲大喊一声:“是我。”腾身而起,落在一个大树杈上,范不上说:“好了。”

何劲脸色变的惨白,头发也耷拉下来,身上的红火也灭了,说:“你们干什么呢?”静落鸿说:“刚才的事,你不记得了?”何劲说:“我刚才想吃你们,忽然觉得你们很好吃。”静落鸿说:“那你刚才认识我们吗?”何劲说:“似曾相识,后来想起来了。”杨成林说:“只怕他的记忆会越来越清晰,直到在人鬼妖状态也能贯彻自己的意志。戾气太重了,杀就一个字。”范不上说:“那是咱们不认识的何劲。”何劲说:“刚才我怎么了?”静落鸿说:“慢慢的你自己会知道的。”众人心里忐忑不安,何劲说:“那些霉魂呢?”杨成林说:“让你吃了。”何劲一拧眉,不可思议的说:“我吃了?”众人都点头,何劲说:“那东西能消化吗?”杨成林说:“是你的话,也许可以。”众人又都点头。何劲摸了摸肚子,说:“好大的肚子。”打了一个嗝,喷出一股黑气,众人都一皱眉,味道实在不好。北冥的人见霉魂已破,悄无声息的撤了。

众人回到香堂,第一件事都是洗澡睡觉。有一个例外,就是何劲,他没时间睡,就是不停的拉肚子,拉的都是黑稀水,特别的臭,连何劲自己都撑不住,用起了闭气功。整个凤冠市都弥漫在这股臭气里,众人都不是睡醒的,都是被臭醒的。静落鸿起了床,心里纳闷儿,窗子是打开的,探出头看,只见街上都是人,议论纷纷。同屋的杨成林也醒了,噎的咽了一口气,说:“什么味道?”静落鸿说:“不知道。”杨成林说:“这味道不寻常,不会又是北冥干的吧?”静落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是撒下警戒了吗?怎么没人回报?”两个人穿好衣服,到了楼下大厅,范不上坐在那里照镜子,喻明车在擦刀。静落鸿问:“这味道是怎么回事?”喻明车说:“何劲在拉肚子。”

静落鸿和杨成林立即醒悟:这是何劲吃了霉魂的缘故。两人一商量,得把何劲弄走,要不然身体弱的,这臭气能要人命,直奔厕所,何劲正拉的肠子都要断了,吭吭哧哧的难受,静落鸿和杨成林一左一右,兜起何劲的裤子,架起何劲就走。何劲喊道:“干什么?”杨成林说:“兄弟,你忍一忍,给你换个地方。”两个人架着何劲出了门,急走,一路上,何劲拉的黑稀水从裤子里流到地上,三个人风驰电掣,到了凤冠山一处僻静的山坳,静落鸿和杨成林放下何劲,静落鸿掏出一卷手纸放在石头上,杨成林说:“兄弟你拉完了再回去,我派人把吃喝给你送到这里来,免得你拉的虚脱。”何劲知道他们嫌臭,也不说话,点点头,憋的难受,一松气,扑的一股稀屎窜出来,静落鸿和杨成林如飞的跑走了。

三天之后,何劲出现在唐德街头,披头散发,两眼下陷,面色发白,摇摇晃晃,左边是刘更,右边是章秋。唐德街张灯结彩,香堂的人都站在街道两边,欢迎何劲回来。杨成林跑过去说:“劲弟,我们等你今天回来才开宴庆祝凤冠山牵魂洞之捷。”大家都鼓掌欢呼,何劲点点头,眼前一阵发黑。再醒来时,灯影摇红,身边坐着章秋。看他醒来,说:“你坐着,我给你熬了粥。”转身出去,端来一锅粥,两个鸡蛋,一盘子点心。何劲愣愣的,喝了一口粥,温凉适口,很可口,两行眼泪刷的流出来,抹了一抹,风卷残云的吃了,鼻子上渗出一层汗。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睡衣,问:“谁给我换的衣服?”章秋说:“刘更和杨成林给你洗的澡,换的衣服。”何劲说:“我再冲一冲。”章秋点头,说:“你收拾好了就下去吧,大家都在。”拿出一叠干净衣服,放在一边。

第二天一早,何劲早早的起了床,悄悄地走出香堂,刘更正从外面巡视回来,问:“何劲,走啊?”何劲点头,说:“跟他们说一声,我这就走了,钱不识让我到碧海崖天去疗养。”刘更说:“那正好,你这次损耗不小,好好的去那里修养。顺便回家到学校考试,我的学分已经修够了,毕业证都拿到了。”何劲点头,说:“这对你来说轻松,对我来说……。”何劲打了个哈欠,说:“考也是白考,肯定过不了。再说,你学的海洋渔业正是你的兴趣,从堂里退了休还可以去海里打鱼;我呢,从堂里退了休就去当厨师开餐厅,你说,还学计算机干什么呢?”刘更说:“我的意思,干一件事要有始有终,学什么都是有用的,起码能学到一种思维方式,还差一点,加把劲。”何劲一裂嘴,点一下头,说:“听你的。”

到三羊镇见了姚瓜田,姚瓜田吃了一惊,问:“你怎么了?脸色比之前更差了?”何劲说:“又受了一点小伤。”姚瓜田说:“你那么多寄灵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总让你受伤?”何劲连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有时候,我的事要自己解决。你也是在堂的,寄灵是些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姚瓜田说:“我知道有他们在,你死不了,可是你受伤,我着急嘛。”何劲说:“除死无大灾,这样已算好。”

经过安河市,何劲拿过范不上的镜子照了照,还是一副病容,让家里人看到难免担心,决定疗养过后,再回家。

何劲身边有个青春孕妇,难免让人疑心是夫妻,去松布岛的船上,有熟人就问了,何劲一律答“朋友”,幸好在堂的人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眼明的,一看何劲尴尬,就转移话题了。下了船,何劲带着姚瓜田直奔碧海崖天。

碧海崖天的工作人员,接收了何劲,却拒绝了姚瓜田,理由是:这泉水神奇不假,可是怀孕的人却不能泡,会得一种融血症,胎死腹中。何劲带着姚瓜田投了附近的客店,派下汤温、汤凉照应。何劲说:“你要回占丰,我就让范不上跟着你。”姚瓜田说:“不回,这里是海岛,空气好,正好养胎,我没事还可以到处游游。”何劲说:“是啊,这里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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