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儿正欲进门,却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你们有没有听说,上个星期的慈善晚会,郑颖儿父亲带着情一人去了,听说长的很漂亮。”
“这么说来郑夫人可真可怜,别人都带着夫人去的场所,只有郑董事长光明正大带着情一人去了,完全就没有顾及她的颜面。”
“我有可靠消息,郑董事长的情一人早就替他生了个女儿,好像只比郑颖儿小了几岁。按这样发展下去,郑夫人的位置哪一天就不保了。”
“就是别看郑颖儿现在一副大小姐的模样,指不定哪一天就要站在屋檐下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门被猛烈的推开,郑颖儿面色温和的看着她们,良久微微一笑:“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我们在等家长送伞,外面不是正下大雨吗”同学尴尬回道。
“哦”郑颖儿身上的水一滴滴落到地面,她安静的坐到自己位置,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
柳烈焰从墙角勾出椅子,只坐在原位看着郑颖儿,就如他此刻正在注视着夏子夜的一切,除了不能控制滋生的好奇,他更想了解她的下一步,到底想做些什么、到底会用什么方法
英国剧作家肖伯纳曾经说过“初恋就是一点点笨拙外加许许多多好奇”,这句话甚至常常出现在英语听力中,柳烈焰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经历会被这句话如实的翻译。他不得不承认,过了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当青梅殇亡,竹马隔世,那个和郑颖儿有二、三分相似的女子出现后,他忽然又萌生了久违的好奇心。
人群中的夏子夜突然静默了,隐约的感受到一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她找寻着望了过去,目光交汇,原来是柳烈焰。
她微微点头示意,脑海里却掠过一个念想,一定要谨慎行事,不管是温氏集团的温言安、温言琛,还是京西商城的柳烈焰,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柳烈焰的目光凛洌邪魅,他解开西服的钮扣,面无表情的向她走来:“夏律师,今天的事情多亏你处理妥当,为了表示感谢,不介意我送你回家吧”
“当然介意。”
“理由”
“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青梅殇亡,竹马隔世,从此你爱上的人都很像她”,我只是不太喜欢成为别人的影子。”
“什么意思”他明知故问。
“在柳总的办公室看到过一张照片,应该是你的初恋情一人郑颖儿小姐吧也承认自己和郑小姐的长相确有二、三分相像,所以也明白柳总的心情,可我心里存有忌讳。”
“夏律师说了不适合的话。”柳烈焰脸色变得极难看:“人有一样东西是不能回忆的,那就是失去的爱,越回忆只会越让自己苦不堪言虽然我常犯这个错误,但还没打算找个和颖儿相像的人付出感情,口无遮掩也要有个分寸。”
“抱歉。”
柳烈焰冷笑一声,手指无礼的捏起夏子夜的下巴:“下次再说同样的话,漂亮的下巴会被捏碎的。”
“不会再有下次。”夏子夜并不惧怕,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
他有些失望,本以为会看到一脸惊恐的表情,但是却没能如愿,狠狠的甩开她的脸,快步向屋外走去。
柳烈焰明明知道,回忆只会让自己苦不堪言,可是他的记忆却总是定格在十几年前,郑颖儿穿着鹅黄色的连衣短裙,坐在学校朝西的阳台,双脚荡至空中,眼眸里闪着的亮光点缀了天空。
他一步步走到她的身后,趴在阳台上问:“喂,昨天我们打平了,今天再比一场怎么样”
“是你”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在乎的望向远方。
“晚上在操场见。”
“我不会去。”
“是害怕了”柳烈焰说:“知道自己不可能赢过我。”
“幼稚的把戏有过一次就够了,何必一而在重复。”她把被风吹乱的长发夹至耳后:“柳烈焰京西商城未来继承人,父亲是艺术家不擅商道,母亲则是极有市场经验的企业人,管理风格以果敢、敏锐见长。你虽然性格暴躁、邪魅霸气,却继承了母亲的商业天分,自小就开始接触家族生意,年纪虽小,可是从商经验老道。”
这些话从郑颖儿口中说出,连见多识广的柳烈焰也不禁大吃一惊:“你了解的可真清楚。”
“嗯”她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淡笑的看着他:“烈焰,昨天是我冒昧了。”
柳烈焰只觉得浑身骨头发酸,这郑颖儿变脸比变天还要快:“喂,快别这样叫我,恶心死了。”
“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她依旧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
“有病吧,你”他打量着她。
她不应声,只从阳台上跳下,正对着他的身后望去,随着清晰的脚步声,几个少女走了过来,正是昨天晚上在教室里谈论郑家事非的人。
“郑小姐,请你原谅我们。”一个脸上印有清晰掌印的女孩走了出来:“昨天谈论郑董事长的事真的很抱歉,肯求你原谅我们。”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干嘛这样生份,叫什么郑小姐。”郑颖儿一脸客气,只凑近她的脸问:“你的脸好像受伤了,痛不痛”
“已经不痛了。”
“谁下手这样重,这样细嫩的皮肤也舍得出重手。”她一脸怜惜。
她虽说的极为关切,一旁的女孩却瑟瑟发抖:“求求郑小姐,麻烦回家说几句好话,我们父亲都同一时间被公司停职了。”
“原来是被你父亲打的。”郑颖儿恍然大悟:“看来是误会了,你们父亲被停职我也爱莫能助,你们也知道我如今虽是一副大小姐的模样,指不定哪一天就要站在屋檐下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正所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有能力能帮上你们”
“郑小姐,现在正是经济危机,各大公司都在裁员,如果是郑家放出风声不能骋用的人,就算不在现在的公司做事,别的公司也不敢骋用,求求你了。”女孩泪眼婆娑:“昨天的事是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
“都是哪儿道听途说的话”郑颖儿递上一块叠整的手帕:“快把眼泪擦了,怪可怜的。”
女孩哪敢接她的手帕,只怯怯央求:“求你了,郑小姐。”郑颖儿缩回手,只悠悠叹了口气:“好心给你手帕,怎么也不领情”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只吓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看把你吓得。”郑颖儿轻轻把手帕放到女孩的手中:“大家都是同学,有些话我听了也就听了,这么一点小事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我担心,这些话倘若传到我母亲那儿就不好了,她身子弱、心情也不好,轻不起别人的闲言碎语。”
“是,我们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说这种糊涂话。”
“好了。”郑颖儿劝道:“全部回教室吧你们父亲的事,我会帮着打听打听的。”
“谢谢”几人感恩的看着她,转身离去。
郑颖儿转身迎着风,鹅黄色的连衣短裙轻扬,她的嘴角亦轻舞风扬。
他一把捏过她的手腕:“她们昨晚中伤你之时,你当时为何假装若无其事要等到今天才用了这手段。”
“格言与思想集中有一句话:流言蜚语是一只缠扰不休的黄蜂,我们对它决不能轻举妄动,除非我们确信能打死它,否则它反击我们时会比从前更加凶猛。我昨晚不是若无其事,只是没有确信能打死它的武器,更何况骂人、打人的事也并不需要亲自出手,让她们父亲代替我来做,不是更有意思。”
柳烈焰甩开她的手,把她推了数米之外:“真是个毒根,打了别人一巴掌,再赏一粒糖,虽说你岁数比我还略小二岁,心肠倒真够狠、够绝。”
她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站定后道:“见笑了。”
“她们父亲会停职明明是你一手设计的,你却可以如此虚伪的应酬。”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打抱不平。”郑颖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容略显几分稚气,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倒是和年龄极其相符。
柳烈焰胸口憋了一团火,见她无故发笑,只讶异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秒的时间,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烈焰,你将来会继承京西商城,到时候一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把京西商城打造成n市最强的企业,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们就在商场上见。”
“十几年后的事,我不会去设想。”
“十几年后,我一定要掌权化工集团,如果那时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你一定要帮我。”
柳烈焰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化工集团是你自己家的企业,难道”
“没错,我会让它真正属于我。”她认真的看着他,这些别人以为的“疯话”她愿意说给他听,因为他也是个疯子。
“你。”他看着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为何如同“谜语”一样存在要想解开,又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