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云一面打着哈欠一面退出直播。至于里面那个人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也就什么都没记住。
而敬业的工作人员看到了直播间少掉的那个该有的名字，顿时急眼了。
这样还吸引不到他？难道要换个风格？或者说他真有那个方面的问题？
匆匆关掉直播，上司发来消息，“罗小宇，你干什么吃的？让你挖个新人都挖不到，还打算开直播敛财是吧？公器私用，别以为这是没有认证过的小号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罗小宇的大号是有平台认证过的，关注量极多。要是用大号直播，上万人挤进来，他哪还看得到顾凌云的留言和弹幕啊？
小号则是新开没多久的，里面还是白板，没有任何关注量，用来扮个人美声甜的罗小宇再合适不过了。
他为了公司牺牲了那么多，心力、时间、甚至连色相都用上了却是吃力不讨好，还要挨领导批评。
罗小宇深感委屈，“头儿，你这招不行啊。我都按你说的来了，人美，声甜。但那小子就是不买账啊。”
“行了，人家也不是傻的，直播里有几个是真的啊？我找个真材实料的跟他视频通话一番不就成了吗？”
“那行吧，我继续去负责原本的部分了。”罗小宇长叹了口气。他不想再跟顾凌云打交道了，太憋屈了。
毕竟是要挖墙脚的，骂又骂不得，还得跟哄祖宗一样逗他。太憋屈了。
以往挖人哪个不是正正经经谈事便能说动的？怎么正经的方法到了顾凌云这就行不通了呢？走歪路也不太顺畅。这个孙贼到底喜欢什么？
接下来也不是我的事了，现在是该别人来操心了，与我无关。罗小宇不再去想那个混账玩意儿。
没了这个烫手山芋，他顿时感觉生活一片阳光。
一个小时后，上司发来一段话，“我打算放弃了，不挖这小子了。什么玩意儿啊，真要来了我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现在知道不是你的错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罗小宇一脸懵逼。上司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这么好说话？
他心里跟猫抓过似的，痒痒的，想要问个究竟。却又知道，自己要是真敢问下去，明天就该收拾一下搬出去了。
让我们把时间线拉回到一个小时前。
罗小宇的上司在自己手下找了许久，挑中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员工，真正符合人美声甜的标准，让她向顾凌云发起视频聊天，然后自己在一旁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听着。
加了微信后，第一次通话，顾凌云没有接。
紧接着她又发了第二次通话，顾凌云这才接通。
“有事吗？”顾凌云的鼻孔堵着一坨纸，白纸上有一小块染上了斑斑血迹。
谁说罗小宇的直播没有效果了？这明显还是个雏嘛，这样就流鼻血了。罗小宇的上司心里想着。他对这次计划有了十足的把握。
然而事情真的如他所想吗？
女员工看到顾凌云这个样子，也是一愣。
“有事说事，我还要打游戏呢。”顾凌云不耐烦地说道，随后他模仿萧征鸿的语气，“给你一分钟。”
虚张声势，这是在打战术牌。我就不信他一分钟后会直接关掉视频。罗小宇的上司冷笑着，示意女员工继续。
“先生你好，我是······”女员工话还没说完，顾凌云抢先打断，“我管你是谁啊。就问你一件事。”
“你问。”女员工有些懵，下意识地回答。
“你是骗钱还是骗感情的？”顾凌云摆出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样子。
自陈辰王鸣二人坑了他之后，顾凌云便通过互联网，了解到许多这些套路。现在想要骗过他可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看到的理论用在实践上的第一战就碰到一个本就没想着骗钱或骗感情的人。
“先生你别开玩笑了。”女员工心头微微有点怒火，语气也重了一点。
“谁开玩笑了？就你们这些套路，我了解了不下一百种。跟你说，我可是心如明镜。想要骗过我？再去修炼一百年吧。”顾凌云冷哼一声。
你丫的是做京剧主播的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罗小宇的上司嘴角轻微抽搐着，他突然能理解罗小宇的感受了。
同情归同情，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他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直奔主题”，偷偷拿给女员工看。
女员工摆了个“ok”的手势，对着顾凌云说，“顾凌云先生，我是代表公司邀请你······”
话还没说完，顾凌云便嘀咕了一句，“看来是骗钱的。”
随后通话便被掐断了。
然后女员工被拉黑了，甚至还被顺手举报了一下。
“我是个热心又充满正义感的好青年。不用感谢我，你就在拘留所好好改造吧。”顾凌云对着手机说道。
“头儿，这······”女员工忐忑地看向上司。
这是自己入职以来，上司交给自己最重要的工作，却偏偏被自己搞砸了，还是当着上司的面。
她仿佛看到人事经理在向自己招手。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你继续做你的事吧。”上司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办公室。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种奇葩还是让他们自己消化去吧，就算挖过来我们也吃不消。”上司躺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就此过去。
这个社会还是很小的，而一个公司便更小了。小到任何一个人有风吹草动，其他所有人都能立刻知道。
等罗小宇回到公司时，员工们之间突然流传起一句话，“人美声甜罗小宇，一身正气顾凌云”。
说的就是罗小宇在直播中装成人美声甜的小姐姐却被嫌弃，还有那位女员工被当作诈骗的。
总而言之，才半天不到的时间，罗小宇就多了一个“人美声甜”的标签。
这对他最大的影响就是不时会有人抓着他打量一番，要他说几句话，然后摇着头离开，留下一句话，“什么人美声甜，果然直播里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