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鹤堂。
“看看吧,多么壮美,让我们一起来歌颂这壮美!”
王跃就像抽风一样,张开双臂看着面前冲天的烈焰高喊着。
好吧,他把六鹤堂给烧了!
至于蔡京……
呃,蔡京又不在!
蔡相公又不傻,都到这时候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这六鹤堂离阊阖门又不远,他早就已经跑进内城了,再说虽然父子关系不和,但蔡攸也不可能把他扔在外面让自己背一个不孝恶名。
实际上王跃也很清楚蔡京不可能在这里,他只是用这个口号鼓舞人心而已
蔡京啊!
大宋朝这二十多年来,几乎可以说最显赫的名字。
二十二年,十七年为宰相。
他弟弟是宰相,他是宰相,他儿子如今虽然不是宰相,但其实也与宰相没什么区别,这蔡家之显赫可以说是大宋朝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样这二十多年来,百姓对大宋朝廷的不满甚至怨恨也同样集中于他一人。
虽然严格来讲他并非一无是处……
蔡京是有才能的。
他可是靠玩新政起家,连大画家都夸他是王安石再世,执政期间哪怕童太师在西北持续战争,大画家又为了修仙与艺术尽情挥霍,但蔡京依然给他维持住了财政,单单这就已经对得起一个能臣的评价。
但这时候给奸臣排名次,他还是必须得排第一位的。
能臣就不是奸臣了?
他的能臣是指他作为宰相能竭尽全力维持财政不崩溃,就像九千岁一样,可财政不崩溃同样也靠的是他会搜刮,无论花石纲还是滥发纸币,各种乱七八糟巧立名目的税收,大肆圈地,最终结果可都是老百姓倒霉。
别的不说光一个滥发纸币,就足以让老百姓苦不堪言。
钱引因为滥发,在他执政时候贬值到了一千钱的纸币,最低只能当十几文铜钱使用。
他的能就是能搜刮。
搜刮到富庶的江浙都造反啊!
所以打到六鹤堂,活捉蔡元长的口号可以立刻就鼓动起军民们。
至于活不活捉蔡京并不重要。
但是……
军民们鼓动起来的情绪还是必须得到释放。
所以六鹤堂必须得烧
王跃带着那些涌入这座巨大花园的军民们,把里面所有能搬出的财物全部清理一空,然后亲手点燃了堆积在下面的柴草和松脂,这座完全可以说是蔡京象征的建筑,就这样化为一个超过十五米高的巨大火炬,用冲天而起的烈焰和滚滚浓烟,向不远处的内城衮衮诸公们宣布,王跃已经控制了外城的四分之三。
就还剩下城北了。
从五丈河向南到这边金水河向南,四分之三个开封外城完全落入他手中。
而这也同样是开封外城的核心,至此这座城市所有的水运通道和仓储基本上都落入了他掌握。
然后谈判的使者就来了。
“奴婢还是觉得这么好的房子烧了有些可惜,不过这番风景倒是的确如将军所说极是壮美!”
刘内侍卑躬屈膝地说道。
他也算是再次临危受命了。
昨天晚上王跃腰斩一个太保,砍死一堆官员,另外还有二十多跳下马道时候摔断了腿,今天早晨大画家罕见地出来早朝,然后大殿上一帮文武官员怒斥这逆贼,但大画家一说出城与王跃沟通,立刻就全都闭嘴了,还有两个吓得在大殿上晕倒的。
总之没人出来。
最后大画家只好又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可惜?”
王跃说道。
“不,不,一点不可惜,这老贼贪赃纳贿建起来的,就是得烧,将军此举大快人心!”
刘内侍瞬间切换状态。
“对,对待这些奸臣,就得砍他们的头,抄他们的家,烧他们房子,甚至连他们的子孙都得弄死,斩草不除根必生后患。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对付奸臣的想法,就是剥皮实草,把他们全都剥皮处死,然后塞进去稻草拿石灰抹了,再放到衙门的大堂上,这样以后的官员到任一眼就能看到,再做官就知道守法了。”
王跃说道。
“将军真是,真是嫉恶如仇!”
刘内侍赶紧说道。
“你的来意我也明白,但我的要求还是那些,官家不满足我的那些要求我就不会停下。”
王跃说道。
“将军,您的那些要求官家都已然答应了,只是还需要一些工夫来筹措,毕竟一百万金钱也不是小数,官家拿是能拿出,但也得需要一批批调动过来。至于冠军侯也依然还在寻找当中,倒是封官这个容易,奴婢此刻就带着圣旨。”
刘内侍赶紧掏出圣旨。
上面内容就是王跃要的,燕山府路安抚置制使,知燕山府事,另外还有迎仙药使,盐铁转运使。
当然常胜军统制也是必然的。
这样实际上就是把燕山府路的军事,财政,行政都给他了,安抚置制使就是军区统帅,知燕山府事实际掌管核心的燕山府,盐铁转运使掌管财政,最终满足他做燕山府路军阀的目标。
官衔当然也得到节度使。
幽州节度使。
反正也没准备真兑现,就是哄着他然后等勤王的大军,现在就算封了官,王跃也不可能返回燕山让王安中滚蛋,所以大画家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很慷慨的。
“那我就代冠军侯谢陛下隆恩了!”
王跃随便客气了一句,然后算是接过了圣旨,这东西现在没用,但以后就有用了。
“那将军是否先罢兵?”
刘内侍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还有人质呢?那茂德帝姬呢?”
王跃羞涩地说道。
“将军……”
刘内侍尴尬地看着他。
“这个必须得有,总之要么皇子要么茂德帝姬,他们必须得有一个,他们不出我是不会罢兵的,他们出来我就停止向内城和城北进攻,然后等着官家把冠军侯和一百万金钱送来。如果今天他们不出来,那我就得继续向前进攻,估计今晚就能完成对内城的包围,如果到明天他们还不出来,那明天晚上估计我就得进内城了。
那时候惊扰了官家就不好了。”
王跃很诚恳地说道。
“奴,奴婢再回去奏明官家,将军且稍安勿躁,想来官家会明白将军心意的。”
刘内侍咬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