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绽放起烟花,越来越多越来越漂亮,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夏琪穿得像一个小公主一样跑过来。
她死死抱着我哭起来:“我想死你了。”
而何俊熙,抱着她的外套,眉目清扬,站在烟花下面。
放烟花的时候玺宝都高兴疯了,骆安歌不许我到处跑,于是推着玺宝疯的任务就落在了夏琪身上。
疯到最后,夏琪和玺宝坐在轮椅上,何俊熙推着他们俩疯。
我缩在骆安歌怀里,看着这美好的一幕感叹:“但愿夏琪是真的接受何俊熙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何俊熙这人不简单,他看夏琪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有时候你很难解释得清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觉,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还是点头之交,而有些人,一眼万年。
骆安歌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摸了摸:“快三个月了吧?”
我想也没想就说:“快了,回到康城就三个月了。”
他呵呵笑起来:“我忍得可真辛苦。”
我蓦地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联想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晚抱着我睡,偏偏我又有恃无恐撩拨他,他受不了又不能拿我怎么样,都是去洗冷水澡。
我推开他,戏谑地说:“你们男人的第一次不是都给自己的手么,忍得辛苦,你可以自己解决啊,简单粗暴。”
他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一把抓住我,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折磨得你下不了床。”
放完烟花我们在客厅闲聊,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衬得夏琪越发美丽动人。
何俊熙和骆安歌喝红酒,夏琪也要喝,何俊熙丢一个白眼过去:“你陪阑珊喝点果汁,听话。”
明明是很温柔很宠爱的一句话,要是平日里夏琪早就人五人六了,可是今天她乖巧得让我吃一惊。
她温柔地回何俊熙一个笑:“嗯,好吧,听你的。”
我看着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突然觉得开心。
也只有何俊熙这样大义凛然的男人,才能给得起夏琪想要的幸福,才能撑得起她那美丽的蓝图。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夏琪偷偷问我:“你来美国这段时间,李万秋有没有联系你?”
我摇摇头,自从那一次江城幻莫名其妙的一个电话后,我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夏琪喝口酒,靠在我身上:“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他回来找我,哭着求我原谅,说这辈子最爱还是我。醒过来之后,心里没着没落的,像是心脏被人挖走了一块。”
我看了一眼正跟骆安歌把酒言欢的何俊熙,问她:“你还是忘不掉吗?”
她摇摇头:“我不恨他了。”
我愣愣地笑起来,不恨,但愿是因为不爱了吧。
第二天我跟夏琪陪玺宝去做复建,穿过三条街区,被乌泱泱一群人吓到了。
问了路人才知道有大明星在这里拍广告,夏琪是追星族,非得去看个究竟。
一个瓷娃娃般精致的美女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在给她补妆,她穿着抹胸婚纱,露出漂亮的锁骨。
但是最迷人的,还是她的笑容。
她是标准的九头身美女,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像是上帝的杰作。
看到元笙箫我愣住了,下意识就去四周看元笙棋在不在,连我都奇怪自己的反应。
元笙箫也看见我了,她冲着我一笑,抬手示意化妆师等一等。
她提着裙摆走过来:“是你呀,骆安歌好些了么?”
我微笑致意:“好多了,多谢关心。”
“前几天我大哥还说见过你,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
“你的身体全好了?”
她笑意盈盈转个圈给我看:“全好啦,闲着也是胡思乱想,就出来工作。”
后面导演开始催,我们匆匆告别,她继续拍广告,我们继续带玺宝前往医院。
可是我莫名开始心慌,连夏琪都看出来了,她自然知道元笙箫是谁,于是问我在害怕什么。
我不想隐瞒她,可是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元笙棋,难不成解释说因为那个男人气场强大?
夏琪听完沉默好一会儿,我以为她不发表意见了,谁知道她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害怕元笙棋会跟骆安歌成为对手?”
我点点头:“元笙棋那人城府极深,这么多年隐藏极深,没有人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这才是最恐怖的。”
她笑起来:“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要说狠,他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吧。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心养胎才是要紧。”
“可是我总感觉,元笙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还有元笙箫。她那么喜欢骆安歌,不可能对我那么客气,这不符合常理。”
夏琪想了想:“也是,当初我可是恨不得杀了李万秋呢。”
正说着骆安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出门之前他跟何俊熙两个跑去酒窖研究红酒去了,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电话一接通我就告诉他见到了元笙箫,他沉默着,我蓦地心有灵犀起来,莫非?
“元笙箫拍广告受伤,她给我打电话,我们现在在医院。”
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提高了音量:“怎么会?”
怎么会,刚才见面还好好的,现在就受伤?
骆安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的家人都在国内,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赶过来……勿忧,你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你。”
束从轩的电话是秘书接的,告诉我他在跟客户开会,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挂断电话还没有五分钟,束从轩就打了过来:“阑珊,什么事找我?”
听完我的话,他言简意赅问我:“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元笙棋?”
我想了想:“骆安歌跟元笙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元笙棋又最宠爱这个妹妹,我怕他想要帮妹妹报仇。”
他很爽快回复我:“正好我的公司跟元氏有一些生意往来,我可以帮你,你放心。”
我松口气:“从轩,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那么客气。”
玺宝做完复建后我们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附近特别有名的一家中式茶餐厅喝茶。
我故意拖延时间,我故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不想胡思乱想,我应该相信骆安歌的。
后来终究还是熬不过那个坎,直奔医院而去。
去了我就后悔了,元笙箫坐在病床上,抱着骆安歌的腰:“安歌,安歌,我好害怕,你别丢下我,呜呜呜……”
而他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两个人背对着我们,我只听见元笙箫的哭泣,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还好有你在的惊喜。
夏琪一看还得了,作势就要冲上去,我赶忙拽住她,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我咳嗽了一声,那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然后我就看见,元笙箫一下子缩开手,低下头去。
而骆安歌,快步走过来拥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惊慌也没有躲避,就跟以前一样。
我正想靠在他怀里,蓦地闻见他身上有浓烈的香水味。
我是向来不用香水的,虽然我不排斥别人用,但是浓烈的花香味钻入鼻息的瞬间,我狠狠推开骆安歌,然后跑了出来。
怀孕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干干脆脆的吐过,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最后吐出来的全是水。
骆安歌在一旁帮我拍背,语气不快:“怎么又吐了呢,好点没?”
我抄起水漱口,平复了喘息之后,靠在墙上看着他。
他伸出手臂想要抱我,我推开他,开门见山:“骆安歌,我很介意,你抱除了我之外的女人。”
他愣了愣笑起来:“你吃醋啦?”
我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吃你大爷。”
他嬉皮笑脸抱住我:“好了好了,这不是情非得已嘛。她受伤了,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我瞪着他:“你狡辩。”
他举起手发誓:“我发誓,我要是跟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有什么,就让我……”
“就让你失去我。”
我丢下这一句,也不管他瞬间变色的脸,抚着肚子离开。
夏琪推着玺宝站在电梯口,见了我她大约猜到了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去帮你收拾元笙箫,臭不要脸的女人,我最恨。”
我摇摇头:“都什么年代了,冤冤相报何时了。骆安歌要是不安心对我好,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乘虚而入。”
我们先回家,很快骆安歌就赶了回来,沉着一张脸:“伊阑珊,你跟我来书房。”
我现在摸准了他的脾气,心情不好就叫我的大名。
到了书房他把我摁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问我:“你不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吗?”
我一听就来气,起身就要走,他指着我:“你给我坐下。”
我心不甘情不愿坐下去,笑着看他:“好啊,谈一谈,你先说。”
他倒是爽快:“伊阑珊,我们说过无数次了,要彼此信任彼此坦诚,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拿失去你来威胁我?”
握耍赖:“我有吗,我有吗,我完全没有。”
他无奈地看着我:“你看你看,又来了,每次吓得我胆战心惊,你自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伊阑珊,从此你都改了吧?”
听见他最后这一句我突然想起《红楼梦》来,当时贾宝玉因为结交戏子蒋玉涵一事而被贾政责打,林黛玉去看他,劝他“你从此可都改了吧”。
贾宝玉怎么说的呢,他说“你放心,别说这样话。就便为这些人死了”,一句话没有说完,王熙凤就来了。
但是贾宝玉的意思基本可以翻译成这样:“你放心,我不会改的。”
我依旧笑着:“骆安歌,你放心,我不会改的。你要是不喜欢,你找元笙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