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一铮带着徐潇潇心急火燎地赶到箭营时,预想中禁军与箭雍州军的冲突并没有发生,只是魏凛被一堆禁军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潇潇有些紧张地喊住在一旁看热闹的军汉,问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那军汉地服色是雍州军的人,不认识徐潇潇是谁,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想看自己看去,你又不瞎,还在这里问老子……”
说道这,军汉的眼光瞥见了站在徐潇潇身后,脸色铁青的柳一铮,赶忙行礼道:“小人不知将军到此,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还要本将把徐姑娘的问题再重复一遍吗?”
柳一铮的治军水准经此一句便体现得淋漓尽致。那军汉听到他用温润又不失严厉的话语责问自己,吓得连站也站不稳,哆哆嗦嗦地跪着答道:“被将军从大营中请到此处的那个少年不仅搅乱箭营演练,还与京里来的那帮山炮……不不不,是京里来的禁军们叫嚷起来了。”
徐潇潇内心一惊,问道:“可曾动手?”
“目前还不曾,可那些禁军手中拿着硬弩,只怕是随时会干起来。”
还没等柳一铮说什么,徐潇潇便双掌蓄起真气,鹞子翻身般轻轻拍击地面,整个人飘然腾空,往魏凛在的方向飞去了。
军汉呆呆地望着,惊呼道:“轻功,这姑娘……”
“这是从上师那里来的贵客,前一步到箭营的那个少年也是。你们这帮饭桶,居然还让那少年与禁军的人扯上了干系!”
“敢问将军,需不需要咱们派人去解围,毕竟那些禁军手上有弩,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属下担心那少年与姑娘……”
柳一铮皱了皱眉,下令道:“让箭营的弟兄背上弓,做好准备就行,不用冲进去救人。本将好奇的是,这少年是如何搅乱你们训练的?”
“这……”军汉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说道:“依照将军吩咐,想让少年与箭营的弟兄比箭,好杀杀他的锐气。少年箭法平庸,本以为可以羞辱他一番,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真邪门了,营里最擅长射箭的军丁都找来了,居然没有人能射得过……”
“你刚刚不还说他箭法平庸吗?连他都比不过,真是一群饭桶!”柳一铮有些不满地训斥道。“饭桶”这一称呼虽说也不是什么好话,但相比其他动就问候他人父母的其他将领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温柔了。
“将军息怒,那少年似乎是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让与他比试的军丁的箭都弹开了,这……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用再说了,即日起,箭营每日再加练半个时辰!如今且先都集合!”柳一铮有些霸道地一抬手,象征着自己在雍州流放营中说一不二的地位。
且说徐潇潇借着轻功之势跃进人群之前,早在瞬息之间找到了魏凛的位置。待她落地之后,才发现魏凛压根就没有和禁军起冲突,反倒是与那禁军的头儿聊得挺欢。
徐潇潇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这小子在这儿与禁军吹牛,害得我担心一场。”
魏凛一手把玩着禁军专用的朱雀弩,一手搭在禁军头儿的肩膀上,聊着关于弓箭有关的话题,徐潇潇在一边听到了些许,似乎还夹带着些许对于雍州军的嘲讽。
“徐姑娘?”魏凛见徐潇潇站在自己身前,将手中的朱雀弩还递与那禁军,上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柳一铮那里套消息吗?”
徐潇潇没好气地瞪了魏凛一眼:“我在营中听到你这里闹出了大动静,才跑来看看有没有出事的。我把你支出来是让你偷偷得点有用的消息,你倒好,闹出了那么大动静……”
没等徐潇潇继续说下去,魏凛轻抬左手制止了她:“你听着,如今成卯日的事都由禁军负责,雍州营连管的资格都没有。我这不是在和禁军的头儿套近乎吗?”
“王统领,到这儿来。”魏凛向后招手道,那个手中拿着朱雀弩,方才和魏凛勾肩搭背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
“王统领,这位就是我家主人,大商刑部巡查使徐潇潇。”
“久仰久仰。”那中年男子将朱雀弩递给魏凛,双手抱拳,像徐潇潇行了军礼道:“末将四品禁军朱雀营统领王来德,见过巡查使大人。”
“王统领免礼,王统领领陛下圣命到此,一路舟车劳顿辛苦。”
“不敢,不敢。”
“不知王统领因何时与我这侍卫相谈甚欢,可否告知本官?”
王来德犹豫了下,早已被魏凛抢先地结果话头,说道:“雍州箭营军丁射术不精,恰巧驻扎在此的王统领路过观看,与在下相谈甚欢。王统领治下的朱雀营禁军,人人配备朱雀弩箭与硬弓,个个可射得二百余步,实非雍州营军丁可比。”
悄悄跟上来的柳一铮听闻此言,微微皱了皱眉。
魏凛本就是靠雍和赢得雍州营军丁,自然是有一众不服的,如今他又联合着王统领与禁军大肆嘲笑雍州兵,虽说拉近了与王来德的距离,可确确实实地得罪了在人群之外列队的箭营兵。
柳一铮自然也是脸上无光的,以他的练兵之道,侮辱他的兵,就是侮辱他本人。
俊秀的脸庞上的“川”字凸显地更加明显。
“我向魏公子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