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外,一只白鸽扑着翅膀,柏溪取下信笺递给帝凰。
拆开,上面只书:夏周十四年冬,顺帝下令剿匪,大将军戚炜奉令,二皇子瑾随军,腊月初十得胜而归,途径雪岭,十八入京述职。——乌冬
当初,十四岁的倪颖笙学成出师,为采那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的冰雪莲,孤身一人上了雪岭,正好碰上雪崩,被困于雪山三天三夜,饥寒交迫昏倒在雪地里……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一人背起自己,两日后醒来便在一个废弃的农户里,不见人影,不留片字,只有一些干粮、一杯半凉的茶和一块玉佩……
上一世,倪颖笙见玉佩上刻了瑾字,又在茶肆间听到二皇子夜洛瑾在北国剿匪之事,瞬间沉浸在找到恩人的喜悦中,并未细查,如今看来,八日路程从北地到都城,断断没有两日闲暇停留在雪岭山脚下。
夜洛瑾,呵,没有恩,那就要好好算算上一世的账了。
帝凰将信笺放至烛火前,待烧成了灰烬,突然想到,师父就是在这段时间在落云镇受了伤,落了病根,没过半年便疾疾而终,对着窗外说道:“乌晴,你传信给乌冬,让他速去北国望江的落云镇保护师父,”顿了顿:“你也去。”
乌冬乌晴是那年雪岭出事后,师父见她执意进京,特意培训的暗卫,只为让她行事方便,护她周全。
不说教养之恩,单单这份心意,帝凰也会保他无恙!
乌晴有些担忧:“让乌冬去吧,我留下保护小姐。若是遇到危险……”
帝凰打断:“有柏溪一人照顾起居便够了。”
乌晴见帝凰不容置喙的语气,只好运起轻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夜里,明月皎皎,星朗云疏。
美人玉骨,冰肌半露,发冠未束,墨发随意散着,热气微醺,脸颊白里透红,水润的眸子,素白的指尖划过水面,水声叮咚……好一幅美人沐浴图!
“咔——”屋顶瓦片发出一声脆响,水声戛然而止,一道警惕清冷的声音传来:“谁?”
音落,响起淅淅索索的穿衣声。
守在屋外的柏溪闻言立刻机警地望向屋顶,只见一只黑猫跃下,发现有人注视着它,喵了一声便急速逃向花园。
门骤然被打开,帝凰只披着松松垮垮的衣裳,发尾还沾着水滴,时不时地顺着脖颈滑落。刚沐浴完的帝凰眸色微暖,比起平常少了一份清冷,平添了一份女子的妩媚,一时之间柏溪竟看呆了。
“方才是什么声音?”
柏溪回了回神:“回国师,是只野猫~”
帝凰瞧了瞧屋顶,颔首:“天色已晚,今夜无需守夜,便早些歇息。”
柏溪应了声,进内殿替帝凰理好床榻,便退下了。
此时,候在府外的玄四看到平时镇定自若的主子脚步有些踉跄地翻墙而出,急忙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夜洛尘神色有些恍惚,耳根泛红,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玄四有些担忧地追问道:“国师府中可是有事发生?要不要属下进去看看?”
夜洛尘立刻瞪了玄四一眼,有些恼羞成怒,又带着威胁地低吼道:“你敢进去试试!”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玄四:“……”我又说错了什么?!
“杵在那干嘛!还不跟上!”空气中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
玄四:“……”主子,我跟你讲,你这样真的会失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