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时总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在独峰之下,僻静的小树林里,阳光透过树丛,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知道她并不是普通人,也知道,她救了他。江雨何沉默半许,深邃的目光里,似乎早已有了答案。他始终不发一言,转身准备离去。轻轻的脚步声回荡着,徒添了一分空灵,而无边际。
一个影子,接近了另一个影子,重合在了一起,而又马上分离开。沉默,在幽深无人的树林里,变得更加沉默。
少女呆立在原地,炽热的眼神里渴求着,一个回答。在江雨何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角,流下了遗憾而又无奈的泪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美丽的话语,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她和他的身上。
这一刻,少女抱定了决心,她转身望着书生渐远的身影,声嘶力竭地说道:“其实你一切都明白的,对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江雨何离去的脚步,戛然而止,一只脚还未着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点泪光,他一直都明白的。
那个走进他生活,一直陪伴着他,一直注视着他的人,那个让他孤独的心有了着落,有了停泊之处的人……
江雨何从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心里重复这样一句话:“走吧,走吧,不要再多想了……”
少女又大声地呼喊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江雨何回身过来,冷冷地看着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原本准备好说的一句话“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卡在喉咙里。
听,砰咚、砰咚,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
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而后的而后,在北关一处不知名的深谷里,有一所木屋,木屋外,环绕着芬芳鲜艳的花儿,花儿点缀在茂密的草丛中。
一个青年男子,轻轻推摇着横搭在两棵柏树中间的秋千,秋千上,一个洋溢着笑容的,天使般的女子……
他原来早已知道,她原来明白这样没有结果,但,他和她,真的幸福地,在一起了……
鹰儿,并没有告诉雨何,她是谁?雨何,也从没有问她。她的名字,叫飞梦。
雨何和飞梦生活在深谷里。深谷四处,长满了郁郁青青的小草,有苍翠的大树,有鸟儿,有一片美丽的湖……
平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恬静,像一个美丽的梦。
飞梦爱雨何,那份爱,曾经等待地太久。但,最终的结果,是美好的。
雨何现在是一个会烧柴煮饭的书生了。雨何喜欢看见飞梦美丽的笑容,就像驻留在他心里的阳光,暖暖的。
夜晚,雨何和飞梦,手挽着手爬上高高的山坡,躺在那里,看着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星,那些星星好可爱,一眨一眨的!
雨何说:“我给咱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做星星,江星星!”这或许是个玩笑吧。
飞梦使劲捏了一把雨何的胳膊,疼得他叫了一声!随后,她相当认真地说:“那万一不止一个呢?”
雨何哈哈地笑着,笑得脸快抽筋了,他用手边揉边更加开心地笑道:“那,那你,得生,生多少个?大星,二星,三星……”接下来,当然是,一阵痛苦地呻吟了!
“夫人饶,饶了我吧,我在跟你打,打趣呢!”
雨何经历了太久一个人的生活。对于他,生活里,有另外一个人,给他从未有过的家的温暖,他的心就十分满足了!
夜晚里,雨何总是会紧紧搂着飞梦。或许,他心里有那么一种害怕、担忧,害怕第二天起来时,身旁的这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某一天清晨,雨何懒懒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大声问道,“娘子,有没有一个唤醒沉睡的吻,我是青蛙王子,公主,快救我!”
在床侧,飞梦正凝望着,这个,她永远也看不够的男人。她神情里或许没有什么担忧,但她紧紧地呡了一下嘴唇,轻轻地俯首在雨何耳际。低声地说了什么……
之后,雨何一下就窜起身来,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飞梦对雨何说:“我怀孕了!”
从此,这木屋内的一个身影,更加忙碌了。
江雨何砍柴煮饭,烧水洗衣的事情就全得包办了。他在山上四处瞅着,在不远的灌木从里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一只野鸡,便直勾勾地盯着。他踩着小碎步靠近,再靠近,终于快要接近了,他一下扑了过去!
江雨何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面带笑意,自言自语地道:“只有根鸡毛,怎么熬汤呢,唉……”
下午,雨何在木屋外不远的一块地里锄作着,飞梦则时不时地跟在他身旁,一会就会问着:“夫君,辛苦你了!”
江雨何挽起掉下的袖子,接着擦了擦面上淋漓的汗水,对着飞梦露出一个极为夸张的笑脸,牙齿露出来,还有一片执着的菜叶……飞梦一只手扶着腰,挺着大肚子,另一只手指着他的嘴巴,笑得前仰后合,身子都直不起来了……
江雨何嘴里唱着:“一个锄地的书生嘞,娶了个大美人儿嘞,再生个胖娃娃嘞!”偷得闲暇,雨何便坐在妻子身旁,一起静静地读着一本书,书的名字美丽而梦幻,名为《飞鸟与游鱼的誓言》……
那天傍晚,江雨何提着个竹菜篮,里面装着萝卜,白菜,还有两个捡来的山鸡蛋,正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突然,木屋内一声刺耳的叫唤,又一声……江雨何把篮子抱在怀中,一股劲地跑了过去。他打开木屋门,见飞梦正满头大汗,在床铺上声嘶力竭地叫着!
江雨何顿时感到手足无措,接着,他开始着手准备什么了。他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会耕地的书生,他还是个会接生的书生……
飞梦嘴里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江雨何瘫坐在床侧,把婴儿身子擦拭后,用干净的棉被包裹起来,递给了飞梦。飞梦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她额头、身子上浮现的汗,早已浸湿了床单。飞梦看着孩子,甜甜地笑了!
孩子平安诞生。
这一年雨何二十三岁,他做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