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随着一名男子的一声断喝,从灰暗的墙角,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身影。
江皓羽闪烁的目光中,透着一份摄人心魄的锐利寒芒,仿佛一直刺破了这深黑的夜际!
看着那人的身影一点点接近,一席暗色的长袍包裹着他的身躯,冰冷的面部没有一丝表情。他靠近了,一点点地靠近了江皓羽。
来人的面部亦被面巾遮着,露出的一点上赫然是漆黑的羽毛,他是一名兽人——苍鹰!而他,也正是效忠鹰王飞痕的那一名鹰卫。只是,他看着江皓羽的眼神中,有一丝疑惑与不解,但是,却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表露。他究竟要做什么?
江皓羽异常冰冷的眼神注视着那苍鹰兽人,没有恐惧与慌乱,只是打量着他,似乎有一种戒备感。
“恭迎吾王!”
那鹰兽竟俯身于地,叩拜着江皓羽。而他低着的头上,一双鹰眼中的目光,仿佛一直揣测着什么……
江皓羽不发一声,平静地注视着这名鹰卫,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什么。鹰卫一直俯首着,没有正视江皓羽,或许在躲避他的眼神。
“吾王大难不死,还请吾王重掌兽族,一成兽族大业!”鹰卫对着江皓羽所说,还是对着他口中的鹰王——飞痕!
夜深之际,寒风凛冽,两个身影就这样相对地伫立着。
江皓羽幽蓝的发丝,暗蓝的眼眸,看过了无数的前尘往事。他的目光毫不动摇,冷冷地盯着那鹰卫,没有一份常人应有的恐惧。鹰卫不再发声,他看着这个他口中的鹰王,却渐渐露出诧异的神情。他感受不到曾经的那份滔天杀意、怒气!
这一切,反而让那鹰卫犹豫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汝所言之人,与在下毫无关联!”这一句刺穿岑寂的话语,似乎并没有让那鹰卫感到诧异。看着江皓羽渐渐远离的身影,接着,他也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在兆阳城郊,一座低矮、荒废的土地庙里,供奉的神龛早就被风雨侵地不成模样,随着那个屁股一顶,一蹭,就彻底被毁了。老乞丐紧紧蜷缩着身子,把身上的草席包裹地更紧,如果不是他身子不住地颤动,看着他这活像具骷髅的身样,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做僵尸!
“哈……哈切……”老乞丐耸了一下鼻子,侧了一下身子,
把背顶靠在里内的墙壁上。他腾出一只手挠了挠那脖子,看着远方的天空,乌云弥漫而上,一点点遮住了月光。“咔嚓……”
他怀里掉出来什么,一块比目鱼玉佩,断开了。他没有感到惋惜,这是他不小心压坏的吗。玉石幽弱的绿光上刻着——念琴……
……
“累不累啊!”念琴望着司徒云,关怀地问着。司徒云的肩上扛着一个檀香木盒,古朴而典雅的雕纹,里面放着的是一张古琴。
“哈哈,今天晚上你得好好补偿我,都快把我累死了!”一滴滴汗珠顺着司徒云额头滑落,他在石阶上缓步走着。而念琴倒是轻松自在,跑开了老远回头道:“你是个男人,这么点小事你还叫苦!”念琴刚说完,司徒云一声叹息,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念琴在前面大摇大摆着,一脸得瑟!她不是个小姑娘,还是什么呢!
“向左转,跟着我!”
念琴回首,甜甜地笑了。
青色的石板上,回荡着一个风铃般悦耳的声音,以及另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月光下,前面的影子不停地变长,走过一个有灯的路口,却又消失不见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哆啦A梦里的主题曲。)
妹妹你走前头,哥哥我扛着走,恩恩爱爱,肩上的小琴儿荡悠悠……
刚要穿过那狭长的小巷,更加皎洁的月光弥撒下来,照着月河上弯弯的拱桥,潺湲的流水声传入耳际。子时将近,附近人烟寥落。这时,一个人的身影却忽地出现了。
念琴看着他,那人拿起一个酒葫芦猛地喝了一口,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她仔细地看了看,随即喊道:“仇剑,是你啊!”
那人还真是仇剑,在竞武会上惜败给念琴。仇剑闻声,侧首看着念琴。或许隔得有点远,念琴着他略显茫然,眼眸无神而空洞,而后便向他走去。
“喂,我是秦迟钰啊,你还记得吗,仇剑!”念琴一步步靠近了他。
仇剑放下了口中的酒葫芦,骤然,眼神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像是盯着——猎物!他,露出了无比诡异的笑容!
司徒云走出了巷子,看着念琴走过去的身影,他凝视着仇剑,突然疾声道:“念琴,不要过去,他不是人!”念琴闻声,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司徒云,心想:“他是不是吃醋了?”
瑟瑟的冷风吹过,水面泛起的涟漪,啁啾的虫鸣回荡在空旷的街道。
念琴迟缓地侧过头,看着仇剑那扭曲狰狞的面孔,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就贴近在她的身后。
洁白的罗裙上绽放出的一簇簇血色玫瑰,那贯穿她胸口的利爪,正滴落着点点血珠,鲜艳、美丽……
念琴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液,点红了她的唇。看着念琴的身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无力地倾倒下,司徒云肩上的琴盒落在地上,盖子震脱了,古琴掉了出来。
念琴看着司徒云,口中不住溢出鲜血,眼神中渴望着什么,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铮……”
琴碎,弦绝……
哪怕铅华落尽、青春不在,我愿一生,为你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