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孩子,雨与雪……)
“大哥,这是狼人!”朱刚烈惊呼道。
“什么!”梅仁信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势,一看才发现,果然少了一个小孩!
“送上门来,老子还不得扒了你们的皮!”对于狼人,在梅仁信的眼里,就只是一张皮而已……
“大哥,那男的醒了!”
梅仁信赫然回首,如果真的是那苍狼,他们这伙人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救救,救救他……”男子气息微弱着呻吟道。
梅仁信松了一口气,这男子早已奄奄一息,根本构不成威胁。
“救救……”男子的声音虚弱无力。
“要不杀了它们?”
梅仁信想着,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用狼来表演,岂不是更有赚头!
“救救……”男子眼看又要晕阙过去,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群——人身上……
“大哥,怎么还不动手!”朱刚烈已经把刀提在手上,眼神里满是杀意!
“朱老弟,老哥我想了个发财的好法子,咱们姑且留着这几个畜牲的命!”
……
“轱辘……”
一行车马正向着北关进发,在靠后的一两装载杂货的马车厢里,一名少女正注视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而他,正被铁链牢牢绑住。
“你醒了?”梅谷琪温和地说道。
“这……”
“是父亲和朱叔叔救了你们。”少女将水囊递到男子嘴前,男子神情恍惚,想要用力挣脱身上的束缚,虽然恢复了神志,却仍旧浑身乏力。
男子猛地回想起什么,眼神透着寒光,一脸凶样!他看到了蜷伏在车厢旁的两个男孩,便又平静了下来。
男子目光闪烁着,注视着他的两个孩子,嘴里喃喃着:
“汐,我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让孩子们活下去……”
……
车轮碾压道路的声音逐渐停息,一行人停驻在了北关的一处小镇。
一群大汉开始卸下马车上的货物,准备在此扎营,停宿一晚。
“父亲!”梅谷琪发现父亲满脸怒色地走来。
“滚开!”梅仁信急冲冲地赶到后篷,对着里面那男子,充满了敌意,和企图……
“嗷呜……”
“你!”男子恶狠狠地瞪着梅仁信,眼神里闪着杀光!
梅仁信从地上拎起了一只小狼,随即猛地一脚踹在了男子身上。
“父亲,不要!”
梅仁信怒气冲冲,对着小女道:
“滚开,没你事!”
梅谷琪只得低首,避开这暴力的场面。
“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他娘的就是个畜牲!”梅仁信言语恶毒地咒骂着。
男子身上逐渐涌上暗紫色的毛发,嘴里的獠牙愈加明显,让梅仁信心里不停咯噔着。
“你不要乱来!否则,老子弄死这小畜生!”梅仁信威胁道。
男子身上束缚的铁链铮铮作响,随即也只能忍下去,他如何也不能让孩子死去……
“对咯!你他娘的以为是谁救了你们这帮畜牲,是老子救的!”梅仁信趾高气扬道。
“留你们不是不可以,咱们梅家杂耍团也正缺点人——畜牲!”梅仁信果然盘算着利用他们。
“汝有何居心!”男子质问着梅仁信。
“钱钱钱,命相连!只要你们能帮老子赚钱,老子就留你们的命,怎么样!”梅仁信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男子,看样子,他的算盘还真敲得准!
为了孩子,他可以放弃自己身为苍狼的尊严,甚至自己的生命!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吾明汝意,只求苟活于此。”男子低垂下高傲的头颅,屈从了他的条件。
“不过,留着你始终是个祸患!不留你,这些小畜生也不听话,没什么用!”梅人物转着眼珠子,一脸势利、阴险道。
“汝还有何意?”男子目光坚定,丝毫不动摇道。
“废了你的肩胛骨,还得挖掉你的膝盖骨!”梅仁信这用心实在歹毒!
“竖子敢尔!”男子怒声道!
“你不听话,老子就弄死这俩崽子!老朱,愣着干嘛!”
那朱刚烈现在帐篷外,胆战心惊地看着,他闻声,顿时慌乱起来!
“嘣……”
铁链被挣断了!
“啊……”朱刚烈屁滚尿流地躲到一边,男子怒气腾腾地走向梅仁信。
梅仁信冷汗直流,手里掐住了小狼的脖颈……
“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叫,让男子犹豫在了原地。
这时,男子从木箱中抽出一把短匕首,猛地扎进了自己的膝盖,手上用劲一拧,而后,他身形不稳,半跪于地,鲜血直流……
梅仁信看着男子凶残的举动,不由得咽下一口干唾沫。
男子的手触电一般颤动着,而后对准另一只脚的膝盖骨,猛地刺进去!
梅谷琪在远处看着,眼角流下了泪珠……
“汝意吾已为之,汝还要何!”
男子肩膀出多了两个骨肉森森的血洞,仍挣扎着站立起来,双目血红,吼声道。
“很好,希望你不会死掉,那样留着这两畜牲也就没用了!”
“如果你们不想像那些东西,就给老子挣钱来!”梅仁信扔开手里的小狼崽,狂妄地指着那一张张挂着的狼皮道。
“老子不会白拿饭给你们这些畜牲吃,想活下去,想要命,就拿钱来!记住,金钱至上,命比蚁贱!”
梅仁信回身离去,毫不理会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迹。
男子面容惨白,强咬着着牙,身体倒在了血泊里,嘴里呢喃着:
“汐,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他们活下去……”
是啊,他只想让他的孩子,活下去……
……
夜晚,漆黑而幽冷的帐篷里,一个铁笼被悄悄地打开了……
“住手!”男子猛地惊醒过来,双目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芒,锁定在那人——梅仁信身上!
梅仁信拎着那虚弱的小狼,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男子道:
“老子把这病怏怏的废物处理掉,省得烂在这里发霉!”言罢,梅仁信提着小狼,就要离开!
“放下!”男子猛地冲向梅仁信,却被腿上的伤势牵制住,被梅仁信轻易躲开了。
梅仁信一脚朝他踢去,把男子踹到货箱上,箱子都被撞翻了!
“你个畜牲,老子的东西坏了,你他娘的贱命一条,赔得起吗!”
梅仁信一脸心疼地看着那木箱,气得直咬牙,眼冒火光!
“求求你,放过她吧!”
这!男子对着梅仁信,重重地跪下,磕着头!
男子膝盖的伤势复发,鲜血汩汩流出,浸湿了他破烂不堪的裤腿。
“我求你,放过她,放过我的孩子……”
男子双手用力地撑在地上,对着梅仁信低着头颅。
“哼哼……”
“呸……”梅仁信不屑地吐了一口痰。
“休想!”梅仁信怒目圆睁,势必要将那生病的幼狼扔掉!
“嗷……”外面是幽冷的月光,透过帐篷上的缝隙,照着他愈发狰狞的身躯,这是猛兽的嘶吼!
“妈的,要造反!”梅仁信一手猛锤了一下小狼的头,让原本虚弱的幼崽哀嚎了一声。
男子的身形不再变化,又回复人形,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梅仁信手里的小狼。
“你他娘的,再发狠啊,啊!”梅仁信揪着小狼的脖子,狠命地撞向壁柜上。
“她,她已经死了……”男子神色茫然,眼中闪过一丝晶莹。
“哈哈,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老子没让你自己扔,也算是送佛上西天了!”梅仁信肆无忌惮地笑着,表情狰狞,灭绝人性,丧尽天良,活像深渊地狱里的魔鬼,不,他比魔鬼更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男子跪在了地上,不停重复着。
“老子早就看不下去你们这些畜牲,你也去死吧!”说时迟那时快,梅兰方借着酒劲,竟然如此惨无人道!
一柄匕首被直插在男子后背,他无力地倒下。
“嗷呜……”
梅兰方面部狰狞而扭曲地笑着,他又提着刀,走向了那帐篷里处,那里发出嚎叫声的……
“畜牲,都去死吧,老子留你们也没用了!”那只幼狼不断地嚎叫着,目光透着凌厉的杀意与仇恨!
梅仁信忽地一顿身形,男子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腿。
“去死!”梅仁信狠狠地把刀刺进了他的心窝,男子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最后那一刻,他:
“为什么,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是,人吗……”
梅仁信走到了铁笼前。小狼的命运,会是怎样呢……
“啊……”一声尖叫!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铁笼后闪出,梅谷琪抱着那铁笼拼命地逃了出去,逃离这个地狱!
“你不是我父亲,你不是人!”梅谷琪声嘶力竭地奔跑着。
“咚……”她撞上了一个人——朱刚烈!
“咦,这不是小梅!”
“梅……梅老哥!”朱刚烈看着梅仁信拖着血淋淋的刀,惊地目瞪口呆!
“抓住小梅,朱兄弟,这个没骨气的东西!老子今天教教她:人不狠,站不稳!”
“老老……老哥!”
梅谷琪瘫坐在地上,沉重的铁笼滑落到地上,锁被震开了,小狼仔冲了出来。
鬼魅般的寒月下,是那个魔鬼!
“不要伤害他,如果说像你这样就是有骨气,我宁愿一辈子没骨气!梅仁信,你不是人!”梅谷琪挺身,挡在了小狼前。
“老子要你多嘴!”梅仁信已经丧失理智?灭绝人性!
“老子就知道养女坏事,滚开!”梅仁信一手推开了小梅,让她跌坐在了几丈开外的地上!
“你不是人,你没有人性!”
什么是人,什么是兽?
人面兽心,人皮野兽!
“哈哈哈……老子杀了你,小畜生!”梅仁信举起了刀,劈向了小狼!
……
突然,梅仁信的眼神黯淡下去,目光呆滞在了前方,那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正直直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