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村的一长满杂草的田里,二蛋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望着天空,他的左侧一头硕大的黄牛优先的啃着田内的杂草,他的右侧一排好几个人与他做着同样的动作,王佳佳在田里扭了扭身体,又坐了起来,望着通往村外的唯一一条直道。
“二蛋,你说楚毅这次能卖到钱么?”大虎抓着自己的脑袋,十分钟前,他算了好久的算术,怎么算都没有将一个完整的数字给算出来,耗子眯着眼将转过头将目光从蓝蓝的天空转移到二蛋那张傻不拉几的面孔上,二蛋将大腿换到二腿上,沉思了许久,才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应该有一千块钱把!”
二蛋说完话扯起地上的一团草,将一枚龙虾丢到远处,龇着牙,歪着脖子,眼睛里面带着满脸笑容:“不管楚毅赚了多少钱,反正我知道这次我们要发财了!”
发财!
几个人都自言自语的呢喃起来,他们同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西面那条‘宽阔’的大道。
“佳佳,丫头,快回来干活。”远方传来的吆喝让丫头和佳佳赶忙从草地里面爬起来,他们今天要帮爷爷去地里面拔红薯藤,将地里面已经成熟的红薯全部弄回来,他家那片地泥土肥沃,所以每年出产的红薯个头都很大,大虎闻言拍了拍屁股上面的草,准备和佳佳她们一起去帮忙,顺便弄点食物将白天的温饱给解决,佳佳家里那片土地四周都是小丛林,如今正值7月至8月之间,山里面的野生板栗都已经成熟,大虎思衬着如果碰到板栗数还能弄不少回来打牙祭,如果能卖钱的话就更好了,就是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大虎、佳佳还有丫头的离去让草地上的人少了一大半,耗子没跟过去,大上午的天温度已经很高,他觉得与其被太阳暴晒还不如躺在这里舒服,二蛋瞥了一眼草地上正在悠闲吃着草的大黄牛,朝耗子打了一个响指,将脑袋畴到耗子的耳边:“耗子,你说泥鳅能卖钱么?”
泥鳅?
“应该也属于小鱼小虾的一类吧,肯定能卖钱!”耗子闻言不确定的自语:“毕竟黄鳝也能卖钱呢!”
二蛋嘿嘿一笑:“我这几天从吴琴家地里面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家有一片被太阳暴晒的泥地里面全是泥鳅在翻滚!”
“不是吧,你确定看到的不是蚯蚓?”耗子张了张嘴。
“笨,我二蛋虽然不聪明,但我泥鳅和蚯蚓还是能看得清呢,而且那片地里面是湿润的,蚯蚓根本生存不了,我今天来的时候还特地从田里面踩了几脚呢!”二蛋将自己被晒干的脚丫子上面沾着的泥土拨了一片给耗子看,耗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知道二蛋不会骗他,所以耗子想了想道:“要不我回家去拿装备?”
“别,你抓回来往哪里放啊,泥鳅那东西滑溜的紧,要是抓回来又被它跑了岂不是可惜,你现在最应该要去的地方是吴琴家,找到吴勇!”二蛋眉毛一掀,认真的对耗子说,耗子挠了挠后脑勺,将手上弄出来的头皮屑,朝着自己脏兮兮的裤子上擦了擦:“为什么找吴勇啊!吴勇不是陈路放他们一伙的么,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一说起陈路放二蛋也陷入到两难的境地,在村子里面楚毅可以不怕他,但是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对他还是带着一丝畏惧的,小时候二蛋没少被陈路放欺负,耗子也是,就连楚毅都没少挨过陈路放的揍,那时候一打架就是一批人,吴勇正是陈路放的先锋!
耗子低头用手指倒着自己的下巴,从新躺在地上:“算了算了,这事还是等楚毅回来在说吧,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二蛋再次看了一眼远方的通道后,也躺回草地上,继续瞅着天空的白云、小鸟已经深蓝色的天空!
……
“下坝村!”
“是下坝村!”
楚毅的嘴里呢喃了一声,随即眼睛一亮,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既然找不到人,送到他家里去不久行了么,叶诗雨有车,去哪里不行!
“有些事情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了,小毅知道么!”李发财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穿透力直直的穿透到楚毅的心田,楚毅的浑身一阵,他知道李发财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沉默中,楚毅认真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发财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车在回去的路上做了一个大拐弯,虽然车内的气氛依然不比先前轻松,不过至少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沉闷。
下坝村楚毅根本没去过,一路上楚毅问了很多的路人,才将下坝村给找到,而此时距离中午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叶诗雨、李发财和楚毅都没有来得及吃饭,很饿。
车慢慢的朝乡间的小道开着,一排排错落有致的青砖瓦房印入眼帘。
滴滴
汽车的鸣叫让路中央躺着的一头大牛吓得滚入别人的田里,汽车的鸣笛同样也让前方原本静谧的小村子变得热闹非常。
小孩子们成群结队冒着绿光的朝车子的方向驶来,妇女老人们则站在自家的门口压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车内,下坝村的村名们只在镇上见过汽车,在他们心里,2002年能够买上汽车的都是富豪级别的人物,而这辆黑色的商务车朝着自己的村子驶来,这是不是代表自己的村子也出了一位富豪亲戚或者出了一个富豪?
下坝村里面的年轻女孩和调皮捣蛋的男孩都坐不住了,男人想知道车内的人能不能套上近乎,未出嫁的女孩子们则想着有没有机会嫁入‘豪门’,至于村里面的老人,则大多在谈论一些不靠谱的政治话题。
总之随着汽车的渐渐靠近,整个下坝村,再也宁静不起来了!
王大爷王强站在自家的门口望着远处驶来的汽车,他的眼睛眯着,抽着旱烟的手一边抽一边发抖,身后土墙所造的房子内一堆亲戚在互相的争吵,自己的儿子儿媳也在其中,距离争吵大厅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内,自己的孙子正躺在那无人照顾。
自己老了,夫人离去多年,儿子今年也年过四十,这唯一的孙子今年都已经18岁了!
本来他应该有一个好的前程,如今,老天却让他夭折!
在医院,家里的钱已经全部看完,借来的钱也用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孙子,让王大爷忍者眼泪也不敢进房间去看哪怕一眼。
孙子比前些天又瘦了好些,额头骨都露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