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钱老板称兄道弟这件事,让杜河清有些诚惶诚恐。
人家可是大老板啊!整个桃溪镇上能有几位像钱老板这样的人?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这简直就是杜河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杜河清的忐忑让杜玉娘觉得很心酸,开导了他很久。
“爹,这件事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别的不说,就说钱家在生意场上,肯定也有仇家,指不定将来这些火都要烧到咱们家身上来。所以说啊,这背靠大树好乘凉是没错,但是也容易引火烧身啊!所以您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成就成,不成啊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这些道理,杜河清也懂的,他想了想,就道:“都说福祸相依,做人不能太贪心啊!人家钱老板也算是帮过咱们,咱们做人不能忘本啊。”
“是,爹说的对,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钱家早晚要跟赵家对上,赵家有贺家做靠山,但是她杜玉娘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就凭她比旁人多活一世,许多事情就占了先机,只盼着钱生锦是个通透的,别被一时的利益得失冲昏了头脑,否则的体育运动,他只怕损失惨重。
杜玉娘自认自己不是个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早就把世间人性看得透透的。
这件事,就暂时被杜家人抛到脑后去了。
与此同时,钱宅内,齐叔也把自己和杜玉娘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讲给了钱生锦听。
“哦,她真是这么说的?”
齐叔点了点头,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居然带了点笑意出来。
“这孩子,真是太精明了,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看得出来,钱生锦的心情,也是十分不错。
“老爷,这个事情,怕是要推迟一二张罗才好。”齐叔道:“毕竟那个杜安兴还没进套呢!”齐叔说的是两家认干亲的事。
钱生锦点了点头,“那就等事情办成了再张罗吧!就算,我送给那丫头的见面礼吧!”
齐叔只道:“那个杜安兴,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要收拾他,咱们能拿出一千,一万种方法,不知为何杜姑娘非要选最笨,最耗时的这一种呢!”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个笨人。
“你呀,齐叔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钱生锦笑呵呵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姑娘是想明正言顺呢!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名正言顺了。”
齐叔这才恍然大悟!
做生意赔了,那你是眼光,命数不好,拿家当来抵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果一个人心思不正,吃喝嫖赌输光了家业,那就是败家了。
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的杜安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算计。
他觉得,他的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的。
佟辰是谁?那就是他的财神爷啊!
这人家大业大,偏偏就是个傻子。只要把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他谁的话都信。这佟辰身边,也尽是些巧言令色之人,个个只会溜须拍马,一点真本事也没有。
相比之下,杜安兴倒是真有几分与众不同。他聪明啊,知道佟辰虽然人傻钱多,是个草包,但是不是完全分不清好坏之人。那些以往跟在他身边的人,要么是想让他当冤大头,要么是想占他的全家,得他的好处,总之每个人的嘴脸都不尽相同。
但他杜安兴偏偏不是。
他之前可是救了佟辰一回,加上懂得克制自己,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故而对佟辰倒是颇有几分朋友之间的义气。这一点,让佟辰很感动,总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佟大少爷的狗腿子,而杜安兴俨然已经成了佟大少的朋友,知己。
两人时常一起出入酒楼,赌档,青楼这样的地方,任谁看了,都得承认,二人相处得特别好,他们确实是朋友。
但是,杜安兴哪里知道佟辰的打算呢!
这一天,天晴气暖,佟大少倍感无聊,约杜安兴去赌场耍耍。
两个人在赌档里待了小半天,不输不赢的,实在丧气。
杜安兴就提议,去青楼里头走一遭。
佟大少犹豫,面色又红又白,看样子不太想去。
杜安兴就挤眉弄眼地揶揄:“堂堂佟大少,不会还是个初哥儿吧?”
佟辰紧张的都结巴了,“胡,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呢?本少爷都是有丫鬟侍候的人了。”他说的丫鬟,是贴身侍候的那种,收到房里的丫鬟,干的可不是端茶倒水那么简单的活了。
杜安兴就道:“那你还扭捏什么,你又不是大姑娘。”
佟辰就道:“我爹说了,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让我离那儿远点。”他故作神秘地靠近杜安兴,悄声道:“那里的女人不干净,容易招上病。”
杜安兴一听这话,当时就就怪笑起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佟辰一脸茫然之色。
“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在说,青楼里的姐儿手段不知几何,滋味儿不同……”杜安兴趴在佟辰耳边,嘀哩咕噜说了好大一段话。
不过就是一些男女妖精之间打架的描述。
佟辰听得眼睛发亮,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见了汗。
杜安兴见了,暗暗发笑,心想还敢说自己不是初哥,就你这反应,纯纯的一个初哥儿是跑不了了。
到后来,杜安兴软硬兼施,还是把佟辰拉去了青楼。
他们去了百芳阁,那里正是钱家的产业。
杜安兴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一进门,就有龟奴迎上来,给他介绍相熟的姑娘。
“杜爷,这位小爷瞧着面生,是头一次来吧!”
杜安兴笑着道:“你眼睛倒是贼,这是佟小爷,手里不缺银子,你可招待好了,保证佟爷不会亏待了你。”
那龟奴笑得灿烂极了,当下道:“哎,您两位都是我的财神爷啊!”
杜安兴四处瞧了瞧,问他:“最近你们这儿来了什么好货没有?”
“真让您说着了!”那龟奴悄声道:“来了一个新雏,模样好,嫩得能掐出水来,老鸨想养着当花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