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把钱卷跑了,大哥死在了牢里,就剩下一个爹,似乎还正常点,但是也没了踪迹。
家破人亡!
这四个字,简直有千斤重,一下子压在了杜小枝的心上。
杜小枝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杜玉娘刚想进屋,就听到了杜小枝压制的哭声!小碗那小丫头也跟着哭,姐妹俩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但是根本忍不住。
大概是觉得快过年,她们这样哭很不吉利,想忍着却又忍不住,所以才会这样吧!
杜玉娘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二房的人再可恨,可毕竟是她们的爹娘,至亲啊!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呢!恨是有的,更多的则是无奈和害怕吧!
这下子,她们真是无家可归,无父无母了!以后的生活只能靠自己不说,婚事只怕也成了难题了。任谁听到两个人的家里是这样的,恐怕都不敢娶吧!
杜玉娘的心微微揪了起来,前世这小姐俩的命运如何,她根本没有关注过。只不过上辈子杜安兴当过一阵子呼风唤雨的人物,张氏过得别提多滋润了,当然也不会卷钱跑了。
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杜玉娘听到李氏安慰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见杜小枝和杜小碗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想了想,最初还是退了出去,去前边找杨峥去了。
这个时候进去,太尴尬了,还是过一会儿再说吧!
杜河清喝了一些酒,借着酒劲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从他小时候讲起,一直讲到老爷子过世,他长大成人,孩子们调皮捣蛋之类的等等。
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的神经,杜河清喝了一点酒以后就变得絮叨,杨峥面不改色的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还搭两句话。杜安康是哭笑不得,劝了好几次,杜河清说什么都不肯回后面休息去。
还是杜玉娘来了,才把他劝走了。杜安康松了一口气,觉得到底是小妹厉害一些。
杜安康把杜河清送到后院以后,就一头扎进了灶间里,准备自己动手试做一下红烧肉。
邱大成在他身边打下手,顺便也跟着学习一下。
饭点一过,食客们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大家都想着要在过年前回到家里,没有人愿意在路上耽搁。
面馆清静下来,杜玉娘就坐到杨峥对面跟杨峥说话。
马二喜和陶庆山很识相的躲到了一旁去。
“我爹烦人不?”杜玉娘眼睛笑得弯弯的,伸手拿过茶壶来,给杨峥倒了一杯茶。
杨峥唇边有淡然的笑意,“烦什么烦,那是你爹。”说老丈人的坏话,他可不敢啊!
杜玉娘就笑,知道杨峥不会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起了想要逗他的心思。
“玉娘,我有事儿跟你说。”
杜玉娘见他突然有些严肃起来,心里当下一紧。
很重要的样子,是什么大事?难道跟他们成亲的事情有关?是他义父反悔了吗?
“什么事?”杜玉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杨峥稍稍往她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老爷子的坟,有人动过!”
这句话对于杜玉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忍不住到吸了一口凉气,接着死命地咬着牙,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祖父的坟被人动过?
这太骇人听闻了!是什么人要对逝者不敬?要去动逝者的坟墓?
杜玉娘惊魂未定,想了几遍都没想明白。或者说,她现在整个人脑袋都是乱的,根本想不明白。
“杨大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杨峥也没瞒她,就直言道:“我上次不是帮你爹取过房契吗?所以我知道老爷子的坟在哪儿!我想着快过年了,你们回去以后肯定是要去看看老爷子的,就想和胡大哥先收拾一下,免得太荒凉了。”
如果不是听说了之前的事,杜玉娘现在的心情可能会十分甜蜜,杨峥是真的把杜家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想着把祖父的坟茔打理了下。只是现在不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是她感动的时候,她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想要去动祖父的坟!
杨峥见杜玉娘还算平静,就继续道:“我发现老爷子的坟似乎被人动过,上面有些土是新的,而且从颜色和气味上判断,应该是翻出来的土。”
杜玉娘懂他的意思,连忙问道:“那我祖父的坟有没有事?”
杨峥摇了摇头,“翻到一半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杜玉娘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归位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杨峥道:“昨天,所以我今天过来跟你说一声,这不是小事,应该和叔,婶子说一声。”
杜玉娘十分担忧,“杨大哥,那些人会不会不死心,再去?”
杨峥点头,“有这个可能!”
杜玉娘可愁坏了!
她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祖父当年下葬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这些人是想干什么?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有没有可疑的人?”
杨峥就道:“按道理说,不应该是那些土夫子。”
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盗墓的一向专门盯着那些年代久远的大墓,或者是有钱人的墓。谁会把脑筋动到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身上?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啊!
不过,杜玉娘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前世贺元庚为什么费尽心机娶她?可是娶了她以后呢?何曾好好待过她?
杜玉娘突然想起那年贺元庚突然怒气冲冲的踹门进了屋,二话不说掐住她脖子的模样来。
当时他双眼赤红,五官都扭曲了,恨不能当场把她掐死似的。
在此之前,贺元庚对她一直很好,杜玉娘觉得她即便是做妾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贺元庚喜爱的人是她,不是高氏。
后来她有孕了,贺元庚对她越发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很厌恶自己,就在那次差点掐死她以后,贺元庚便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她前世的恶梦,从那一天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