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
这一句话,响彻京城内外。
“让开。”衙门之人怒吼一声,守在院门外的下人目光骇然,两股战战,跌坐下来。
伸手一推,衙门之刃进入建工新的院子。
简广扬紧跟其后,鼻子抽动,简恭鑫的院子一股臭味。
“这逆子丢进我卫国候府的脸了。”
简广扬想着,等事情一过去,他定要好好教训简恭鑫。
“搜,将简恭鑫找出来。”
“是,大人。”
捕快应声散开。
简广扬上前一步,道,“林捕头,我儿可是犯了何事?”
一大清早的,卫国候府之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林捕头目不斜视,道,“有人举报,令公子杀人藏尸,买卖儿童。”
杀人藏尸?买卖儿童?
简广扬愣了愣,旋即一笑而过。简恭鑫是荒唐了点,可为人处世,他有一个度,这事是有人弄虚作假,陷害他卫国候府。
“林捕头,你可有真凭实据?”简广扬凛然气势迸发而出。
林捕头斜眼看去,平静说道,“现在就是在搜集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
“令公子无罪释放。”林捕头自然接下说道。
“只是这般?”简广扬露出危险的笑容,如同笑里藏刀,等人放松戒备,背后给敌人狠狠插心窝的一刀子。
林捕头不明所以,无辜只人无罪释放,难道还不够?
简广扬解释道,“我儿无罪释放,乃是天经地义,合法合理。可林捕头你带人搜查我卫国候府,我卫国候府名声受损,本侯又该找谁补偿,找谁哭诉?”
贵族重名声,林捕头恍然大悟。
“我愿登门谢罪。”
说完,林捕头没有在理会简广扬。
半盏茶时间后,两名捕快红着眼走出来,他们手上擒着的人,正是醉生梦死,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卫国候世子简恭鑫。
“林大哥,里面,里面……呕……。”
没说完话,那人吐了一地。
剩下的捕快,冷冷说道,“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当简广扬走入捕快所说之地,他两眼翻白,混过去了。
见过那个场景的人,从今以后,噩梦缠身。
三天后。
简广扬又砸了一个杯子,“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简恭鑫的后院花团锦簇,可地下白骨皑皑。
仵作带人挖出尸骨,尸骨都不大,是四五岁的小孩子。尸骨一小部分完好无损,余下的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头颅被深深敲碎。有些尸体还未完全腐烂,小拇指大的虫子翻滚在烂肉当中。
“作孽啊!”处理尸骨之人自言自语。
这可都是孩子啊!
等挖出所有的尸骨,数一数,足足有二十三之多。
死人不算是最惨的,最残忍的是被简恭鑫关在密室里的那些孩子,他们虽然长得圆润可爱,可手脚被铁链缠缚,身上是一些难以言会的伤口,一种腥臭的恶心味道弥漫密室上下。
那些小孩子神情麻木,手腕脚腕血肉淋漓,只要有人靠近,尤其是是成年的男人,他们便会大吵大闹,张开嘴巴,露出最锋利的牙齿撕扯。
他们遭受了何种苦难,历经风雨的老人不难猜出。
作孽啊!
可不就是作孽吗!
那可都是孩子,活生生的小孩子。
简恭鑫这般对待他们,是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
简广扬对简恭鑫不上心,自然不清楚简恭鑫的“荒唐”,他以为简恭鑫最多只是遛狗斗鸡,调戏良家妇女,怎会料到进行性如此丧心病狂,杀人藏尸,买卖儿童。
“胡艳艳,你可有话说?”简广扬目光凶恶,质问胡艳艳。
胡艳艳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跪了下来,“侯爷,贱妾不知。贱妾一个女人,还不是世子的亲母,贱妾怎好插手世子院中之事。”言下之意,简恭鑫的荒唐事,她不知,简广扬要迁怒他人,找简恭鑫的亲母去,养不教,母之过嘛!
想想也是,简广扬找姬小小去了。
“母亲,您快快起身。”屏风之后,走出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美冠如玉,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好一个少年郎,而他正是简广扬最重视,胡艳艳的亲生儿子——简恭森。
“母亲无事,不用担心。”胡艳艳撑着简恭森的手臂站起身。
简恭森搀扶胡艳艳坐好,不急不慢倒了一杯茶给胡艳艳。
“母亲,为何?”
为何什么,母子俩心知肚明。
胡艳艳替曾霏姿教养简恭鑫多年,简恭鑫要钱,好,银票走上!简恭鑫要女人,好,直接送上床!简恭鑫玩腻了,好,胡艳艳拐着弯,让人带简恭鑫“玩”。玩天玩地,大逆不道。
“你父亲因为收受贿赂一事,被圣上厌恶,境地大不如从前。政敌也伺机发难,攻讦你父亲。”
没用的废物,胡艳艳暗骂一句简广扬。
再多的情,再多的义,时间会吞噬一切。
简恭森不明胡艳艳所想,问道,“那母亲你这般所为,不是把把柄送到父亲政敌的手上,更让父亲寸步难行?”
一旦简广扬倒下,他们所做便全部白费了。
胡艳艳拍了拍儿子,道,“你父亲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要能够扳倒简恭鑫,让她的儿子成为下一任的卫国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胡艳艳在所不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简恭森心有不安。
“没事的,没事的。”胡艳艳安抚道。
简恭森闭上嘴,也许是他想多了。
此时此刻,梧桐院内。
姬小小再一次动用《魔魅大道》,送走精神恍惚的简广扬,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
简恭鑫被抓拿入狱了?
为什么?前世明明没有这一出的。
姬小小想了想,归咎于蝴蝶效应。她的种种作为,早与前世的轨迹相差甚远。简恭鑫有此一难,是报应,也是天理昭昭。
“杀人偿命,简恭鑫难逃此劫了。”
姬小小虽高兴,可也犯难了。简恭鑫如今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谁沾了谁臭,胡艳艳怎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与简恭鑫母子相称,情感感天动地。
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烦恼。
姬小小放下心,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可远在紫竹苑的简飘依,却是憋屈得喝不下一口水。
今天本该是她的婚礼,她嫁人的日子,可却因为哥哥简恭鑫的事儿,两天前,她被退婚了。
被退婚了?
简飘依心冷如冰。
被退过魂的女子,还有什么盼头,将来就算是再嫁他人,要么夫家不显,要么丈夫是歪瓜裂枣,求娶不到好人家。
简飘依没有指望了,呆呆地坐了一宿。
简广扬没有在意无关紧要之人,忙着黑洗白,救出简恭鑫。可因为圣上厌恶,政敌使绊子,简广扬寸步难行。
花钱托人,威逼利诱,简广扬无所不用其极。三个月后,简恭鑫还是被定罪了,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行刑那天,简恭鑫披头散发,挡住了地下被毁的容颜。
一刀一刀,血流成河,简恭鑫只能呜呜叫唤。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有人死便有人生,自然常理。
卫国候府,门庭落冷,昔日繁华,早成白日一梦。
啪嗒,卫国候府的大门被人撞开了,这次毫无顾忌。
“搜。”又是林捕头。
简广扬匆匆赶出来,“林捕头,你眼中可还有圣上。这是卫国候府,不是乡野小家,不是你想闯便能闯的。”
林捕头充耳不闻,拿出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简恭鑫……。”
简广扬听闻,头皮发麻,他们知道了?
“大人,人找到了。”捕快走出来,明明已死去一个月的简恭鑫正活蹦乱跳,叫嚣不休。
看着简恭鑫,简广扬一阵恍惚,为什么我要搭上卫国候府救这个废物?
简广扬想不明白,胡艳艳和简恭森更是不明白。
正如他们所想一般,卫国候府有惊无险度过了此次难关。可当他们看到活生生的简恭鑫,他们知道,他们棋差一招,输得一败涂地。输的下场,是他们的命。
这一次,林捕头不仅抓走简恭鑫,连卫国候府的下人都没有放过,所有人全部关入监牢。简广扬竟然敢换人行刑,那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诛九族也不为过。
姬小小被关进牢里,脸色平静如常,安安静静窝在一边,不理外事。而简广扬他们有是吵,又是闹,每一分钟都在挑战人的忍耐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牢里进来了人。
“林捕头,是圣上要放了我吗?”
简广扬抓着栏杆,目光热切看着林捕头。
林捕头摇摇头,道,“陛下已下令,一切按律行事。”
一切按律行事?
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简广扬无力瘫坐在地。
林捕头继续补刀,“昨日,众位大人已商讨出处决,卫国候府满门抄斩。”
不是他们不给简家人留活路,而是民怨激起,怨声载道。不平?他们等着遗臭万年吧。
说完,林捕头转身离开。
简广扬崩溃,手扯着头发,仰天长啸。而胡艳艳和简恭森也知道怕了,心神不稳,道出了实情。简广扬闻言,活活打死了胡艳艳和简恭森,最后更是到了吞咽人肉的地步。
时间悠悠转转,到了行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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