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钱由基见贾礼招手叫他,忙停了车过去。见左右无人,贾礼道:“钱哥,一早牛魔王拿着花笑嘻嘻又上去了,刚刚还跟着表妹后面转悠。”钱由基听了大怒道:“到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晚上我叫几个兄弟来,先绑回去再说。”贾礼笑道:“钱哥,这是好事,何必发怒。表妹急就急了,钱哥却不必急。表妹急了,说不好本要一年半载才能定的,或许一、两个月也就定了。”钱由基听了笑道:“我也是遇事性急,一时没想到,叫牛魔王替我催一催也不是什么坏事。”
钱由基也不再上楼,开车出了工地,又往艺术中心去了。进了门,见谢月娇不在,转了转,见王小兰正在录音棚里练声,就问旁人道:“王姑娘也要出唱片?”那人道:“方经理才定的,赶在经洽会上先用两首,到年底再出专辑。这不,特意请来几位老师,正陪着王姑娘加班练声调音,天天忙到半夜三更的。”钱由基听了,就暗给大个黄去了电话道:“王小兰正在中心练声,你晚上带着先过来,等她出来好认认人。”大个黄接了电话,告诉了杨真,二人晚上早吃了饭,开着车先到门外等着。
等到近子夜,王小兰果然出来。大个黄见王小兰一头秀发披肩,一件长裙遮身,身长背直,后头跟着好几个,就指道:“这个就是王小兰。”杨真道:“这样的人物身材好记。你一等,我擒她上车。”大个黄道:“这阵子人多,不好下手,等两天有机会再下手不迟。”正说着话,石正也赶到了,二人只得暂回了柳树村。
钱由基一不去工地,二不到公司,闲着没事,开着车先见方冠中。因天河路中段正在重修,就绕个弯,到了办公室,方冠中果然在,正和关锦萍不知说些什么。关锦萍见钱由基进来,找个借口出去了。钱由基就笑道:“干爹,西城区那边可有回话?”方冠中道:“虽说没定下来,十有八、九也算成了。如今面子工程事大,新城区建了将军广场,东城区扩建了机场,开发区盖了一百零八米的科技大厦,就是江北区,也别出心裁,在江边竖起了四十米高的镇江铁牛。曹保友有意也搞个广场,提几次都叫赵市长否了,眼下正犯愁。这个提意,赵市长多半喜欢,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钱由基道:“别的区倒也说得过去,这立个镇江铁牛,是去邪,还是给牛部长表功?”方冠中笑道:“你只知道牛得贵姓牛,还不知赵市长属牛吧。”
二人正说着话,关锦萍笑盈盈进来道:“曹区长打来电话,说是赵市长看了十分高兴。他们也不改了,只要沿路铸十二位历代名士青铜像,再建一书画长廊,别的一字不改。先报个喜,过天再来细谈。”方冠中笑道:“还谈什么,还不是想叫咱们出点钱。由基,这两条几时再能拿出图来?”钱由基道:“长廊好办,李姑娘设计就是。青铜像先找几家雕刻厂拿出图来就行。说快的话,最多不过半月。”方冠中道:“那好,宜早不宜迟。”
到了晚上,曹保友先打来电话,邀着方冠中吃饭。方冠中就叫钱由基同去,钱由基正约了李曼儿,知道这趟去了,少不了端茶倒水递烟的,就推着不去。方冠中就叫了赵油头、关锦萍二个去了。到了晚上喝罢酒,方冠中回到住所,又叫钱由基。等了好一阵子,钱由基才到了,进门就道:“干爹,我们正商量着才有几分灵感,就叫你电话打断了。”方冠中道:“我和曹区长商量了,初步定了几条,说给你听听。一则曹区长想赶在经洽会前开工,算一算,不到十天了,最多三天这报告就要递上去。二则曹区长眼下经费紧张,去年该长的工资到现在还没兑现。曹区长的意思是这钱我们出。当然,我们也不能白拿这钱,用土地出让金抵一部分,再用以后的管理费还一部分。还有,他们那边闲人多,看看工程上能不能带一下,多少都有口饭吃。”
钱由基道:“干爹你也太会卖人情了,从头到尾,没一个不字。这工程粗算下来,没有三、五亿,建不精致。这工地上还紧巴巴的,哪还有钱再鼓捣这个?”方冠中道:“材料要写得好,赵市长说不了能给个几百万,我再从局里想办法支一些。我们要是不出这钱,老曹哪年好能动工?我又想了,早开工,对工地也有好处,也就没和他再讨价还价。”钱由基叹道:“即然如此,我就几下里东凑西补先凑和着干吧。”方冠中又道:“到明天,叫关锦萍陪你过去将合同定一下,就赶紧准备材料吧。”
钱由基也不好再说什么,回到六朝大酒店,见老丙和王二万正赌牌,也打了几把。又叫了茶,叫过王二万一边说话。一时说到燕子湖的开发上,王二万劝道:“钱哥这事有什么犯愁的。新建的办公大楼一分钱不花都盖起来了,何况这样的工程?我给你找几个外乡的蛮子过来,先给点钱叫他们干着,等进了套子,想不干都不行了。”一句话,叫钱由基又想起了李家仁来,笑道:“李老哥这会子不知忙什么,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就对王二万笑道:“不瞒兄弟说,你哥我也是这手起家的。到明天,我先给你个复印件,越快越好。”王二万道:“我这就叫张道平到网上查查去,明天一早就打电话。”喝阵子茶,王二万道:“钱哥,光坐着也闷人,不如出去转转。”钱由基还有不答应的,叫来驴大卢信,开车上了路。
路上,钱由基对王二万笑道:“你买的车沈姑娘怎么没收,是嫌车小,还是嫌什么?”王二万笑道:“车虽说没收下,心倒收下一半了,这阵子我已经能约她出来了,前天还一块看了电影。”钱由基又道:“铁头豹那边又送了多少煤?”王二万道:“算下来,又五千多吨了,我没少掺东西,多少也挣它几十万。”钱由基笑道:“巨业那边的款我先拿公司的钱垫上了,再晚些我怕再传到丈母娘那儿就不好了。到明天你结了帐,转个本钱回公司,余下的你先拿着到工地周转。”
王二万应下了,又笑道:“江北区那边过来几个俄罗斯小姐,其中一个还蛮有几分姿色,我们过去看看。”钱由基笑道:“怎么不早说。”驴大掉过车来,绕到汇江路,驶向江北。车行到文长街,钱由基见办公楼上灯光还在,忙叫停车道:“你们且一等,我上去看看你嫂子走没走。”钱由基轻轻上了楼,从窗外一看,见李曼儿正在电脑上绘图,牛千叶一旁打着扇子,转身下了楼。
回到车上,王二万问道:“嫂子在不在?”钱由基笑道:“正加班赶材料,那个免费保镖正陪着。”王二万笑道:“钱哥,有道是日久生情,你就当真放心叫牛魔王陪着?”钱由基笑道:“你嫂子要是真看上了他,除非这太阳打西边升起来。”等车由汇江路上了大桥,钱由基就指着对岸道:“你们看,那就是老孟给赵市长树的镇江铁牛,到后天就剪彩。”那二人望去,见北岸水域广阔处,水泥基坐高有二十余米,往上是浇铸的水花细浪,上面立着一头铁牛,奋蹄掉头,昂首向北。三人看的高兴,停下车来看了阵子才去。
到了江北国际贵宾楼,要了房间,点了菜,再点小姐,大堂只推没有。王二万道:“钱哥,你看看,这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放百姓点灯了。前两天,他们区的史局长才请了我,这会子又不认帐了。”硬是把经理找来,歪着头讲理。那经理听了只好劝道:“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小姐,服务人员倒有,也只是业务需要才陪酒。”正吵着,郑无经从楼上下来送人,一眼看见钱由基,对那经理道:“孔经理,钱经理远来是客,你就替我安排一桌。江北之外就是客,总不能叫客人空手而回吧。”钱由基见了,也笑道:“你不请我还有心吃,你一请我倒恶心了。”拉了王二万二个转身出门去了。
郑无经跟到大门外,又笑道:“等回头见了李姑娘,顺便给我带个好。见了牛处长,也替我代声好,就说赶在头年前,准备喝他的喜酒哪。”钱由基一声不响的走出大门,上了车,只催驴大快走。王二万道:“钱哥怎么怕他?”钱由基道:“倒不是怕他,是怕他话多,明天必定又一篇烂文章登在报纸上。”王二万道:“他在这边,开发区他总不能再分了身去。那边也来了不少韩国小姐,也不错。”这三人又到了开发区的环球大酒店,叫了两位韩国小姐,喝到半夜这才回来。
到天明,钱由基到工地上,在楼下将李曼儿叫了下来。李曼儿道:“你上去他还能吃了你不成?你躲就躲的了了?怎么,这两天办公室也不去了,一上午多少电话来找,你知不知道?”钱由基道:“还不是为了涨工资的事,我不想理他们。自打政府收了车,将车旅费加到工资里去,又长了工资,平均每人六百多。老丈人那带头搞了个年薪制,好几个企业也跟着。我们眼下工资虽说每月平均三千多,在市也算是好的了,比起一月挣几百块的也该知足了。现在好了,也提出要加薪,改成年薪制,照他们的意见,我的工资先定五十万,各部门的负责人也不少于二十万。工资长也不怕,只是工程才开头,一分钱效益也没有,我拿什么给他们长工资?”
李曼儿道:“他们先定二十万,其它人定多少?”钱由基笑道:“不过再加几百块钱罢了。”李曼儿也笑道:“干什么不倒过来哪?”钱由基笑道:“我倒想煽他们的嘴来,他们不伸嘴,我也够不着。曹区长那边催的紧,怕材料再整理不出来,意思请我们明天到区办公室一块商量,最好三天赶出来。”李曼儿道:“我们现在就去。你先送我回家拿材料,再赶着到雕刻厂要些能用的旧图来对付上,等有时间了再改不迟。”钱由基笑道:“那就叫牛魔王在上面等一等吧。”二人开车就去了。
牛千叶在楼上等了一阵,不见李曼儿上来,忙到楼下去找,找了一遍没见人,再打手机,也关了,还是等到中午才回去。回到歌舞厅,见潘金龙正等着,就笑道:“潘老弟,你也大喜,工资又长多少?”潘金龙道:“我们现在改成自挣自吃了,不象你们这些官老爷,就那几个钱,谁给你长工资去?不过也好,自在,如今连卯也不用点了,爱去就去吹阵子牛,不爱去,打牌下棋,哪儿好玩哪儿去。”牛千叶道:“你别说,我刚刚还见着你们毕站长,正在那儿打牌哪。”潘金龙笑道:“他领头捣,咱也不能拉下。牛哥,你快叫嫂子弄桌菜来,我给你说个好事。”一时,白灵拿上酒来,外面叫了四凉四热八个菜。
几杯酒下肚,潘金龙拿出张报纸来道:“这是郑无经昨晚上十二点紧赶紧才上的文章,你先看看。”牛千叶接过看了一回道:“他这文章有什么可看的,没看出什么来。”潘金龙笑道:“我一说,牛哥你就乐了。这篇文章说的是钱由基昨晚上到江北国际贵宾楼喝花酒去,被郑无经撞见。这文章中的老同学指的就是钱由基,而说的那位众人追捧的女同学暗指的则是李曼儿。我又找了几期他以前写的这个同学怀旧篇,才发现,写的没外人,都是钱由基。什么穿黑社会背心,附势认干爹,巧言两面客等等,都是说钱由基。”
牛千叶忙接过看了看,心里大喜,笑道:“都知我一腚毛,谁知他也一腚屎。这下好了,我这边十拿九稳算是成了。他认的哪个当干爹?”潘金龙道:“我还没打问出来。”牛千叶又道:“你和童姑娘怎么样了?”潘金龙道:“我能怎么样,吴应辉不仗义,在我嘴边抢肉吃。我上回点他了,别以为当个局长怎么样,必竟是离两回的人了。他要是再不顾脸,我就将他离两回的事全市给他广播了。”牛千叶道:“吴应辉人长的白净,又会说话,多半能讨童姑娘对他的好感。依我说,你还不如和招招两个成了哪。”
话声未落,余招招一步就进来了,大声道:“牛哥,你千万别提这事,他要是上了心我就麻烦了。我还是助纣为虐吧。”坐下来,喝几口啤酒,对潘金龙道:“你的昭君有难了,还不快去。”潘金龙道:“出了什么事?”余招招道:“自打郑无经去了江北,就在他管的开发区内搞了三个标准一个要求。按他说,市里将来要成为一个国际大都市,他那个开发区就是个硲谷。三个标准,一是外墙要统一,十三块半砖,内外抹涂料。二是厂房办公楼要统一,必需带红瓦滴水檐。三是,每家院内必需建一个不小于二百平方的园林。童语荷家没这么多钱,第一关外墙算是通过了,园林也东凑西凑算成了,标准化厂房这关就再过不去了,投资额五百万以上更别说了。郑无经发话了,十月底不达标的,就要收回土地,清除出区。”牛千叶笑道:“这算什么大难,随便编个数,送点礼不就过去了。”余招招道:“牛哥你不知道吧,这郑无经就是冲着童语荷家来的。有人说是郑无经在区内见了童语荷,有心交往,童语荷冷淡,故意才这么着的。还有人说,是郑无经托人提亲,童语荷不应,这才结的仇。现在看,第一个出区的必是童语荷家无疑了。”
潘金龙听了,站起来道:“他奶奶的,他郑无经算什么东西,不过会诌几句歪诗罢了。牛哥,你借我几个人,我现在就去废了他。”牛千叶劝道:“潘老弟别急,他眼下是赵市长眼前的红人,你硬拼只怕自己吃亏。”又对余招招道:“五姑娘,吴应辉知不知道?”余招招道:“我也见了,他说和童语荷只是一般朋友,和郑无经又有成见,这事不好出面。”潘金龙道:“这才是人话。”喝过了酒,潘金龙又问牛千叶借人。牛千叶只好叫范自宝,带着一个兄弟跟着潘金龙去了。
潘金龙到了江北开发区,才到厂前,童语荷刚好出来。见潘金龙气势汹汹到了,童语荷也不往里面让,问道:“你来找谁打架来了?”潘金龙道:“我还能找谁?找那个郑无经。要是别人这么着也就罢了,就他那个阴阳小白脸,也敢仗势欺人,我不打的他吐血我就不姓潘。”童语荷道:“你就是打死他,还能打出钱来?不说不解决问题,事反倒越闹越大了。”潘金龙道:“语荷,你放心,打死他,我再帮你弄钱去,两不耽误。”
正说着话,郑无经带着一帮人正往这边走,见童语荷立在大门前,骄阳之下,愈见亮丽夺目,就斜着眼来看。童语荷见了,扭过身去不理他。潘金龙有意充好汉,上前拦住郑无经,伸着头来瞪郑无经。旁边一个人有眼色,上前一把推开潘金龙。潘金龙拿手一指道:“我这儿子是你爹还是你爷爷,你酸不溜溜的跟着放屁?”那人道:“这是郑区长,你说话当心点。”潘金龙道:“你们江北没女人,见了女人这么不要脸的盯着看,是不是净养母猪了?”郑无经将脸一冷道:“你再多说一句,我这就叫人抓起你来。”潘金龙张口骂道:“你他娘的还了不得了,我打你又能怎么样?”
这潘金龙自小爱打架,虽没练过,手脚却快,又有几分性子,扬手一拳,正打在郑无经左眼上。郑无经本不是经打的人,身子一仰倒在地上,捂住左眼动弹不得。其余人见了,纷纷上来要围潘金龙,范自宝见了,忙上前护住。潘金龙见要吃亏,转身拨腿就跑,上来几个保安后面紧追不舍。潘金龙也是慌不择路,顺着大道跑下来,就往江边跑去。到了江边,不见有船,又往左跑,跑了不长,见一条小河横在眼前,一座石桥横跨两边。桥不宽,上头站着个狼眼横目的大个子。潘金龙见后面叫喊着急追不舍,忙一抬手,叫道:“大哥,劳你让一让路。”这桥上站着的是奎木狼李雄,正没事出来乱转,见有叫喊声,起身站在桥上看热闹。见潘金龙张口叫大哥,又被人追着,一侧身先让了过去。
后面追来的保安却高叫道:“快让开。”李雄听了恼怒,反立在中间挡住去路。一个保安上来,用手来推李雄,反被李雄左手顺手拿住,右手一托小腹,横着丢进河里。余下的众人疑是同伙,都高喊一声,来打李雄。这个才一出脚,被李雄脚尖一点,复一腿踢进河里。那个才一出拳,又被李雄一手架开,一肘送进河去,没几下,一个个落在水里,翻滚着乱叫。潘金龙见了大喜,上前两手一抱,笑道:“大哥,你愿不愿收我当个徒弟?”李雄朝潘金龙看了看,也不言语,大步去了。
等后到的警察到时,见保安满地躺着,不见了潘金龙,只好先把范自宝两个带了回去。童语荷一旁见了,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将大门先关了,打电话问潘金龙,潘金龙只回没事。到了晚上,牛千叶到江北分局将范自宝两个带了回来。到十点,牛千叶正在剪贴报纸,潘金龙就到了。牛千叶见潘金龙脸色灰灰的,就道:“潘老弟性也太急了,好说歹说他也是个官,叫你这么打了,怎么能算完?潘叔刚从医院看了郑无经回来。”潘金龙叹道:“回去少不了再叫他骂一顿。”
牛千叶又道:“六个人追你,你怎么就能跑了?”潘金龙笑道:“牛哥,我说了你不信,我遇上个高人。”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牛千叶就到里间拿出个人头像来,问道:“是不是这个人?”潘金龙看了一眼道:“就是这人。”牛千叶喜道:“潘老弟,你立大功了,这人正在通缉,是展刚案的祸首。”潘金龙听了大吃一惊,蔫蔫回到家里,拎着头叫潘国玉骂了半夜。
到天明,潘金龙起来,先叫牛千叶拉到警队,将见李雄的事一一说了。赵洪升听了大喜,也不知会谢景平,自己带着人到江边打问。到了一问,都说没见过,又叫来开发区的几个保安,都说见了。赵洪升心里纳罕,回来报告给李长顺道:“说来也奇怪,这两个人长相特殊,已经拉网搜了两遍,还是不见蛛丝马迹,会藏在什么地方?”李长顺道:“不说你担心,我也正担心。眼看着经洽会就到了,万一再出点事,你我十有八、九要走人哪。石正的情况怎么样?”赵洪升道:“一直派人盯着他。他白天帮着周洁梅买菜送菜,一早一晚去接王小兰,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李长顺道:“也不能保证石正听到风声,暂时伪装起来,以避人耳目。”赵洪升道:“既然这样,不如我派人试试石正,看他有什么反映?”李长顺道:“千万要小心,别惊动了他。”赵洪升应声去了。
赵洪升当晚就找到牛千叶,将此事一说,就道:“有劳牛处长派几个弟兄,探一探石正的动静。他要是不动也就罢了,他要是敢动,就此拿住,也去一害。”牛千叶道:“赵队长放心,我早想教训教训那厮了。”第二天,就派了几个兄弟到周洁梅店里收取保护费。周洁梅才说一句没有,一群人就将店砸了,可巧石正不在。等石正回来,见了一问,知道是牛千叶,也没言语,心里想道:“明着去闹,少不了影响生意。等我晚上过去,吓一吓他们。”周洁梅也不愿石正去,也只当没有这回子事。
到了晚上,因赶上活多,到天黑了才收工。石正等众人都睡了,这才要去找人,等出来见对面六楼上隐约有暗光,不由心里一紧。虽说石正心眼并不是太多,但久经沙场,听风起就知有追兵,一时暗道:“警察必定疑我,六楼上少不了有监视器,不可鲁莽,引祸周家。”出去街上转了会子,又听背后有脚步声,遂回去睡觉,一夜未动。
谁知第二天才一开门,那帮人又到了,一句话要不到钱,又要动手。石正气不过,才要动手,周洁梅一把拉住道:“由他们砸去。”暗叫何明报警。稍时警察到了,那帮人捣坏几筐菜,扬长而去。警察上前问了问情况,说了声回去调查,再也没有了动静。
到晚上,恰好王小兰过来,听说此事,勃然大怒道:“周姐,这事你们不用问,照常经营。我明天一早找他们去。”等王小兰要走,周洁梅忙对石正道:“石正,你也一早去吧,别叫王姑娘吃了亏。”石正点点头。王小兰一早到了中心,叫了两个保安到了市局,见着副局长容瑞详,问起周洁梅店中一事。容瑞详道:“我还不大清楚,我给你问问。”打几个电话,笑道:“他们也过去查了,不过是街上几个小痞子,闲着捣蛋闹事,已经通知家里了。”王小兰道:“这么说,你们不打算管了?”
李长顺正好过来,接过话来道:“我们警力也有限,不可能大事小事都管着。王姑娘,你也要理解我们的工作才是。”王小兰道:“好。既然你们不管,这事我可就自己解决了,出了人命,你们也不要问。”带着人走了。到了下午,点了六个保安,早早到了平安巷,叫周洁梅抄几个菜,都叫喝点酒,说道:“我一早去了,警察说他们不管这种小事。他们即不管,我们也不能就此罢手,否则,牛魔王还会再来。”周洁梅道:“你预备怎么办?”王小兰一笑道:“我一会给他们送保护费去。”吃好喝足,到七点多钟,带上保安,叫上石正,开车去了满天星歌舞厅。
牛千叶正穿着便衣,同着潘金龙、褚刚两人饮酒说笑,突听下头来报道:“王小兰来了。”惊道:“她来干什么?”潘金龙道:“多半是为了平安巷的事。”话音没落,王小兰已经进了屋了,毫不客气往沙发上一坐。牛千叶道:“王小兰,你来干什么?”王小兰道:“你明知故问。我特意来给你交保护费来了。”一招手,一个保安上前将个皮箱子往桌上一放,就手打开。潘金龙一看,见一撂撂都是票子,不由咽了两口吐沫。
王小兰问道:“不知牛处长收多少?”白灵忙上前笑道:“王姑娘你误会了。我们也是明明白白做生意,怎么可能向人家收保护费?”王小兰转头问牛千叶道:“你收是不收?”牛千叶道:“我这里从来不收保护费。你要想交,就交给黑社会老大钱由基去吧。”王小兰道:“他没惹到我的头上,他就是上天我也不管。你即然不敢收,要是再敢去要钱,你就休怪我不客气。”朝石正一使脸色,石正上前一掌,将桌子拍个粉碎,也道:“再有此事,与桌子同例。”王小兰起身带着众人去了。
见王小兰走了,牛千叶登时发起脾气来,非要弄死王小兰不可。白灵劝道:“如今她是名人,万一惹出事来,不好收场,还是暂时忍一忍吧。”牛千叶道:“我凭生受过谁的气?竟由她奚落一回。”潘金龙道:“当初叫嫂子去嫂子不去。要不,今天也论不到她风光。”白灵道:“你别挖苦我,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去。”牛千叶回头给赵洪升说了。赵洪升没查到石正的行动,也只好暂时作罢。
潘金龙得了空,又去找童语荷,还没上楼,一个女伴见了笑道:“不是说好不来了,这才几天,就又跑来了。”潘金龙笑道:“好姐姐,你就嘴上留情吧,赶明天我单请你一桌就是。”童语荷见了,让了坐,也不说话,颦着两条柳眉,依就忙着填写单子。潘金龙起身看了看,见左右无人注意,将手一抓,笑道:“填单子慌什么,你跟我到新城名士花园我姑夫那看一看,我给你说说这一百万的出处。”童语荷将手抽出来道:“你要是为这,就到别处去吧,事大事小是我自己的事。”潘金龙笑道:“我不拉你,还不是怕你不去?”好说一阵子,童语荷这才应了。
二人出了大门,潘金龙叫了辆出租车,过了小清河,出二十里浅滩,到了新城区。二人下了车,见不远处,新政府十六层大楼前,六十四级台阶处,车来车往,人上人下,正忙个不停。童语荷又见近处的名士花园也起了两层楼。潘金龙一旁笑道:“你看看,就搬市政府这差事,一夜不知又多了多少百万富翁。”童语荷笑道:“这钱你不拿,我不拿,还不许别人拿了?明天当真要搬来?”潘金龙笑道:“新购的四十辆大客车昨天就停在政府院里了,明早八点出发,九点一准在这楼前广场上举行欢庆仪式。我听说王小兰正准备往歌坛发展,明天也来登台演唱。”童语荷道:“天底下女孩子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
潘金龙笑道:“我这也是好朋友落下的毛病。我还给你说,这楼虽盖的好,却不吉利。长洼有个算命的老先生,路过这儿,将这大楼看了看,摇摇头,二话没说就走了。后来有人问起,老先生道:这地方地势低洼,风行气散,主财薄。这大楼东西长,附楼北去折向东,楼前一杆大棋,乃一亡字,主亡。赵市长虽不信,肖市长还真信了,农口的到这还都没动。”童语荷道:“你脑袋里要是都装着这些事倒也罢了。”潘金龙到了工地上,一问,他姑夫不在,打了手机,才知外出未归。
二人到了售房大厅,坐了会子,那边倒上茶来。潘金龙道:“从明天起,我就改在这儿上班了。”童语荷道:“你在哪儿上班和我说什么,我又不发你工资。”潘金龙道:“你先听我说。现在售的是期房,有七成的贷款,一套房子少说六十来万,买四套下来就能贷出一百万来。我就在这儿等着,凡有现款购房的我就拦下来,先私下叫余招招的姐姐帮着把款贷出来,我再转手卖出去,这钱不就有了。”童语荷听了半信半疑,问道:“你说的简单,能行吗?”潘金龙道:“你就等好信吧。到明天,我先摆一桌酒,将这帮姑娘小伙先买倒了,我还不说什么就是什么。”二人到中午,找家饭店吃了饭,这才送了童语荷回了公司。
到临下班,潘金龙又到,又拉住童语荷的手笑道:“你再跟我去一趟。”童语荷推了一把道:“你就不能学的绅士一点,动手动脚的,跟谁学的?”潘金龙就笑道:“我还不是心急。”童语荷随着潘金龙到了红秀坊酒店,进了门,见吴应辉正等着,不觉脸上一热,打声招呼,只好坐下。潘金龙一边吃着,一边把事情说了。
吴应辉道:“郑无经那里我说不上话,上回还是找了孟区长才把事办成了,如今孟区长说话也不灵了。我看,还是先凑够钱再说吧。”潘金龙道:“那好,你就出八十万,余下的我准备。”吴应辉笑道:“我那点工资,上哪能有这么多钱,五、六万倒还拿得出来。”潘金龙笑道:“吴局长这话放我身上合适,放你身上就委曲了。三年穷知县,还十万雪花银哪,何况你这个大局长。”吴应辉笑道:“我和童姑娘也是朋友,要是能拿出来,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确实拿不出来。”潘金龙就道:“那好,你就先出六万,余下的我再想办法。”吴应辉一口应下,吃了饭,又说会子话,吴应辉到家里取出六万块钱来,一会回来。
潘金龙笑道:“吴局长,还打不打欠条了?”吴应辉道:“你就打个欠条,叫童姑娘收着就是。”等三人分了手,潘金龙又对童语荷道:“明天一早你还在名士花园等我,我今晚无论多晚,先凑十五万,先定一套房子下来。”童语荷见潘金龙恳切,也是心生感激,叮嘱小心再三,这才回厂去了。潘金龙先找了余招招,好说一番,余招招才应了,先到四姐余来来家拿了五万块,又到牛千叶那里借了三万,自己再凑一万,将十五万凑齐了。
到天明,潘金龙累了一夜,起得晚,顾不上吃饭,骑上摩托赶往新城,走到天河路南段,正赶上公务员第一天进新城。见四十辆崭新的大客车,几十辆小轿车披红带彩,警车押道,缓缓前行,一路两旁围观着不知多少。潘金龙越急越出不去,足等了一个小时,这才到了新城,不知期间给童语荷打了多少回电话。见了童语荷,叫售房的跟着,看了图纸,进工地看了房型,选看中的定了一套。临要付款,潘金龙先掏出身份证来,童语荷也把身份证掏出来笑道:“用我的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算在我身上。”潘金龙道:“还是用我的吧。万一咱俩有个要先死,那就我死你留下好了。”等付了定金,签了合同,二人忙过了,也到广场看演出。
二人挤进人群,恰逢王小兰在高声演唱。潘金龙看一阵子,笑道:“以我看,王小兰还是瘦了些。”童语荷笑道:“你倒不如说我胖了些吧。”不想一旁站着来给王小兰把风的石正。石正听二人说话,扭头看了看童语荷,憨声道:“你不算胖,我兄弟也不算瘦。”童语荷扭脸一看,是个大个子,长的方方整整,带着几分呆样,忙又扭过脸去。潘金龙一看,认出是石正,又闻其憨,就戏道:“这不是石大哥吗?我是王小兰的同学呀。现在在哪儿发财?”石正道:“我兄弟挣钱了,如今什么也不让我干,每天也就蹬着三轮车转一转,买点菜,送点菜。”潘金龙道:“那好呀,比我强,我到现在还骑着两轮哪。”
二人正说着话,人群中有个街上老混混,见童语荷长衣短裙,合身附体,秀目俏鼻,纤腰*,一举一动,撩人难耐,就悄悄欺到身后,身子贴住,用手就往屁股上一抓。童语荷叫人猛的一抓,扭头一看是个半秃老男子,不由怒看了两眼,这才掉过头去。那人得了便宜,并不罢手,还用手来摸,童语荷低声道:“你再动我就喊了。”那人听不进去,又用力往屁股沟里一抓,童语荷不由低叫一声。潘金龙回过身来,照那人就打。
那人也不怕,双手揪住潘金龙两臂,力气又大,反将潘金龙扭得动弹不得。石正一旁见了,伸过手去,一把揪住后襟,凭空拎起来,推开众人,走到人围外,伸手扔到了一边,那人这才跑了。潘金龙也不说谢,拉着童语荷,从一旁挤出人群,到工地上骑上车,回公司去了。
到了第二天,潘金龙每天就在工地上接待来客,无奈问得多,定的无,一连半月,并不见动静。童语荷见父母整天无语,也是暗中生急,隔三隔五也到工地去问问情况。这一天,就把潘金龙叫出来道:“这个办法虽行的通,无奈时间不等人哪。”潘金龙听了,拍着胸脯道:“要是再有十天不见有人,我找我姐先借一百万,决对误不了事。”童语荷半信半疑,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