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回李曼儿强攻破雪阵钱由基海外放悲歌
却说沈勤勤、梁成龙雪阵中遇害,赵雅兰听到消息,三番两次催人来问原因。李曼儿只得如实相告,童语荷全不当回子事,笑道:“战死沙场,总比上绞刑架好。”赵雅兰怀疑李曼儿有意害死沈勤勤,催着方冠中成立调查组,就此事展开调查。
梁坤即死,次子梁成虎年少在家,压不住阵,几处超市才一开门,梁坤多年赊帐不还的商家顾客,就将超市抢了。赵雅兰听说,又催着方冠中速查。向怀忠勉强抓了几个,见都有梁坤的欠条在手上,只得收回东西,将人放了。梁成虎带着家里仅有的十几万块钱,连夜跑南方去了。这么大个连锁超市,也就此关门了。
葫芦峪大营的部队经过治疗休整,都已恢复。李曼儿屈指一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攻破雪阵毫无进展,不由泛愁,坐在军帐内,昼夜思考不已。石正见了,不免来劝。李曼儿发愁道:“我们在山下,他们在山上,一举一动都在视线之内。要是仰攻银雀峰,必有重大人员伤亡。”石正道:“只需除掉孙详,仰攻银雀峰也不是难事。”李曼儿道:“只是以你我二人之力,就算进了羞花洞,也无必胜的把握,何况还有个李弘在内。”石正道:“朱金凤还在月阵之中,到时必有一场血战。攻取雪阵,不能再延误时间了。”
李曼儿道:“即如此,只得见机行事了。这两天我也细想了,总是避免战争的伤亡,轻兵快进也不能解决问题。我准备将部队一分为二,由西门谷、南宫剑二人上归鸟峰,沙劲松、安国良上落溪峰,相互呼应,我二人机动。再将补济中转站在山谷要冲扎营,请童帮主协助驻守。要是李弘下山劫粮,则可困住李弘,引孙详下山。”石正道:“要是李弘按兵不动怎么办?”李曼儿道:“他要是不动,我们就攻。还以假人做饵,争取远距离打击孙详。要是能凑效便罢,要是不凑效,再想它法。”石正道:“动动总比不动好。”二人议定,又同众人商议,大家也同意。
天明整军,天黑之时,李曼儿、石正各助一军,进入山谷,并在清早先后攻上归鸟峰和落溪峰。童语荷也随后续部队进入山谷,于当道扎下大营,筑壕设网,以防李弘来袭。
李弘等人在羞花洞内,又报李曼儿重新在两峰下营。李弘笑道:“李曼儿毕竟年青,不识行兵用兵之法。我要是以一军突其后,乱其粮草,其首尾必乱,乘势冲杀,必定使其全军覆没。”薛定道:“李曼儿倾巢而出,是想速胜。我军不动,以逸待劳,也可获胜。”郑无经道:“三姐曾与郭详明有约,三月破阵为胜。如今时间过了一半,不过才侥幸破了两阵。这次倾巢而出,必定是等不及了。”
正说着话,外头草头军报道:“石正、李曼儿分别从两峰下来,上山窥探。”孙详道:“待我下山灭了此二人。”黄仓道:“我闻非水火不能重伤此二人。还是由我引兵阻击射杀此二人为妙。”李弘道:“黄老弟有五形蜂袋,不惧水火,正是这二人克星。”黄仓即点了二百人马,各备水枪、火器,出了洞门,没走多远,见李曼儿、石正一左一右正往山上来,遂藏于石后。
等李曼儿、石正二人稍近,黄仓即放出毒蜂,黑嗡嗡朝二人袭来。李曼儿见了,舞着剑花后退,显了水形之身。石正则急显了火形之身。不想这些子毒蜂全然不惧,见火吸火,见水吸水。李曼儿、石正只得退回峰上。
到晚上,假兵也运送到现场。李曼儿在峰顶安置远红外探测仪,以便能测到孙详的方位。午夜时分,由石正身着白色伪装,仆伏推动假兵向前。到半山腰中,孙详又起乱石打来。众人突见山峰雪崩,飞雪倾泄,势不可阻。李曼儿急问监测手道:“可发现有什么目标?”答道:“雪崩处都看了,没发现什么目标。”李曼儿又问暗在空中侦查的直升机,也说并无发现。李曼儿只得令石正弃掉肢零破碎的假人,无功暂返。李曼儿又打电话到栖凤坡,讯问木慧的伤势。知道木慧伤势渐愈,已能起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木慧到了落溪峰上,见了李曼儿,又问了情况。李曼儿将头昨情况说了一遍,又道:“孙详有冰雪隐身,远红外探测仪不能发觉,所以无法对他发起进攻。”木慧道:“此事交给我吧。”到了天黑,石正又携假兵攻山,木慧则在空中盘旋。稍时果又见银雀峰上雪崩。木慧高飞看了一回,落地收了原身道:“巨猿在距山顶一百四十米处。”在地图上一标。
李曼儿大喜,急令直升机进攻。两架直升机即从山后爬高,校准目标发射导弹四枚。木慧随即起飞察看,见孙详舞动两千斤链子锤,躲过三枚,将一枚导弹击落,急落地收了原身道:“导弹都被巨猿用锤击落。”李曼儿只得叫直升机归队,石正暂回,再议。
木慧道:“郭市长在栖凤坡,也算时间过半,暗自着急。为什么不动大军,舍命冲上银雀峰去?”李曼儿道:“木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的枪炮都带火光,黑夜中都是目标。他们的枪械大都无声无光,黑夜中交战不占优势。要是白天进攻,又不利于隐蔽。”石正道:“即然木姑娘到了,何不先除黄仓。”木慧道:“黄仓什么本事?”石正道:“黄仓身后背有蜂袋,水火不惧。”木慧笑道:“我正好能破此人,只可惜入嘴无味。”
李曼儿请木慧到僻静处,将警服脱给木慧,自己与石正换上士兵的军服。当下,由木慧扮成李曼儿,提剑先行,李曼儿、石正暗藏兵器,带十余人随后,又攻上银雀峰。黄仓还以为是李曼儿,又带着人马出来,放出毒蜂伤人。木慧见了,急现了原身,将毒蜂叨死大半。黄仓大怒,取出双枪要战木慧。这时石正从左杀出,顿时将黄仓围在正中,木慧也飞身来啄。李曼儿则带人赶杀骷髅兵、草头军。黄仓难敌石正,又不敢现原身,心一慌,被石正一锤击在前胸上,倒地身亡。等李弘闻信赶到,李曼儿等人已经撤回。
李弘将黄仓尸首运回羞花洞内,怒不可遏,叫道:“任由小儿门前放火杀人,当是凭生耻辱。”就要点齐人马攻下山去。薛定、郑无经劝不住。薛定无奈,只得由孙详、郑无经留守,自己同李弘聚齐三千人马,准备待天黑杀下山去。天黑之时,李弘道:“我们兄弟各引一军,分别攻其两峰,以防腹背受敌。”薛定道:“敌之要害在补济站,我督两军攻其二峰,李兄可直取其补济站。补济站一失,敌兵不战自乱。”李弘道:“这就更好了。”当下点了五百人马,扑往补济站而去。薛定则将一阵分成两队,草头军在前,长击枪在后,蚁兵远处发炮,骷髅兵近处投弹,悄无声息攻了上去。
李曼儿等在落溪峰上,突见峰下冷枪四起,忙就空气中一嗅,见杀机陡起。木慧起身飞到高空一看,下来对众人道:“移动物体约有三千,必是李弘引军来攻。”李曼儿喜道:“正愁他不来。”木慧又起在空中一看,收身下来道:“另有一队约五百人移向补济站。”李曼儿道:“机不可失。请木姑娘协助防御,石正回援童帮主。我前往羞花洞纵火。”安国良道:“李姑娘,你一个人前往恐势单力薄。”李曼儿道:“兵贵神速。我一个人两个小时可到羞花洞。要是带人去,天明难到。”石正即回援补济站。
李曼儿将长剑背在身后,双枪子弹充实,纵身下了山峰,跳枝越涧,不避凶险,择近路往羞花洞急行。此时,两峰之上,照明弹高耀白光,众人各据要点,奋力还击。两军激战,各有死伤。童语荷等人在补济站内,凭借着沟深壕阔,也是死死守住。
李曼儿来到飞瀑崖下,借着垂藤进了羞花洞,四处寻找一遍,并无尖塔的踪影,却在大厅内看见了郑无经。郑无经因见人马尽出,唯恐羞花洞有失,自己遭擒,正惶恐不安,搓着手来回踱步。李曼儿见了,暗笑一声,挥剑斩了几个草头军,将郑无经一腿扫倒,长剑横在脖子上。李曼儿问道:“雪阵的尖塔在何处?”郑无经道:“雪阵的尖塔挂在孙详的腰间。”李曼儿又道:“孙详在何处?”郑无经道:“去了峰顶观阵。”复求李曼儿道:“念在我对你的一片痴情上,放过我吧。”李曼儿笑道:“对于你,中州百姓人人见了都要打你几拳。即如此,我就不打你了。”拷上郑无经,洞内推倒油桶,四下里放起火来,带着郑无经跃下落溪,顺流而下,半道上,将郑无经拷在树上,只身返回了落溪峰。
李弘、薛定见羞花洞内火起,各自收兵,急退回银雀峰。二人进洞,见孙详也从山顶下来。众人扑灭了火,见洞已被大火烧毁,皆大怒。孙详道:“可暂时退往峰顶,待三姐弹药补济到了,再行商议。”李弘恼道:“我们兄弟本要去劫她的营,反叫她烧了山洞,传将出去,我们兄弟岂不羞人?”薛定道:“李曼儿兵到落溪峰,本为速进。可叫孙兄守银雀峰,我们兄弟带人马夜行昼伏,顺落溪河谷而下,绕道其后,使其进退不能,必然大败。”李弘道:“非有这一胜,才说得过去。”即叫孙详守银雀峰,天黑时,自己同薛定带两千人马沿河谷而下。
李曼儿回到落溪峰时,李弘人马已退。到了天明,安排直升机解来郑无经。李曼儿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郑无经人前面露骄傲,昂头道:“三姐有言,雪阵宜守不宜攻。李弘性燥,难当大任,才有此劫。”李曼儿即令带出雪阵,押到西岭大道交向怀忠处理。两峰之上,一天防范没敢松懈,到天黑仍不见有进攻的迹象。到了天亮,石正道:“以李弘的性子,必定不会就此罢手。”李曼儿道:“我恐他会带兵走落溪河谷,绕到我们身后。要是果真如此,也就好了。”木慧道:“李弘要是走落溪河谷,两天才能绕到补济站。我去落溪河谷看看。”
木慧去了一回,回来道:“河谷内并无不明物体移动,但隐约有些杀气。”李曼儿道:“虽说如此,也不得不防。”即电告郭详明,要求二千援兵。又叫沙劲松、安国良回葫芦峪大营接兵,叮嘱道:“要是李弘偷袭补济站,只断其后路就可。”二人领命,连夜回了大营。
稍时,童语荷押粮上来,李曼儿又拉住道:“今晚李弘有可能绕过落溪河谷,偷袭补济站。童帮主可将补济尽快送到两峰之上,留个空营。要是李弘到,不必恋战,留个空营给他就是。”童语荷笑道:“我赌李弘必到。”一天之内,将补济尽数送到两峰之上。
到了天黑之时,木慧又起身往落溪河谷查看,回来道:“果有两千物体移动。”李曼儿大喜,即令按照约定行动。李弘、薛定二人绕到了补济站,见无人发现,都大喜。李弘道:“老弟与我压阵,我冲上去,砸它个稀烂。”提着大锤,上前将护栏砸开,人马往里就冲。童语荷等人也有准备,稍一交手,佯装不敌,丢盔弃枪,往后就撤。李弘二人毫不费力占了补济站。
薛定往粮库内一看,见已空空如也,急叫李弘道:“不好,中李曼儿的计了。”李弘道:“老弟何以知道?”薛定道:“粮仓无粮,必有准备。”李弘道:“事已至此,无所谓有计无计。天黑时,会知孙详,前后夹击,务必一战而定胜负。”薛定道:“稍时敌军必由葫芦峪杀进。我带一军截住,先拖到天黑。”二人分别引兵,前后防守,令蚁兵站内发炮相助。
稍过一时,沙劲松、安国良果然从葫芦峪方向攻来,童语荷也重新杀了过来,两军乱战,枪炮齐发,山谷狭窄,伤亡甚众。到了天黑,李弘叫小蝙蝠传信给孙详,约着合攻两峰。薛定遂令一小队人马阻击沙劲松、安国良部,汇同李弘向前进攻。孙详也按着约定时间,再次启动雪阵,督人马杀下山来。一时就见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乱雪从峰顶飞泄直下。孙详身体硕大,不敢过近,只在半山腰中以巨弩射击。
木慧在落溪峰上,见孙详下山,急对李曼儿道:“巨猿已经下山,可以攻击了。”李曼儿道:“木姑娘可攻其上盘,我攻其中盘,石正攻其下盘,先克孙详。”三人抄左右下山,绕过下山人马,直奔山腰,突袭孙详,距其十米内,始见其原身。
孙详发着巨弩,又取两侧大石乱砸着,见三人攻来,急取出链子锤来。那锤重两千斤,链长百余米,左舞右旋,三人都不能近身。李曼儿急取出手枪来,连发数枪,打在孙详身上如同搔痒。石正见了,显了火形之身,往里就进,见着孙详的大锤,手中双锤用力一磕,身体被震出十余步。木慧见了,起原身飞在空中,朝孙详脸上欲啄。孙详大手空中一抓,险些抓住。木慧大惊,不敢再往里靠。
李曼儿回首见两峰战事压力太大,忙叫石正道:“助我一臂之力。”身体跃起来,直奔石正而去。石正心领意会,双锤一接一送。李曼儿剑一般飞向孙详,穿过铁链,正到胸前,长剑就势插进孙详胸口。那孙详皮厚三尺,全然不觉,反伸手来抓李曼儿。李曼儿见了,急现了水形之身,紧紧贴住孙详。孙详大手一抓,李曼儿滑向一头,又冒出头来。孙详大怒,将链子锤一丢,双手来抓李曼儿,想一撕两半。石正见机,即纵身向前,将孙详的链子锤抱住,往孙详的右腿上一缠,显了元神,双手又抱住孙详的右腿,尽力一扳。孙详立不稳,往前仆倒,手里也将李曼儿松了。
孙详这一倒,翻了数个跟头,压倒二、三百个喽罗兵,腰间的尖塔也压的纷碎。刹时间,雪阵的幻象不见了,孙详的真身显露无遗。两峰之上,都看得清楚,立即火炮齐发,炮弹雨点般落了下来,任是孙详皮厚,也炸个纷碎。李曼儿、石正、木慧三人随后冲杀,众骷髅兵、草头军和蚁兵乱作一团。文佳、文华也是得了李曼儿的吩咐,阵前召唤同伴。不过半个小时,一千人马已杀个干净。李曼儿、石正二人随着从两峰穿过,直奔补济站。木慧则飞入高空,俯视战场,查找逃敌。
李弘、薛定见雪阵消失,知孙详有难。又闻蝙蝠来报,才知孙详已死。薛定道:“我们兄弟被围,只有冒死杀出,先回雪峰,再做打算。”李弘道:“兄弟可断后,我往前冲。”薛定道:“李兄后面督军,我先上。”不等李弘回答,取只枪在手,左手以盾护体,带着人马往前就冲。那薛定盾牌上,暗藏九十六只飞镖,手把中有机关,按即发射,伤人无数。
此时正值天黑,有利于薛定,两军交战,各冒枪林弹雨,寸尺必争,拼死厮杀。两峰之上,有西门谷等驻守。两峰之间,有童语荷阻路。李曼儿、石正又各带一军,两侧袭来。薛定一晚上连冲了四、五次都被击退,人马死伤还剩五百余人。
李弘见天色近亮,心中火起,对薛定道:“若是到了天明,我们兄弟二人必坐以待毙。兄弟可再冲一阵,我后头显原身,以野牛阵攻之。”薛定也无它法,再聚起人马,再往外冲。李弘则显了原身,一分二,二分四,分出一千零二十四头野牛来。薛定将人马两边一分,李弘低头怒向前冲。
童语荷正引军激战,突见薛定人马一分,几十米远处冲来大群野牛,忙喝叫快躲。众人急闪,独贾礼中了流弹,行动慢了,被野牛群践踏而过,踩成了肉泥。薛定随后冲了过来,打开一个决口,从两峰之间冲上了银雀峰,上了雪顶。李弘因野牛死伤百余,犹伤自己,收了分身,坐地疗伤。薛定即设了两道战壕,以备再战。
李曼儿等合兵一处,将雪顶围住,知道死了贾礼,不由伤心,问童语荷道:“我表哥心里一直爱着童帮主。”没等李曼儿说完,童语荷就道:“我手下兄弟,战死的非并贾礼一个。”李曼儿见了,不好再言。
天一明,李曼儿即令炮火猛攻雪顶。炮火覆盖了整个山顶,李弘、薛定都抬不起头来。小蝙蝠也传来了信,朱金凤要二人速退往月阵。李弘道:“叫喽罗们都骑在背上,边冲边打,往东坡下去,不愁出不去。”薛定道:“敌东坡势重,而南坡人少,宜向南冲,下山后再转向东。”李弘道:“事不宜迟,这就下山。”当下将原身分了身,薛定等人都跨在牛背上,手持连枪,往南坡先冲了下去。
守南坡的正是石正,见了也急现了元神,张开利口,挥舞利爪先伤野牛,一气扳倒了几十个。李曼儿也后面跟了上来,双枪并举,又打死不少。薛定见了,急转身回头迎战李曼儿。一个连发枪,一个双枪,只在野牛群里或藏或现,互相射击。野牛群冲下山来,转向山东坡,眼看着要进松子林,剩余不过半数。
童语荷查点手下兄弟,见风云骑又死四人,不由大怒,抄近路飞步绕过山来,独自一人挡在前方,手握大枪,只等牛到。一个草头军先举枪射击童语荷。童语荷将枪一横,将子弹档开,侧身让过,一枪挑死一头野牛。薛定看见,手中盾牌开关打开,数只飞镖直奔童语荷前胸面门。童语荷急让过,手中的枪朝薛定掷去。薛定一挡,将枪震断。石正这时正好扑了上来,伸手抓住了野牛的后腿。薛定没注意,一头抢下野牛来,也被野牛群踏践而死。牛群过了松子林,入月阵之时,不过还余百余只。李弘总算保住一命,逃入月阵。
朱金凤见李弘伤势过重,也没加责备。李曼儿清理了战场,见文佳、文华召回的蚁兵约有二、三十人,也深到心慰,即将战报抄给郭详明及中州政府各一分。即留沙劲松、国良安二人带兵驻守在松子林棋盘岭入口,深挖战壕,多架铁网,广设路碍,等待时机攻入月阵。又将葫芦峪大营重新移往栖凤坡扎营,与郭详明合兵一处,另将众蚁兵妥善安排暂住。
郭详明也是大喜,晚上与众人把酒庆功。黄婉玲得知李曼儿连破三阵,也从省里赶到,看望众人,晚上就和李曼儿同住。黄婉玲见了文佳、文华,也十分喜欢,又悄悄问道:“李有才和胡梦蝶什么时候结婚?”李曼儿笑道:“我和爸爸说过了,等战事一结束,您们两对一块办。”黄婉玲笑道:“现在想想,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李曼儿笑道:“那当然。普天之下,亲生女儿看着父母头一次结婚的,确实不多。”黄婉玲佯怒道:“死丫头,还取笑我。”又道:“你变变我看看是什么样,回去你外公问起,我也好给他说说。”李曼儿笑道:“那妈妈就帮我洗洗手吧。”黄婉玲端来一盆水,将李曼儿的双手往水里一放,就同水融为一体,抓也抓不住,不由称赞一番。这时郭详明也进帐来,说会子话,才各自分开睡了。
不想第二天一早,省里打来电话,说是黄公权住进了医院。原来,黄公权也是大喜,不觉贪了几杯酒,加上年事已高,突然中风。虽经抢救,生命无碍,但是手脚麻木,一时半会不能说话。黄婉玲闻信起身急忙赶回省里。郭详明也有事到省里汇报,将军权暂时交给李曼儿,也一同赶往省里。李曼儿不能分身,只在电话里独自说些话给黄公权听。
方小凡、赵雅兰二人婚宴刚刚结束,每天山上来人不断,家中家外十分热闹。方冠中见雪阵又破,就叫赵雅兰问乌巨灵破阵之故。乌巨灵也不以为然,对赵雅兰道:“李弘求功心切,才有此败。”赵雅兰听了,回头给方冠中说了。方冠中叹道:“我料月阵也难持久。”方小凡稍时也回来,因没有外人,一家三口吃着饭,谁也不说话。饭后,方小凡又要下山,赵雅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方小凡道:“也没准。”开车下了山,又去与余招招相会。
原来,自从战事开始,柏林数次欲进入军营,见机行事,只因关卡多,口令严,几次都没能进去,每天都在西岭大道外徘徊。这一天,路上遇见了前来打探的余招招。余招招因见过柏林一回,见了,忙请回自己的住处,打问前方战事。柏林道:“不必为潘师侄担心,他在月阵中,随三姐左右。”余招招这才放心,留柏林住下,一天三餐,尽心照顾。柏林有时也会去小金山,找乌巨灵商议事情。方小凡见了,遂拜认了师叔。
方小凡因嫌练功太苦,见了柏林,有意亲近,不时到余招招处看望柏林。余招招知道潘金龙已经走上绝路,二人必无结果,正进退两难。孙冬生刚得了个演唱奖,见有机可乘,有意亲近,关系渐密,一天晚上,二人酒后床弟间贪欢。孙冬生事后害怕,就劝余招招道:“潘金龙走上了绝路,早晚必有一死。我二人不如去广东发展,要是有机会,就去海外,你看可好?”余招招道:“我心里正乱,你先不要提这个。”
到了天明,孙冬生将余招招的首饰钱物收拾一空,独自而去。余招招唯恐潘金珠知道,自己难堪,对外也不敢透露。等见了方小凡,本来就熟,彼此来往也不避讳。方小凡见余招招人本俏丽,又爱打扮,说语举止带三分粗野,本就有意。又加上赵雅兰恐方小凡生疑,同房之时有意收敛,不免呆板无趣,更是有意勾搭。这天,就劝余招招道:“柏师叔一身奇能,我们二人不能拜在门下,岂不是终生之憾?”余招招笑道:“你要想认妹妹,还不如明说。”方小凡笑道:“说实话,别人还真有人说我们两个有几分夫妻相。我听说就骂了他们,什么夫妻相,分明是姊妹相。”
二人晚上摆上酒宴,就要拜柏林为师。柏林知余招招非朱金凤弟子,方小凡又说是跟着赵雅兰叫师父,也不过疑,收了二人为徒。方小凡长六个月为兄,余招招小六个月为妹。二人每天晚上跟着柏林学习易容之术,也不细表。
赵雅兰渐渐听到了些风声,说是方小凡常和余招招结伴而行。这天吃着饭,忍不住问道:“上午你和谁出去的?”方小凡道:“招招要去做头发,我就陪着去了。”方冠中道:“小凡,你新婚没多长时间,怎么能陪别的女孩子逛街?”方小凡道:“招招是我师妹,她说要去,我这当师兄的怎么能不依她?”赵雅兰道:“李曼儿还是你学妹,怎么不见什么时候叫你陪过?”方小凡道:“不要说气话。你没人陪着练功,我叫大个黄给你当靶子好了。”赵雅兰道:“我自己会找他。”
吃过了饭,方小凡突然接到钱由基的电话,喜出望外,忙问道:“钱哥现在哪里?”钱由基道:“我们兄弟在香港。万清平那个龟孙的家也找到了,他老婆说他几年没回家了,到现在家里还欠着债。这边事情怎么样了?”方小凡道:“老爷子挪用了些基金,暂时将帐补上了,不过月余,等省里经费一到,这事就算过去了。”方冠中接过电话道:“由基,你暂时还待在香港,不可乱动,等这边的消息,你再回来。”
放下电话,父子二人到了书房,方小凡恨道:“活该这厮当死。”方冠中道:“这次下手一定不能再失手了。他万一惊觉,找到李曼儿,事情就不妙了。”方小凡道:“我连夜就走,请黑帮老大出面。”方小凡当晚辞了余招招,起身去了香港。
钱由基、王二万两个也是一路南投,不要说昼伏夜行,躲人避岗,不知吃了多少苦,瘦掉几斤肉,才来到边界小镇上住下。二人先越境到了越南,知道那里蛇头多,有意搭私船去香港。二人到了越南,没几天,就打听到有个蛇头,一天后就走,忙跟蛇头交涉。那蛇头贼头大脸,见二人衣着不差,也料是有钱人,开口一人两万。钱由基也不还价,当下交了钱。
王二万道:“香港那地方东西贵,钱哥何不省着花,多少讲讲价。”钱由基笑道:“香港是个花花世界,遍地是银子,这点钱能管什么用。”第二天晚上十点,钱由基、王二万到了集合地,见除蛇头老金外,有二十来人,男女都有,大都又是年青人。
十多分钟后,众人上了一条铁皮船,天明到了公海。王二万问蛇头老金道:“什么时候到香港?”老吴笑道:“要是顺利,睡两觉就到了。”众人听了,也不慌了,相互交谈着说笑。只是饭菜和饮用水贵,馒头五块一个,水要十块。睡了两夜,船在近海停下,也不走了,王二万又问道:“为什么不走?”老金道:“那边来了信了,海岸警卫队盯的紧,叫先等一等。”
这一等,足足等了六、七天,众人的钱包让老金搜刮的干干净净。众人虽有气,因见两个大汉带着手枪,也不敢妄动。夏日海风吹着,烈日晒着,四周海水茫茫,别无它想,只是口渴。饭和水每天都涨钱,男的就用物品折换,女人不肯舍弃手饰,叫老金好话哄着,引到卧室里去行奸。钱由基早就恼了,对王二万道:“这厮心存不良,你们兄弟早下手才好,不然,早晚也死在这船上。”就和王二万计划一番。
这天,天阴风静,老金才哄上手一个女青年,云雨事毕,到船头散步。王二万上前道:“金老板,我们少爷是个娇贵人,今天又是他生日,要是有好酒好菜,我给他庆贺庆贺。”老金笑道:“酒也有,菜也有,不知你钱有没有?”王二万从包里取出个首饰盒来道:“这条钻石链子怎么样?”老金接过一看大喜,即叫道:“黑子,给这个少爷弄瓶好酒,叫瘸子炒几个菜来。”
等酒菜到齐了,钱由基席地而座,对老金笑道:“金老板,我请你喝一杯。”老金大喜,席地对坐,一口酒,一口菜,也不言语,一瓶酒将尽,王二万起身去了厨房。老金道:“老弟到香港有何贵干?”钱由基道:“不外做些买卖。”老金笑道:“老弟真会说笔,做生意何必上这船,再说了,老弟也不象生意人。”钱由基笑道:“金老板不信,我现在就做个生意给你看看。”拿起酒瓶笑道:“这酒瓶值多少?”老金笑道:“在内地也卖几毛,在这里分文不值。”钱由基摇头笑道:“我说值一万,你信不信?我卖给你怎么样?”
老金听了大笑,笑声没住,钱由基手中的酒瓶照老金天顶劈空砸去,那笑声就在一阵脆响间嘎然而止。老金满头是血倒在地上。那两个有枪的,叫王二万引着众人绊倒,白刀子先捅死一个。钱由基将黑子几个反手绑在柱子上,将老金两个扔下大海,问黑子道:“说实话,有活命。你们到底作的什么生意?”黑子道:“我们并不是真正的蛇头,不过借此赚些饭菜钱罢了。”钱由基道:“这么说,香港是去不成了?”黑子道:“也不是不能,只是我们不去。要是运气好,也能上了岸。”钱由基笑道:“我的运气就好。”即叫人将吃喝分了,连夜开船靠岸。那船竟一路顺利,在乱礁石中靠了岸。等众人走散,二人各藏一只手枪,白天躲在船上,夜上四处活动。二人不过用了五、六天的功夫,打问到了万清平的住处,那人还劝道:“找到他也徒劳,现在还欠着我十几条鱼钱。”钱由基不信,找到了万清平的住处,果然白跑一趟,已经是数年没回过家了。
二人回到船上,钱由基道:“我打个电话回去,要是事情过了,我们兄弟就回去,”和方小凡通了电话,整天躲在船上,也不敢下来。
方小凡所雇之人,叫焦青光,在香港也是个小老大,外号人称焦三爷,生的肚大头圆,剃着秃头,刺着黑虎青花。晚上聚了十余名兄弟,配着五、六把手枪,悄悄赶往礁石岸边。钱由基两人才买些吃喝,人没走到船上,就见两边人影重重,为首的一个高喊道:“别走了钱由基。”欲知钱由基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