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虹回到双夜谷,还没走进洞殿中,就听见一阵骂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一些妖将从洞中赶紧撤出,边退便摇头。
再看看里面,自己的哥哥如今斜躺在石座之上,手里晃着一个酒壶,不像是寻欢作乐,倒有种借酒消愁的样子。
看到沅虹回来,连邪讽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哥哥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来看看哥哥你。”
“本王不需要。”
“哥哥需要与否是另一回事,我的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沅虹走过去将破碎的玻璃片收拾到一边,手指轻轻一点,酒杯又复原。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打破?”
连邪没有回话。
沅虹习惯了连邪的这副姿态,自然是不会计较,“哥哥这是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
“我听说哥哥在人界大闹了一场,还把人界的女子差点杀死。那女子到底惹了哥哥什么,不如让我去为哥哥报仇,如何?”
沅虹注意到在连邪的手中还有一支女子的发簪,样式简单大方,是她喜欢的样子。
“哥哥手中拿着的可是那位女子的东西?”
连邪低头看去,上面缠绕着那个人的气息,因为他的妖气,现在那纯净的气泽已经所剩无几,记得刚拿到时,这支簪子普通一根刺,扎的他的手生疼。
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她才会送给别人东西?又是怎样的言语?他忽然很好奇。只因好奇,却被上面那三个字“位肖女”嘲笑一般。
“哥哥这里还从未有过女子的饰物。”
连邪不可否认,这确实是第一次。
“不如把她送给妹妹我。”沅虹伸手去拿。
连邪反射性的一躲,沅虹抓了个空。
“哟,哥哥还舍不得。”
“我听说斋丽馆那位公主杀了我们的妖兵,哥哥可知道?”
“你若是跟本王谈这件事,滚出去。”
“急什么,我也只是问问。若不是哥哥在人界大闹一番,那位公主怎么会对妖兵下手?这事根本不是人家的错。”
连邪被说的哑口无言,但结论却是同那些人一样,不过都是说她跟自己一定要对立。
“本王的事自有本王的打算,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我既是妖王的妹妹,就有必要把这件事帮哥哥缕清楚。我不知哥哥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见他,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待在万离身边,而他终究会成为我的夫君。哥哥对那位公主是否也是这个意思?”
连邪一怔,喜欢什么的这种感情他压根没有过,也从没想过。
沅虹轻笑一声,“看样子是有些意思。”
“本王何时说过?”
“哥哥先别忙着否定,我并非说你是有了那种情感,而是哥哥狂傲,法力之高向来无敌,突然间多出一个比你还要厉害的女子,当然不会服气,如若是我,我也不会允许。”
“所以这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影响到哥哥而已。”
“假如有一天她消失了,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扰了。”
“哥哥是否认同?”
沅虹一连串说了很多,连邪始终是皱着一双眉,他心里某个点,也许正在慢慢清晰起来。他认为。
“是这样?”
“哥哥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不用担心,只要她消失了,哥哥就不会这样了。”
只要她消失?只要她消失?只要她消失?连邪一口气问了自己三遍,片刻,他大笑出声,口中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只要她消失,所有的就不会再出现。
得到这一点,连邪似乎松了口气,正眼看了看沅虹,“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取点东西。”
“什么东西?”
“黑枷。”
“要那个做什么?”
“离哥哥想要。”
连邪顿了顿,“他要这东西做什么?他不是一直讨厌本王的手段吗?”
“哥哥不知,有时候把人逼急了,还是会一样出狠手的。”沅虹笑道。
沅虹什么时候走的,连邪并不知道,左右这妖族没有她也不会少什么,倒省了他一些麻烦。
“来人。”
“在。”排在两边的妖兵齐声应道。
“去人界,巷子镇。”
……
弘护站在帐篷外面,一颗心也不在自己身上,这种状态自从肖女那里回来就一直是这样,说不担心是假的,说不生气也是假的,哪有公主像肖女那样,说不说的就往外跑,而且从来不打报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谁担的起?别说她自己有那么两下子,就是有着跟位中、天帝一样的本事,那也是让人悬着一颗心,更何况只是她!
“唉……”
“仙君又在叹气。”
“我是在想怎么一夜之间,妖魔突然全部消失。”
青冲学着弘护也叹了口气,“就说天帝这么做不妥,还查探什么,直接见一个杀一个。他们扰乱人界秩序,本就是他们不对。”
“话也不能这样说,三界平衡,最终一定会有一个平衡点,不会这样打打杀杀下去的。”其实连他也在犹豫,到底怎样才是最正确。
在对与错之间,谁也不能一下子就说个所以然,定论并非只是一个定论。
“你们在这等着,我先去镇子里面看看。”
“遵命。”
弘护想看的,左不过一个肖女而已。
从一里地外就能感觉到斋丽馆的气息不稳,那层结界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他想不出别的,就是妖魔在作祟。
“肖女。”弘护朝后院喊了一声。
“吾在这。”
弘护往头顶看去,发现肖女正坐在窗子上,朝远处看着什么。弘护不禁奇怪,为什么他没感觉到肖女的气息?难不成她的法力又上一个阶?
“公主在那里作甚?”
“看风景啊。”肖女有心没神的说道。
“风景?”
“对啊,到处都是人家,很好。”
“公主是出了什么事?”
“吾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在等人而已。”
弘护对肖女了解不深,即使是有个不一样的地方,他也是以为肖女在耍什么性子,但今日不同,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肖女好像哪里缺少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到,狂傲,肖女缺的是狂傲。
以前见到肖女都是一副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事实上也确实没人能把她如何,而今日……光是没有感到她的气息这点,就已经让他很怀疑了。如果不是那一声“吾”,他真的以为肖女是被谁换了下去。
“公主,妖魔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公主在镇子里可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没有。”
“公主当真?”
“就算听到了看到又能如何?吾不能离开这。”
弘护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需要肖女救的人。
“如若公主需要,我可以带她去救治。”
肖女极轻的回了一句,“你救得了一时,却也救不了一世。”一时?一世?她记得那人好像也曾经跟她说过。
“恕我多嘴,公主到底在等什么人?”
“妖王。”
“妖王?”弘护惊了又惊,肖女什么时候跟妖王扯上了关系?
“不用那么惊讶,吾不过是找他有点事,不会给天庭造成什么的。”肖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玉般的素手,上面的纹络清晰看见,只是寻常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破的结界,如今连一层窗都打不破。
“弘护仙伯,吾没有事,您先回去吧,若是妖魔入侵你们待的地方,那就不好了,妖魔也有好有坏,并不是所有妖魔都是那般恶劣,当然……也有那么一些,恶劣到极点。”
这一段话说出,让弘护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肖女没看到夜里发生的事,但事关紧要,倘若真的如肖女所说,那就是他的失职,他大可以先把那方撂平,再来找肖女。
“公主,我先回去了,会来接回公主。”
“去吧。”肖女摆摆手,这一个动作,手中突然掉下去一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摔在地方,摔得粉碎。
弘护上前看了看,不过是枚翠玉镯子,这东西戴在手上好好的,怎么说掉就掉下去了?
“那是吾不要了的东西。”
回去时,弘护越想越不对,肖女今天何止是不对劲,简直是忒不对劲。
窗下,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过来,娇艳的面容,婀娜的身段,说她是妖中美貌第一,一点都没错。
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你确定你不下来?”
“吾为什么要下去?”
“你知道我是谁?”
“妖王的妹妹。”肖女脱口而出。
下面的人丝毫未感到惊讶,“若是你说不知道,我才真要笑话你了。”
“得你这样说,吾真是两万多年的耻辱。”平淡的语气,睥睨别人的眼神,狂傲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离她而去。
“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你很好奇?”
“对,就像我好奇你一般。”
“没怎么知道,就只是无意中听说了连邪有这么个妹妹。”
“这倒像你说的话,刚才那个险些让我以为看错了人。”沅虹很真诚的笑了笑。
“恩,吾自己也吓到了。”
“不知这位天庭来的公主可是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沅虹黑袖一打,结界彻底被破。身形一展便上了窗子,与肖女平视。
“吾虽然暂时没有了法力,但不代表永久。”
“当然,这我知道。但这并非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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