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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我自是知道,可真的需要在我面前也做得这般隐晦,滴水不露吗?好吧,我相信青哥哥是为了我着想,只是……这样的卫青……我心里有些失望,有些难过。好吧,我们真的都长大了,都变了。说话做事,都不像小时候那样简简单单,单单纯纯的了。
人果然是不断的在变的。卫青虽然说的句句都是掏心窝的话,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不喜欢他城府这样深沉——我竟不知道卫青入仕多年,在官场在宫中摸爬滚打,已经历练到如斯地步,圆滑老练的叫人害怕。
想着刚才在殿上,他用命令的语气强制我去谢恩……好吧,谁人能在权势底下做到威武不屈呢?那样的人几千年出不来一个吧。我又如何让我的青哥哥些意气用事的举动。他如今羽翼渐丰,处事做人都能这般自如,我也不必再跟着操心了,岂不是很好么?
我点点头道:“好,青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向来和你站在同一边,向来以你的是非观为准,青哥哥觉得是,我就认为对,青哥哥以为错的,我必定论为非。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卫青温柔的低头看着我道:“傻瓜,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靠,套路这么深,真的好吗?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能把我融化了的男人,我不禁感叹道:佩服啊佩服,果然不愧是千古留名的大将军,一生都独得汉武帝宠爱重用的权臣。在我面前套路都这么深,关键他本人是这么的自然,这么的坦荡,这么的……
哎呦我去,他如今还未成年,脑力心智便异于常人,在经过几年的学习磨练,想必将来他的权术谋策都是一等一的,他以后战场上的敌人是断断招架不住,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上的对手,他又如何能不屡战屡胜呢?想着那些史书上卫青的战绩,那一次不是把匈奴人玩得团团转?
卫青自是不知道我心里的翻江倒海,只接着说道:“你别伤心了,在陛下身边伺候也没什么不好的,左右过几年,我成年了,就会娶你过门的。再等等,左右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我钻进他的怀里,小声担忧道:“只是,我就怕再等个几年,即使我们的情分还在,缘分也等没了。”我最怕的就是情深缘浅,这是人间最折磨人的事儿了。
卫青不着痕迹的将我从他怀里扶出来,双手抓着我的肩头,温柔的笑着看着我,仿佛是在笑我杞人忧天了,卫青摸了摸我的脸颊,说道:“你又胡思乱想,你我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怎么会等没了呢?别伤心了,也别思前想后,忧虑难安。只好好的想着今后如何做好掌案一职。”
我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卫青又道:“好了,笑一笑,其实这样也好,以后你我都在陛下面前当值,见面的机会也多了。我便不必总时常挂念你,却总不得见你了。”
听卫青这么一说,我眼睛一亮,心情顿时好起来,说道:“如此想来,到陛下身边做个女官,也有好的一面,也没全坏透。”我想了想,笑着说道:“女官了住处和你们侍中郎官的住处离得近吗?以后咱们俩上下班儿一起啊?”
未婚配的侍中郎官每五日一轮放假归家休沐,其他时候都是居住在宫中,随王伴驾的。
卫青一顿,显然是没多弄明白我的话,可还是笑了笑道:“女官居所是在未央宫里,我们虽是陛下的近臣,可到底是男子,侍中郎官的居所在外宫,离这里有些距离。”
古代宫殿分外宫内宫,内宫分前宫后宫,节节下分,细微明确,总之各有各的用处,不多赘述。
“那又能离得多远,总归是在宫里,守着一片天地。”一阵风吹来,我往卫青的怀里躲了躲,说道。
卫青不着痕迹的和我保持着距离,又旋身和我掉了个个儿,挡在我身前替我遮住风。我知道他现在是介意我掌案的身份和宫中的礼数。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能呆在他身边,能这样看着他就好就好。
忽的有群人掌灯向着这边走来,前头的小宫奴疾步进殿禀报,大殿里便有宫奴迎了出来,我和卫青站在大殿门口看着那些人渐行渐近。
看清被那些宫奴簇拥在中间,健步行来的挺拔男子时,我不由得退步躲到卫青身后。
只见卫青向着已经到了跟前的韩嫣行礼道:“韩大夫。”
卫青这一屈身行礼,倒把躲在他身后的我暴露无遗的展现出来。我呆呆的看着,停在我和卫青身前的面无表情的韩嫣,不知所措。
韩嫣也不理会卫青,一如他从前一样从来都不理会。只侧身低眉斜眼看着我道:“手上的伤都好了吗?”
他这样问着,我不由得把手往衣袖里躲了躲。卫青直起身子,将我全然遮在他身后。
这左手上的贯穿伤和他左胸前的伤,都是那日拜我大哥所赐的。
这伤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难看的伤疤,我还在幽静的时候,刘彻便多次叫郭舍人送了好些疗伤祛疤的名贵药材给我,我也是依照医嘱,小心使用,精心护理,可是效果都不尽人意。
因为我受伤起初,便没有好好包扎,紧接着就被雨水泡过了。再后来,我被幽禁废宫中,因为任性发狂,扒在宫门上,拍了一晚上的宫门,接着又作死的搬东搬西的去爬墙。这一番番折腾,伤口不断的撕裂,坏死……最后都不成样子了,以至于后来整个左手的手心手背都没法看了。
起初我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以为这只手要保不住了,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后来手上的功能恢复得还不错,我便也知足了,只是不愿再提起,也不愿别人过问伤势如何。所幸那是我被幽禁着,没有亲近的人关心问候,我便也少了伤心难耐。
后来我一看到左手就难过不已,恰好又入冬了,我便做了一个能露出五指的小手套,整日戴着,除非换洗根本不肯拿下来。我平日里不惯用左手,加上又时时刻意的藏在冬衣里,或许大家都知道这是我最不愿提起的,也或许是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了忽视了,便不再有人问起。最后也都心有灵犀的只当没有那回事儿了。
即便今日我与卫青相见之时,卫青也只是心疼的看着我手上的绣花手套,抿了抿嘴,始终没有提起来。想来他是听说了,知道我手上的伤势的。
韩嫣却意见了我的面,就问起了。就像我刚才想要问他的伤势如何,却被他抢了先一样。我们都彼此关心着彼此的伤势。或许,他也和我一样,我不能得知有关他的哪怕一星半点儿的消息,他也同样被下了禁令不能探知有关于我的一切。
直到今日,我们重逢。
“都好了,只是留了些疤痕……”我还没说完,韩嫣便绕过了卫青,到我身前,抓过我那只伤手,看见戴在上面的手套时,韩嫣微微蹙眉一愣,然后不顾我的阻止,一下子将手套扯了下来。
我叫了一声:“不,不要看。”眼睛瞪得大大了,看着布满伤疤的手,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韩嫣脸上全是震惊,心疼和愤怒。
我眼含泪水,奋力的将左手他的手里抽出来,右手捂着,藏进衣袖里。低着头,红着脸,既感到羞愧,又很是难为情,躲到卫青身边,慌忙的把手套戴上,不看韩嫣,也不回他的话。
韩嫣见我那个样子,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大殿。我低着头始终没敢看他,我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若是心疼,我还好受些。可若是厌恶嫌弃呢?我该怎么办?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卫青转过身看着我说道。
被卫青看到我身上最丑陋的一面,我忽然羞得难以自容,自卑到了极点,低着头不敢看他。
卫青低哑着嗓子道:“你要是觉得我会嫌弃你,我便会觉得若是受伤的是我,你也会嫌弃我。”
“不,我,怎么会……”我闻言立即抬起头来,想要解释。
卫青笑着打断我道:“好了,外面太冷了,咱们进去吧。”
韩嫣来了,刘彻显得更加欢喜了,似乎没有感受到我和韩嫣之间的异常,大家见武帝刘彻这般起兴,也都兴致勃**来。
做了掌案女官,便不能再坐在卫青身边了,我宫女被引到武帝刘彻身边,跪坐在他身边。
唉这是什么命啊,就见不得一点舒心顺心的地方,只要是有什么好事降落在我身上,便必定会有坏事接踵而来。真可谓是福兮祸所依,这般想着便顿觉凄惨,与大殿酒宴欢乐氛围完全融入不了了,我心里就越发的不乐意起来。
我在刘彻身边儿,唉声叹气。忽然心中有一事未明,便脱口问道:“哎陛下,我……奴婢现在是做了未央宫的掌案,可要升到御长的位置,是一级一级的升,还是过一段时间学得差不多……额,表现的比较出色了,就直接升作御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