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恭喜你夜修大帝,由于你的不理智和先入为主你不只葬送了心爱的女人和儿子,还失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紫陌醉语调嘲讽的假意道喜,心里别提多嫌弃了。
“你什么意思?”夜修面罩寒霜,凉嗖嗖的问。
“字面上的意思,线索我给你了,要怎么查是你自己的事儿,现在咱们可以谈一下赔偿的问题了,我的人让你打成重伤,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你说怎么赔吧。”
夜修快被她气跳脚了,云山雾罩的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现在和他讨要起赔偿来,这算怎么个事儿?
朝月铭尘轻蔑的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冷声道:“半刻钟的时间除了要做颠鸾倒凤的事儿,还能入睡,主殿大摆筵席督办人偷情不说还要好眠一番,无人可用的织梦宫却突然冒出个传话的宫人,明知你随时会去却还敢大胆在自己宫里偷人,夜修,这破绽百出的局你是怎么入套的?”
夜修将他所说的联系起来,顿时有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打了几个晃,险些摔倒,悟空及时扶了一把这才站稳。
悟空此时心绪难平,心内暗责自己的疏忽,如果当时不是为大帝抱不平而失去判断,也不至于这冤案直到今日才水落石出,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
低泣的女子上前一步小声道:“那日我根本没有要人去传话,本来我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要去赴宴的,却突然晕了过去,醒过来时已经百口莫辩。”
寄奴双眸充血,死死的盯着夜修,恨不能咬下他一块肉。
晨曦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这才解了夜修的禁锢,嫌弃的看了一眼失去所有活力的男人。
紫陌醉见寄奴满眼恨意心里过意不去,上前一步柔声道:“抱歉,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我道歉,对不起。”
她原本是真的不想插手他的家事的,如果不是夜修过激重伤了他,她会任他自己处理。
寄奴眸含泪光的看向她,哽咽道:“是属下该谢谢主子,若无主子的心细如发,属下的母亲不知还要顶着多久通奸的罪名,就连死了都被泼了一身的脏水,谢谢主子。”
紫陌醉莞尔一笑,“你不怪责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说好了这事由你自己处置的,现在我横插了一脚,让你脸面上挂不住了。”
这事儿毕竟是件丑闻,没人愿意拿出来当别人的谈资,尽管最后真相大白还了他们母子清白,终究是掉了面子。
祈落感激的转身行到女子跟前盈盈一拜,笑得温柔似水,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祈落谢主子为我洗刷掉多年的冤屈,几万年过去了,我终于清白了。”
紫陌醉虚扶一把柔声道:“回去好好修炼吧,再嫁人时眼睛睁大些。”
祈落笑中带泪的道:“我都已经是残花败柳,又顶着通奸的罪名多年,谁还会要我?现在我不求别的,只愿我儿寄奴能好好的,于愿足矣。”
“随你吧,只是寄奴我要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待我的事了再让他回到你膝下尽孝。”紫陌醉知这些人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改变,也不费力劝说。
“寄奴跟在主子身边我放心,况且我修为低下,修成肉身还不知要多久,无需他承欢膝下。”祈落笑得释怀,有了重生的机会,儿子不负所望第一个修成肉身,她再不用背负着污名活在世间,于愿以足。
“有你这样的慈母是寄奴的福气,回去吧。”说完她摆了摆手,让墨旱莲带人回去继续修炼。
夜修突然发疯般拦住了两道幽魂,虎目中带着血丝的问:“你要去哪儿?”
祈落此时心境大变,背负多年的包袱突然卸掉了,很是轻松,过往的爱恨都已如昨日云烟,再激不起一丝波澜,“大帝,祈落现在已非您的妃妾,去哪儿也都再与大帝无干,还请大帝让步。”
“不可能,你是本帝的妃子,生是本帝的人,死也是本帝的鬼,跟我回修罗殿,当年的事情本帝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多年的心结打开,两人之间还有寄奴这个血脉至亲,夜修怎肯放手。
“夜修大帝,公道自在人心,祈落今日的境遇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要还她公道不是不行,你欠她的信任要拿什么来还?你给她的屈辱又该怎么还?”紫陌醉不紧不慢的泼着他的冷水。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夜修恼怒她的落井下石,回头怒视着她。
“夫妻?真是好笑,在你没将她扫地出门的时候,按照人界的算法,她充其量就是你的小妾,你的妻子是那位贤良淑德的兰麝,在你将她赶出去的时候就是休弃,自那日起她便与你再无瓜葛,这点道理大帝都不懂吗?”
紫陌醉言辞犀利,根本不管此时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还是那句话,她的人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虽然这亏不知道是在多少年之前吃的,可现在那是她的人,由不得别人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夜修气得牙痒却拿她无可奈何,她身边那两尊大神他惹不起,自己的妻儿全是她的属下,一天之前她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刚刚更是解了他几万年来的心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不能对她如何。
“就算不是夫妻,这也是我和落儿之间的事,你能不插手吗?”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咬牙切齿的道。
“可以,只要祈落愿意和你走,我绝无二话,可现在是你强行留人,那就由不得我不管了。”紫陌醉一点都不含糊,原则问题上她向来说一不二。
夜修无奈,将视线转回到祈落身上,放下身段软声道:“落儿,别再置气,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回到本帝身边吧,本帝一定好好补偿你。”
祈落笑得温婉淡漠,低垂下头复又抬起,眼眸中无恨无爱,除了陌生再找不出一点情愫,“我不需要补偿,如今还了我清白,我心再无执念,此去会好好修炼,待成肉身便常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大帝,放下吧,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
说完绕开他向外行去,孤单寂寥的背影格外萧瑟。
夜修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傻站在那儿,久久没有回神,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她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
紫陌醉无趣的看着傻在那儿的夜修,今天赔偿是谈不成了,挥手让君迁子带寄奴下去养伤,又打发了玉游等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向三楼爬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摄政王果然过来同挽落倾城要人,紫陌醉刚刚给晴黯和玉天殇诊治完便得到了消息,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要前厅去看看,晚空那软弱的性子她有些信不过。
刚到前厅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悲愤的哭声和男人软语温言的安慰,脚步一顿没往里进,唇边溢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寸步不离跟着她的朝月铭尘贴在她耳边小声问:“怎么不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嘲讽的笑明明不是针对他,他却备感压力,可能是当年鸿泽也曾一刀穿心杀过轻弦吧,反正总感觉心里发毛。
紫陌醉没回答他,而是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没有进去的打算,她倒想看看晚空会如何选择。
“晚晚,当日本王是气急了才会将你押进天牢,可本王很快便想通了,派人去放你,却得知你已经逃狱而走,你知道本王找了你有多久吗?”摄政王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逃走的,那晚分明是你派人要剜去我的心脏为你的王妃做药引,我的心就这样被你血淋淋的剜出来,我问你,人没了心还能活吗?”晚空凄厉的质问。
摄政王满眼的狐疑,一身云纹暗金色蟒袍衬得他整个人都很阴沉,阴柔俊美的脸庞此时正满是不解,“一派胡言,如果真有人剜掉你的心,你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活着?”
“是啊,人没了心怎么能活?你不是让人将我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吗?摄政王不会忘了吧?我死后竟然连裹尸的棺木你都吝于给予,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不可能,你若真死了本王看到的是鬼吗?”
“当然不是,只因我死时怨气太重,阴间不收我,我才得以借尸还魂,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龙腾,你满意了吗?”
晚空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扯开衣襟露出左心窝处一个碗口大的疤嘶哑着吼道:“看看,这就是你剜出我心脏时留下的痕迹,你还想抵赖吗?”
摄政王震惊不已,脚步连连后退,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心口处的狰狞疤痕,“不…这不可能,本王从没派人去伤害过你,你知道的,本王虽恨仇氏一族,却从未真正伤害过你,本王爱你啊!”
“这话你从前讲我一定会信以为真,可现在我是一个字都不信了,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明白,什么是真心真意,什么是虚伪做作,公子说得对,从前的我就是自甘下贱,才会任由你践踏我的真心。”
“晚晚,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我那么爱你,怎么忍心真的伤你?”急切的摄政王此时连终日挂在嘴边的“本王”二字都给丢了,阴柔的脸庞满是慌乱。
“摄政王,晚空欠下你的一条命已经还完了,你走吧,仇氏一族也好,摄政王府也罢,都与晚空再无关系,如果要有,那也是仇恨。”发泄过后的晚空平静下来,冰冷的样子倒是学了紫陌醉三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