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痛不痛嘛?”轻衣一只手指轻轻戳着我的胸口,低着头咬住嘴唇。我知道她肯定因为刚把我扯了摔下来,心里怪自责的。
她这一问我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现在是有多痛,顿时装出一副极度难受的模样:“能不痛吗……”
她害羞地笑着,又嘟起嘴:“就知道骗我……”
“好了好了,兄弟,小媳妇见了就好,我这都快看不下去了。”房门口的徐福终于说话了。轻衣扶我站起来,现在终于可以见见这个徐福了,看来他当不是坏人。
“是啊,我在东边院墙上趴了半天,都快没把书生我看哭了。”只听了东头院墙上一个人影飞下,此人生的白白净净,比我们年纪应稍大些,一副秀才温文尔雅的模样。两三步便从墙头飞到院中,我低声赞叹了一声。
轻衣拍了拍我,退后几步,回身反手,在短墙墙头上一按,轻飘飘的腾空而起,叫道:“师兄轻功可不如我。”我应声抬头,比我想得还要能飞得多呀。轻衣在屋顶上叫道:“以沫,刚才我这一下轻功好不好?”
我看得呆愣,停步道:“好得很!怎样?”她笑道:“怎么你不称赞?”我跺脚道:“下来吧,唉,你这丫头,这当口还闹着玩。”轻衣咭的一声笑,手一扬,飞身跳回我身边。
回到房中坐定,那秀才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在下卢聪,字光勇。长你们十几岁,是轻衣的同门师兄,江湖人称圣手书生。”说着也不知从哪里突然掏出一把铁扇,唰地一张开,自顾自地扇起来。
“以沫,你在皇叔手下,为何不认识徐先生?”
我一听就纳闷了,从没听闻刘备手下竟有此等江湖高手,便道:“今日才得进城,便已参战。先生身份实属不知,是在下之过,因而今夜才孤身前来。”
接下来经徐福一说我才知晓,原来这便是“卧龙凤雏”之后的“伏龙”徐庶,他在刘备处任军师时用的是化名“单福”。但其在江湖上真实姓名是徐福,为掩盖其在几方割据势力中不时献策的痕迹,因此纵身怀绝技,也一直低调行事。
可我纳闷的还是徐福帮助貂蝉寻找吕布遗孤究竟是何缘由,但初次见面我也不便多问,暂时先把问题按下不表。我最关心的还是小丫头。
“轻衣,这新野正逢大战,荆州马上就要陷入全面战火了。此时你不待在许都,为何南下了呢?”
“爹爹与徐先生旧相识,说有重要消息要传给徐先生,我们初入许都,靖安曹之人监视甚严,不敢派他人。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爹爹让我出来一趟,石砚也还留在家里,怕是事况紧急,他才会答应我的。”
何事紧急至此,偏偏要在这种曹军即将大举南下的关头把消息送达。徐福在新野之战后便回了许都,他究竟是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直觉告诉我,轻衣知道的也并不多。但她年纪这么小还是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我一直盯着她看,她怕是一眼就看出我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捂着嘴笑道:“不用担心我,虽然你进步特别大,但还是轻衣更厉害是不是?再说了,还有二师兄陪我一起出来呢。”
刚说完又抓着我的手臂撒娇道:“你跟我回许都去吧。”
我何尝不想就随她去了呢,但现在大敌当前,我们那六人可是承诺过的要众志成城,助刘皇叔一臂之力。于是我轻叹一声,道:“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现在皇叔被困,我们兄弟几人得先帮他挺过这段时期。”
说着我转头看向徐福,他是刘备的军师,对曹军动向应该了解得最清楚了。他捋了捋嘴上那撮小胡子,眉头一皱;“退曹仁倒是不难。这五万多人不过是前军罢了,从淳于大人的消息来看,曹军主力不出几日便会从许都开拔,荆州之战不远矣。皇叔军马势单力薄,南撤怕是不可避免了。”
我暗想看来轻衣父亲也是暗中帮助汉室的人,原来不只是朝中的汉室元老,除了刘备、马腾这些受了衣带诏的外驻势力,从袁绍处收服的降臣中也是暗流涌动,多方势力复杂程度探寻起来恐怕令人咋舌,另外蛩先生的东山力量也是相当恐怖。
“那我不回去了吧,就在这陪着你。”轻衣一手支着下巴,喃喃道。我看她突然闷闷不乐的,定是心中纠结不已,笑着去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傻丫头,你出来这么长时间,要还不回去,你爹爹岂不要急坏了呀。这次你得听我的先回去,皇叔一旦安定了,我立马就去许都寻你。”她凝视着我,就是不说话。
“放心,有它在,就像你在身边一样。”我说着拍了拍怀里的香囊,“倒是你……”
“哈哈,这个事情兄弟尽管放心,有我在,小师妹会安然回到许都的。”说着卢聪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道,“兄弟,不瞒你说,看看你这小媳妇,你可真有福气。要是我年轻十岁,碰上小师妹这样周正的姑娘……”
“不可!你……”我一听以为他对轻衣有什么歪脑筋,顿时急了。正要说下去,突然身后小丫头拍着桌子笑了起来,然后蹦着跑到我身后,示意让我背她。她趴在我肩膀上还在笑个没完,道:“你个木头脑袋,师兄逗你玩呢,瞧你都慌成啥样了!”
意识到被戏耍了,我也没不好意思,心里倒是开心得很,把她放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紧紧抱在怀里。她轻轻地说了句:“别担心我,你自己要小心。”我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