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攥紧手里的匕首,想起身给对方一刀的决心都有了。
她双目圆瞪,视线扎在了男人的脸上,许情深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在脸上转变着。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跟丢了魂似的,他赶紧从箱子内跨出去,“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啊”许情深扯开嗓门惊喊,喊叫声又尖又锐,刺破了别人的耳膜,穿过了结实的墙壁,保姆原本就不放心,到了门外后没有立即离开。听到喊叫声,她快步往里冲,“蒋太太!”
几步闯进卧室,保姆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许情深身侧丢了把刀,双手捂着脑袋。
这是什么情况?
保姆看了看男人,忙打过招呼。“蒋先生。”
这三个字传进了许情深的耳中,她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她定定盯着前方,这分明就是蒋远周啊,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一双眼睛。
他没有丝毫缺损,只是脸上有些伤,许情深的双眼忽然被模糊掉,她蹭地站起身来,蒋远周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要抱他。
他伸出手来,“情深。”
许情深快步跑到他身前,她身子跳了起来,两条手臂勾住蒋远周的脖子。
男人顺势抱住她的腰,她的两腿盘在男人腰际。
这动作真是
保姆看了眼,脸有些红,“蒋先生、蒋太太,我先出去了。”
“等等。”蒋远周唤住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
“好。”
保姆快步出去,到了外面,替他们将门关上。
许情深身子快掉下去了,她头蒙在蒋远周颈间,不甘心这样下去,两腿想要往上蹭。
男人失笑,手掌改为托住她的臀部,许情深穿了件包臀的线衣,蒋远周见状,将她的衣摆往上推,推到了腰间,她的两条腿也就更加能活动自如了。
他双手箍紧了她,让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这是?想我了是不是?”
许情深说不出话,手臂一直在用劲,夹着蒋远周腰的腿越来越用力。
“我不是回来了吗?”
她抬起左手,手掌在蒋远周的脸上摸来摸去,摸到他的嘴角边,然后将他的嘴完全捂住。
蒋远周不由失笑,可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就这样抱着许情深往前走了几步,许情深的视线落到那个箱子上,想到之前的种种可能性,她鼻子泛出酸意,“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蒋远周拉下她的手,“不是我,还能是谁?”
许情深直起身,居高临下盯着跟前的这张脸,她双手捧住他的面颊。“你受伤了。”
“受伤没事,活着回来就好。”
“吓死我了。”
“我知道。”
许情深弯腰吻住他的唇瓣,蒋远周侧过脸颊,两人激烈地亲吻着,似乎怎么都不够,男人的脚步往旁边挪动,到了床边,他将许情深放到床上。
她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背部,手指在他背上一道道地抓过去,蒋远周快被这种酥麻的感觉给折磨疯了,他伸手握住许情深的手腕,然后手指一点点挪过去,同她十指交扣。
两人扣紧了手掌,交握的地方因为用力而泛出疼痛。
蒋远周亲着她的唇瓣,许情深在他脸上推了下,他顺势吻向她的面颊、脖颈
许情深空出来的一只手遮住眼帘,蒋远周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他单手撑在她身侧,目光落到她脸上,见到她偏着小脸一直在哭。
“怎么了?”
“蒋远周,你掐我一把。”
男人手掌落到她胸前,许情深忙将他的手推开,“干什么你?”
“别傻了,这不是做梦。”
“我知道”
“知道还”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情深挪开手臂,视线盯紧了跟前的男人,“我觉得很不现实,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回来。”
“因为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回来了。”
许情深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你知道吗?星港医院还躺着一个你,是被人丢到蒋家门口的,脸毁了、嗓子也说不出话,就连双手都受了重伤。”
蒋远周一直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没想到对方竟是打了这个主意。
“所以,他现在就是我?”
许情深仔细端详着跟前的这张脸,她的手指一遍遍在他面上抚过,“还是这张脸好看。”
蒋远周低下头在她锁骨间咬了口,“你呢?你信了吗?”
她吃痛,微微呻吟一声。
“没有。”
蒋远周抬起头,视线在她脸上落定,“为什么?”
“因为他排斥我,不想见我,让我走。”
男人拇指在她脸上不住摩挲,许情深迎上他的目光,“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那样对我的,即便我真的付不出赎金,把你害成了那样,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不会是让我走。”
蒋远周手指轻顿,许情深近乎于贪婪地盯着他看,不想错过每一个瞬间,“远周,我们的这几年,全部的时间加在一起,其实也没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我当时就是这样认为且坚定的。”
蒋远周喉间滚动,嘴角轻扯出抹弧度,“你的坚定,很对,也让我很欣慰。”
“但我以为他们把你害了。”许情深说到这,嗓子内忍不住哽咽,她抱紧跟前的男人,“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知道。”他想都能想得出来。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是要命的,这一刻的悸动,许情深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她将男人抱得更紧,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幸好你没事,真的,你回来了,我觉得天塌下来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多坚强。蒋远周,我就想靠着你,什么都有你替我挡着”
说到最后,许情深说不出别的话了,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啊,该高兴才是,可她已经分不清楚她的哭究竟是代表了悲伤还是喜悦。
蒋远周伸手将她按紧在怀里,“以后,我都给你靠着,让你舒舒服服地靠一辈子。”
他将她拉开些,要去亲吻她,许情深忙别开脸,“不要。”
蒋远周一口亲在她面颊上,许情深忙擦了擦眼泪,“亲着不难受吗?”
“不难受,这几天我就想着一件事,我回来后就想好好爱你、亲你”
许情深胸口冒出酸涩,两人前额相抵,她看到男人眼角处有淤青。
原来,一看他受伤,心里竟是这样舍不得。以前总觉得蒋远周身上的光环太过明亮,她指尖抚过那些淤青,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许情深甚至都没想到过,还有人敢打她的蒋先生。
可蒋远周终究也是个人啊,是人,在承载得起至高荣誉的时候,就也要禁得住别人的殴打。
她手指抚摸着,伤口的地方有些疼,有些酸。蒋远周眯了眯眼角,许情深沙哑着嗓音问道,“是不是痛得厉害?”
“不厉害。”
“还有哪受伤了吗?”
“没了。”
许情深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不肯遗漏,一点点往上看去。她眸子内陡然一惊,“头怎么了?”
“没事。”
他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更多的伤,所以才把纱布拿掉了。
许情深看到他的伤还未好,“也是被他们打得吗?”
“嗯?”
“用什么打的?”
“枪。”蒋远周说的很可怜,事实上,当时是他替老白挡了那一下,许情深听在耳中,满满的心疼和不舍溢出来。“这帮混蛋。”
“是,真够混蛋的,不过现在他们落在我手里,我会比他们更混蛋。”
许情深在他胸口轻推了他把,“起来,我给你处理下。”
“好。”
蒋远周乖乖地起身坐好,许情深拿了药箱来,箱子里面不止有纱布和消毒的东西,还备了消炎药等物品。许情深站到男人跟前,替他小心翼翼地处理起伤口,蒋远周闭起眼帘,伸手揽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身前。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之所以在昨天拒绝了许言,就是因为他对别的女人不能这样。
蒋远周脸颊在她胸前蹭了蹭,“舒服。”
“舒服什么!”许情深手法娴熟地处理着,“这伤口不大不小的,自己真得多当心点。”
“没关系,现在回到你身边了,你会提醒我的。”
“你把那些人怎么样了?居然有胆子把你伤成这样,一定不能轻饶了。”
“放心,他们敢动我,我会让他们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自己折磨死自己才最好。”
总算也是劫后余生,许情深抱紧他的头,“医院里面那个冒牌货怎么办?”
“他的脸,真毁了?”
“嗯,毁得彻彻底底的。”
蒋远周冷笑下,“真是够拼的。”
“这人多傻,把自己毁得这么彻底,究竟图什么?”
“当然不会是图几个小钱。”蒋远周手掌紧贴着她的腰际,“我爸呢?他信了?”
“他向来对我没有好印象,这次更是认准了我蛇蝎心肠,把你害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对方应该就是摸准了,你和我爸不合。”
许情深点下头,“对了,那人脚踝处也有一颗跟你一模一样的痣。”
“看来,真是做足了十足的准备。”
许情深推开身,“我们这就去医院,戳穿他。”
“不急。”蒋远周拉住她的手腕,“他既然喜欢当这个蒋先生,就让他先当着,我也累了,在家休息休息。”
“那爸那边呢?”许情深隐约有些担忧,“我怕他会听了那人的话,让他有机可乘”
蒋远周抱过许情深,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我爸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疑心病很重,现在有可能真是老了吧,再加上唯一的儿子变成这样”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认定了许情深不好,所以,居心叵测的永远是许情深,别人都是好的。
“放心,有我在,他拿不了蒋家什么东西,他喜欢躺着,那就躺着好了,他不要自己的脸,那就永远别要了。”
“什么意思?”
蒋远周笑着,“以后就知道了。”
他伸手抱起许情深,将她丢到床上,“说,想不想我?”
她眼睛和鼻子都还是红的,许情深眼里一片潮湿,“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刚才,你是说你心里想我,我现在问的是,你的身体想我吗?”
许情深想要坐起身,“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
她伸手抱紧他,两人的脸紧紧贴着,“想,我都快想死你了,蒋远周,原来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说那么多没有你的日子,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蒋远周真是措不及防,被这样高甜的话给糊了一脸。他用力地亲吻住她,许情深也热烈地回应着,人,似乎总是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久了,你会觉得这就是最习惯的陪伴,然而当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你才会惊觉世界原来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门外,有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很不规律。
房间的地板上铺满了刚才扒下来的衣服,一件叠着一件,凌乱不堪。许情深趴在男人的胸口处,她将被子拉高蒙住自己的脸,蒋远周一把将被子扯下去。“也不怕闷得慌。”
“我怎么觉得这敲门声,是霖霖或者睿睿呢?”
蒋远周视线落向远处,门外传来几阵声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了进来。
“霖霖,睿睿,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月嫂跟在后面。
许情深忙朝着蒋远周推了把,“快去锁门啊。”
“锁门做什么?”
“一会霖霖和睿睿肯定要进来,月嫂会给他们开门”
蒋远周不以为意,“开就开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还不叫见不得人?
许情深整个身子往被子里头钻,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下楼吧,我们去院子里玩球好不好?”
霖霖小手抵着门板,鞋子朝着门板上一下下踢着,似乎不把它踢开不罢休。
“妈妈,妈妈。”
霖霖开始叫着。
旁边的睿睿也一起加入进来,“爸爸,爸爸。”
月嫂蹲下身,“霖霖乖,妈妈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们不去吵她,好吗?”
“妈妈”霖霖撅起小嘴,似乎很不高兴,月嫂要去抱她,她赶紧避开,睿睿也跟着敲门了。
月嫂没办法,“那我开门,我们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好吗?”
许情深这几天很不对劲,这会孩子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她不可能听不见,可是里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月嫂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许情深躲在被窝里面,月嫂说的话却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她耳朵里,这可怎么办?真要被撞个正着的话,别人心里会怎么想?
第一个想法自然是,蒋先生刚回来,这大白天的两人就猴急猴急上了床!
许情深面色通红,“快啊,快去锁门!”
“来不及了,就算我现在过去,也是被人白白看光而已。”
月嫂轻敲两下门,然后将门打开,门开到一半,两个孩子就往里跑。
“霖霖,慢点”月嫂紧随其后。
许情深紧张地缩进被子里,蒋远周忍俊不禁,总算开了口,“谁?”
月嫂还未完全进来,正好有一处视线盲区,她陡然停住脚步,“蒋先生,是您吗?”
“是。”
月嫂看到了地上的纸箱子,以及几件衣服,她往后退了两步,压根不知道蒋远周忽然回来了。“不好意思蒋先生。”
“没事,你先出去吧。”
“好。”月嫂的脚步很快退出去,许情深听到了关门声。
“妈妈。”霖霖过来,在她的床边站定,伸手去拉许情深的被子。
她的肩膀裸露出来,许情深忙抓住被子,“霖霖,别闹。”
“妈妈,玩。”霖霖扯着她的被子不放,旁边的睿睿见状,过来帮忙,许情深身上什么都没穿,蒋远周坐直起身,露出了**裸的上半身,“两个小家伙,别闹,都过来。”
睿睿见到蒋远周,撒开手过去了。
霖霖见状,使劲往床上爬,掀开了被子就要往被窝里面钻,许情深没法子了,没想到一个小孩的力气也这么大,反正孩子还她干脆松开手,弯下腰就要去拿衣服。
霖霖总算到了她跟前,许情深身子往前倾,霖霖盯着她胸口处,忽然伸手去抓了她。
蒋远周一看霖霖那双手放的位子,忍俊不禁道,“闺女,手感怎么样?”
许情深闻言,忙抱起霖霖往他怀里塞,“你的亲闺女,你赶紧管管。”
“有其父必有其女,爸爸喜欢什么,我们霖霖就喜欢什么,对不对?”
霖霖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居然点了点头。
蒋远周回来的事,也就家里的佣人和许情深知道,许情深尽量将窗帘都拉上,吃过晚饭,许情深坐在客厅内,“老白呢?”
“没事,我让他回家了。”
“我听司机说,跟你们一起失踪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
“对。”蒋远周将她抱在怀里,“是悬崖村的,我让老白给她安排了住处,还让人看守着,至少这短时间她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对方明显是觊觎整个蒋家,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许情深将脑袋轻枕在蒋远周肩膀处,“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爸让所有的人都保密,他也不想这个消息透出去。”
“明天你对外宣布,就说我被人绑架,我已经回来了,如今身受重伤住在医院里面。”
水越搅越浑,总比一潭死水来得好。
许情深握住了蒋远周的手掌,“我也是这个意思。”翌日。
许情深去了趟医院,可还是被挡在了病房外面。
蒋东霆连见都不想见她,许情深好不容易等到管家出来,她快步上前,“爸在里面吗?”
“许小姐,你又来了。”
“远周好点了吗?”
管家的表情并不好看,“不是很好,那么重的伤,恐怕心里都会有阴影。”
“我要进去见他。”
“不行。”管家挡在许情深面前。“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许情深满面焦急,“躺在里面的不是我老公吗?凭什么不让我进?”
“这是老爷的意思。”
“不行,我一定要见他。”
许情深往前走了几步,管家堵在了大门口,许情深眼里面升起怒火,“你们就这样绝情?”
“许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既然他执意要这样,我也不说什么了,但远周是我老公,我也有权利见他,你们拦着不放,我可以想别的法子。”
许情深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管家回房将许情深的原话告诉给了蒋东霆,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也不信许情深能兴起什么风浪。
然而到了下午时分,许情深就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蒋东霆得知消息后,让管家将电视打开,记者招待会刚开始,但许情深已经痛哭流涕了,“我老公前几日遭人绑架,现在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可是他脸被毁了、话也说不出口,我现在只想能够天天见他一面就好,但是我公公那边总是万般阻挠”
蒋东霆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她疯了是不是?她想干什么!”
“我老公现在还在住院,就住在星港医院,那群绑匪至今下落不明,先前我害怕他们打击报复,所以一直不敢报警,现在他们把我老公害成这样,我请求各位媒体朋友帮帮我最好能发动大家的力量”
要知道,蒋远周回来后,蒋东霆这几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走漏一点风声,可许情深却明目张胆开了记者会,她摆明是要把整件事揭开,不留余地。
“老爷,许小姐怎么能这样啊。”管家听到这,也是着急不已,“她明知道蒋先生这幅样子”
“她为什么要这样?还不是因为急了,现在远周不肯见她,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她生怕这样拖下去,落不到蒋家的一点好处。”
管家情急之下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这不是要将蒋先生逼上绝路吗?”
蒋东霆头疼不已,许情深的演技确实好,梨花带泪,一点妆没化,这几天本身就是憔悴的厉害了,“现在,我老公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别的我不求什么,我只求能让我看他一眼”
病床上的男人嘴里发出模糊的声响,“爸”
嗓音尽管哑了,但这个字却还是能听清,蒋东霆快步回到病床前,“远周。”
男人抬起手臂,朝着电视机的方向指了指。
“远周,不着急,这些事爸会解决好的,绝对不会让人看到你这幅样子。”
“我,我”
“你想说什么?”蒋东霆将手机放到男人面前,他在上面敲打几字,“我想回家。”
蒋东霆满目的疼惜,“我也想带你回去,但是你的伤”
“没事,家里安全。”
“远周,外面也有人守着,放心,那些记者进不来。”
正在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管家过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爷,是医生。”
“让他进来。”
“是。”
医生端着东西走了进来,他径自来到病床前,“蒋老先生,他的伤我还要处理下。”
“好好,请。”
医生弯下腰来,仔细查看下,他朝蒋东霆看眼,“您最好回避下,我怕您看了受不了。”
“老爷,走吧。”
“我不看就是。”蒋东霆背过身去,他也确实没这个勇气去看。
医生将男人头上的纱布拆除,然后动作利索地上了药,半晌后,他的声音才传到蒋东霆耳朵里,“蒋老先生,好了。”
“他的伤势有好转吗?”
医生面露难色,“交给时间吧,您也别太着急。”
蒋东霆看着医生迈起腿出去,他替男人将被子掖好,“没关系的,蒋家有最好的医院,会连自己的人都救不回来吗?”
记者会还在进行中,管家走过去将电视关了。
这几日,蒋东霆一直守着蒋远周不肯回蒋家,他坐在病床前,跟蒋远周说一些小时候的事。
下午时分,男人觉得不对劲,他身子扭动着,抬起手要去抓自己的脸。
蒋东霆见状,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臂,“远周,怎么了?”
“脸”
“脸怎么了?”
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烧起来了似的,又感觉像被蚂蚁在啃噬,又痛又痒,“救”
男人想高声喊救命,但嘴里又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蒋东霆急得按住他的上半身,“远周,你别吓我,怎么了这是?”
“管家,快喊医生!”
管家闻言,赶紧走到床头前,拍响了警铃。
“啊,啊”凄厉的声响在病房内回荡,男人一看上去就是痛苦的要命。
几人在病房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医生。
蒋东霆气得走到外面,冲着其中一名保镖道,“去,去把主治医生叫来。”
“是!”
男人在病床上不耐地扭动着,管家看着也难受,他伸手想将纱布揭了,蒋东霆忙按住他的手。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才姗姗来迟。
蒋东霆急得上前几步,“他这是怎么了?”
“正常反应,涂了药,肯定会难受。”
“那也不能这样”
“蒋老先生,没事的,只有现在最大程度地救治了,将来才能提高可以整容的几率,他伤得这么重,这点苦是必须要经历的。”
蒋东霆闻言,只能噤声。
“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医生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保镖轻问道,“没事吧?”
医生耸了耸肩,没事才怪,这张脸怕是以后都得这么烂着了,就算再厉害的整容手术都无力回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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