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啦啦……噜啦啦……我爱洗澡。”
杨浩慢慢在歌声中醒过来,突然动听的歌声没了,四周静寂的可怕,斜对面的窗户上有一抹月光,盈盈的照下来,正好照见镜子。
杨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袋很深,头发和胡须倒像是打理过的样子,身体很瘦,干瘪的可怕,床边的桌子上还有好几个盐水袋,上面不是蛋白质就是什么什么盐,什么什么糖。
整个屋子昏暗无比,光秃秃的一个电灯泡一动不动的掉在头顶。
黑暗中屋子的缝隙和剥落处都清晰可见,就像一张张张大的怪物嘴巴。
我这是怎么啦?
杨浩努力回想着……
他今年读大四,在市里的展览馆实习,被安排做文案,半年枯燥无味的工作下来,整个人都快颓废了,那天接到同学魏明海的电话。
“老三,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他一副焦急的口气,“我问了好几次114才找到你单位的电话,真是急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楚教授提前出论文要求了,你赶紧到班级群里看看吧,你要再不接电话,我就冲过来了!”
杨浩一阵心虚,那些天和女友吵了一架,所以关机了三天,想要急急她的。
开机之后,点开班级群,“年富力强”的楚教授居然要去外国一个什么论坛,所以提前布置了论文……
居然要求对一件历史文物进行断代论证,而且要求有各种的附件,这个题目……让我到哪里找件可以研究的实物去?杨浩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淘一件。
裕江市就有一个全国闻名的市场,最初是花鸟市场,逐渐扩大了十倍不止,其中就有很大一块是卖古玩的,还有众多的摊贩,常年在此淘宝的人也不少。
杨浩还是第一次单独来花鸟市场,各种五花八门的物件,杨浩看得眼花缭乱。
“小老板,要不要古玉啊,我看您是个文化人呢,这年头文化人哪个不玩玉啊,你看看吧,我这边的玉啊,可都是高古玉呢。”
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大胡子拦住了他。
杨浩瞄了一眼,他的摊位也就是一块红布,不过磨的都快掉光色。
“你不常来吧,我可是在这里十年了,不信你问问,我老高不坑人,实打实的东西,你上手不买也行,哪像那些没根底的,一碰就要买,不买还打架,其实啊,也就是些假货,我这东西金贵着呢,哪有功夫去讹人啊,你看看,像这块,典型的汉八刀……还有这块起码是商代的……”
杨浩看到红布上也就是十块玉石,倒没有一块像工艺品,不过东西显得有点粗糙。
拿起一块“汉八刀”,粗狂的刀法倒的确是汉八刀,正面基本是乳钉纹,还有四条槽,不过上面的牛毛沁一看就有点问题。
杨浩摇摇头轻轻放下。
摊主的眼珠转来好几下,又指指一块白玉,“这块汉代的玉蛎羊脂玉璧呢?”
杨浩上手都没有上手,摊主急吼吼的推销,他也一眼看出来上面的包浆做过手脚。
就在他想要走的时候,摊主拉住他,小声说:“有件生坑的,你要不要看看?”
杨浩本能的想走,这里地摊上能有什么好货,更何况这样装腔作势的,十有八九要吃药。
“吃药”是裕江话,意思和打眼差不多,不过打眼是买家看错,吃药的意思更多指卖家故意引你上当。
“你说的天花乱坠没用,我不喜欢麻烦。”
“得,你是个行家,老高不会让你吃药得,还是先看看货呗。”
摊主飞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来,直接摊开在手心,“这一块一点不比鸿山玉差。”
这块所谓“玉石”,更像一个四棱锥形状的白石头,一头尖,一头钝,约莫有一寸厚薄,手掌大小,上面正反两面有七八个很模糊的刻痕,看起来有些像文字,不过因为深浅不一,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人工刻上去的。
杨浩一眼看过去,心猛地一跳,这东西很对他得胃口。
最后杨浩几乎花掉了全部的积蓄三千块拿下。
一回去,杨浩就在群里找楚教授,还拍了照片传过去。
教授看了一会说这应该是古代得一枚针砭,上面得纹饰很特别,应该值点钱,不过详细得要进一步鉴定下。
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杨浩接起来就问:“教授,怎么样?”
谁知道居然是女朋友刘丽丽得声音:“我在丽景酒店大堂等你,三十分钟,过期不候。”
杨浩惊喜得差点欢呼,他一直想跟女朋友开房,可是总她不同意,杨浩本来心思淡了,谁知道今天居然峰回路转,他看着手心的这枚针砭,难不成这是一块“好运石”?
可是走进大门,他得心就坠入了深渊。
刘丽丽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和她正亲昵得搂抱在一起说话。
杨浩大步上前,劈头就问:“刘丽丽,他是谁?”
男人很英俊,年纪要打三四岁得样子,穿着得体,桌上放着一把钥匙,直接让杨浩看得心里都砰砰跳的“路虎”标志烨烨生辉。
“告诉他,我是谁?”
刘丽丽犹豫来一下:“这是我实习公司得老板李强,也是我得男朋友。”
“男朋友?”杨浩懵了,他脸涨得通红,“那我算什么?啪友吗?刘丽丽你还没跟我分手呢!”
刘丽丽显然被激怒了:“你算什么?前男友都不是,你也不想想有谁家男友在一个城市,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约会就吃两碗拉面得。你又拿我当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别以为你和我有过一段就自以为是,强哥他不在乎我得过去,他已经向我求婚了。”
刘丽丽伸出右手,一枚钻戒刺眼得亮。
杨浩气坏了,捏紧拳头,走上一步。
李强这时站起来,“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吧,我看你呢也刚出来工作,这样到我公司来,我保证你一年内升职做个小头头,工资五千起数,你要你不纠缠丽丽就行。”
杨浩得手心猛地刺痛,鲜血直接渗进来那块石头针砭中,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得神魂被抽离了身体。
他一下子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