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缀儿的答话,让赫连芙灵心中拿捏不定。
虽说公良缀儿所说之话由衷,公良缀儿现在确实一门心思地扑在集训的课程之中,别无他想。但再过两个月,御戎卫营的集训课程就会结束,到时候,面临情感抉择的公良缀儿又会如何选择呢?
赫连芙灵心中没谱,因为平心而论,除了身份地位的差距以外,苏颜卿无论是相貌人品还是才学均不在自己的皇帝哥哥赫连瀛彻之下,在那样一个神仙般的温柔人物的呵护和陪伴下,公良缀儿难免不会对苏颜卿日久生情。但如果公良缀儿真的喜欢上了苏颜卿,那么皇帝哥哥赫连瀛彻又要如何自处?
赫连芙灵心中画上了一个问号。
公良缀儿转移话题道:“你追问了我这么久,我倒还是没有问问你,你今夜出去,可曾遇见了黑衣人没有?”
赫连芙灵缓过神来,笑答:“灵儿倒是想会一会那黑衣人,奈何那黑衣人不知道缩在哪个龟壳中,吓得不敢不出来了。”
“他今天被人撞见了,行动自然会谨慎一些。恐怕这两日都不会再轻易出现了。”公良缀儿分析道。
“他不出现更好,他若再敢出现,我第一个擒住他,给他点厉害瞧瞧!”赫连芙灵说着,撸起了胳膊。
赫连芙灵的话音刚落,就见侍女雪乔端着参汤进来。
雪乔看着赫连芙灵撸胳膊、挽袖子、攥拳头的样子,笑说道:“公子这是又要去抓谁?这般激动!”
斓萱、纤云和弄月也闻声挑帘进来。
斓萱好心规劝道:“公子好歹是皇室贵族,言行怎能如此粗鲁。要奴婢说,不用公子动手,那黑衣人要是敢出现的话,奴婢第一个冲上去,将他抓住,交由公子处置!”
赫连芙灵放下衣袖,一秒恢复了雅正君子之态,笑赞道:“还是斓萱说的,正合我意!对付一个小小的黑衣人,确实还犯不上本公主亲自动手!”
雪乔笑着提醒道:“公主可是忘了这是在御戎卫营,公主是芙灵公子的身份了。”
赫连芙灵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说顺嘴了,竟然自己先犯了忌讳,叫错了称呼!”
公良缀儿道:“我本来要将黑衣人的事告知给弗少侠,但是弗隐他出去了,没在营中。等他回来,我会第一时间提醒他加强御戎卫营的戒备。说不定他还能帮我们想出对付黑衣人的对策。”
赫连芙灵点头称好。
公良缀儿走后,苏颜卿独自坐在内室中,若有所思。
阿福进来禀告道:“公子,黑衣人的身份,阿福已经查清楚了。那黑衣人并非是大炎太后派来的密探,而是秦无恙的家奴,名叫丁乙。”
“丁乙?!”
“是,那丁乙年龄与秦无恙相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轻功了得。秦无恙来御戎卫营集训,在众多家奴中,只带了丁乙这一个得力的助手。而那丁乙好像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性格也十分古怪,总是会独自一人去僻静的地方,在远处保护观察御戎卫营营内,暗中保护秦无恙的安全。这次,缀儿姑娘房内的侍女在河边说话时遇到的黑影,正是秦无恙的家奴丁乙。阿福想,丁乙可能是无意间来到了树林,听到了侍女们的谈话。”阿福如实说道。
阿福又接着说道:“既然是秦无恙的家奴,那个丁乙自然会将他听到的看到的,及时禀告给秦无恙。秦无恙向来针对缀儿姑娘,他若真的知道了缀儿姑娘的真实身份,为何按兵不动,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揭发缀儿姑娘的身份,参缀儿姑娘一本呢?”
苏颜卿微微叹气,轻声说道:“他是要抓住缀儿的把柄,留作他用。”
阿福不解地问:“秦无恙手握缀儿姑娘的把柄,难不成是要以此要挟荣亲王在朝中的政敌平西侯公良奥?!可是他直接向大炎皇帝挑明,不是更能出其不意,治平西侯的欺君之罪吗?可秦无恙非但没有揭穿缀儿姑娘的身份,还有意接近缀儿姑娘,向缀儿姑娘示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阿福越来越搞不懂了。”
苏颜卿垂眸沉默不语。
如同阿福所分析的那样,秦无恙手中掌握了公良缀儿的把柄,得知了公良缀儿女扮男装的欺君之行,而没有什么动作,反而向公良缀儿示好,这本身就说明其中大有文章。
介于秦无恙的人品和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苏颜卿更加担心秦无恙得知了公良缀儿是女儿身之后,对缀儿有什么非分之想,想借着手中缀儿的把柄,对缀儿图谋不轨。
联想到傍晚,秦无恙与公良缀儿切磋武艺时,秦无恙看公良缀儿的眼神和想要借力将公良缀儿强拥入怀的逾矩行为,苏颜卿不禁不寒而栗。
正应了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人惦记。
一想到公良缀儿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苏颜卿就紧张担忧,坐立不安。
苏颜卿开口道:“阿福,你最近辛苦一下。剩下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务必盯紧了那个丁乙,他若有半点动向,立即向我汇报。如果丁乙敢动缀儿,你便直接动手,替我解决了他,以确保缀儿的安全。”
“是!”
“只是……”阿福犹豫了一下,谨慎说道:“那个丁乙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的,阿福想随时随地盯住他,恐怕一定的难度。”
“你放心,我会知会弗隐,让他加派人手,追查丁乙的行踪。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釜底抽薪,将丁乙调走,让他离开御戎卫营,以免坏事。”
“秦无恙那边,公子要如何处置?”阿福启声问。
“放心,秦无恙短时期内,不会戳穿缀儿和芙灵公主的身份。相反,他还会帮助隐藏缀儿的身份。”苏颜卿言语缜密道。
“公子说秦无恙会帮缀儿姑娘隐藏身份?这……这怎么可能?!”阿福愕然惊叹。
“他也是无利不起早!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秦无恙,不会让他胡来的。”
苏颜卿的温眸忽然一亮,凝声问道:“平西侯府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阿福答道:“回禀公子,据平西侯府的眼线来信,平西侯府近日来了一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大夫,那大夫正留在平西侯府内给平西侯公良奥的大公子——小侯爷公良耀治病。”
“哦?!”苏颜卿侧目问道:“书信中还说到了什么?”
“信上还说,那大夫虽然看起来疯癫,但医术十分高明,几副药配下去,公良耀的病竟好了一半。现在倒也能下床走动了。再假以时日,相信公良耀的身体应该就能恢复如常。”阿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