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朦胧,湮没了身影,梨花团簇,远处几缕炊烟风吹去,只看得见是一片的灰,不辨颜色的眼,梨花也是漠视的。嗒嗒的马蹄,隆隆的车轨,一袭蓑衣雨打湿。
我飞身下树,飞奔至马车的方向,泥水飞溅,兰藤编的鞋也被浸透,剑出鞘,再消一瞬,蓑衣被血染红,又被细雨打去,解缰的马也消逝在细雨的柔情之中,无能的官吏没有发出任何**,便在那温情的雨中撒手,雨朦胧了一切,我抬头仰望天空,想拭去心中的孤寂,只可惜,细雨湿衣看不见……
(一)
我是一名杀手,隶属天忍教十人众,排名第四,称号“缩地”,专杀宋国官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一名杀手,这也许就是宿命,之所以排名第四,是因为前三个人都强得变态,一个我打不着,一个我杀不死,还有一个我不被杀死就不错了。之所以专杀宋国官吏,是因为他们大多乘坐马车,而我的轻功比十驾的马车还快,这轻功就叫做“缩地”。
杀手是孤默的,除了在帮派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外,没有人会关心你的死活,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渴望有一天,在没有血染过的梨花林中,坐看庭前的花开花落,闭目倾听一鸟不鸣的山幽,品一杯香茗,嗅一嗅芳草的泥土香,心就会静谥的销魂了。
上面为我安排了最后一次任务。
(二)
又是细雨朦胧的日子,梨花飘散了许多,不知这梨花的飘落究竟是细雨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又或是落叶归根吧,我想,我也是要归根的。
细雨仍旧是打湿蓑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静的离奇,听不见雨声,却听得到心跳。
“嗨,你在干嘛呢?”定睛瞧去,一个少女,倪裳,一对短刺倒挂在腰际,恬静的笑。
“你看得见我?”我低沉道,心中却暗忖“多年不见,竟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也是释然。”
“谁都看得见!”少女莞尔道:“你在这儿干吗?”
“等人。”
“来了!”嗒嗒的马蹄,十驾的马车,百人的护卫,细雨被震得发颤。
我飞身下树,拔剑出鞘,轻功缩地而上,回首道:”等我。“
一瞬,血染了梨花,浸透蓑衣,细雨湿衣看不见;又一瞬,马解缰绳奔驰,鲜血飞泻,烈火晴天追无释;再一瞬,梨花摧残无奈何,归根处,化作春泥难寻,剑刃相抵,消逝无觅……
“噗”蓑帽翻飞,我向后踉跄几步,热血从额上划下。
“杨家枪法。想必阁下是洞庭湖天王帮的人。”我挤出了一丝冷笑“没想到一向反对朝廷的天王帮竟会成为朝廷的走狗!”
“混口饭吃,倒是你的轻功很令我欣赏,不消一炷香的时间,竟然杀死了一百二十个侍卫,”他顿了顿,“在下洞庭云飞扬,阁下所用的是天忍教武功,在雨天,非常不利吧。”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师从正一道。”
(三)
刀光剑影,细雨朦胧,远处,不辨面容,似人。
半个时辰之后,我的剑变成了匕首,他的枪也成了烧火棍。
“别打了,我要走了,有人在等我。”
“你不杀车里的人了?”
“不杀了,车里没人。”言必,我向不远处的梨花林走去,忽又觉得忘却些什么,转身说:”若有一天再见,兴许不会是敌人了吧?“
“什么?”
“我说,若他日再见,我定要问清楚你个姓云的怎会杨家枪法。”说着我转身而别,梨花林里还有一位故人待我叙旧。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边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