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正要出去，却被萧扬叫住了：“我刚好下班了，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凌颜回过头，看着萧扬脸上淡淡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好，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对他说声谢谢。两人上了车，一时都没说话。
“听听收音机吧。”萧扬说着打开了音响。
“我去看过露姬了。她恢复得很好。”凌颜开口说。
“嗯，手术还算成功。我一开始还真是有点忐忑的，不过还好，大家都配合得很好。特别是章医生，他也帮了很多。”萧扬说得谦虚。
“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医生。谢谢你救了露姬。”凌颜真诚地说。
“这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萧扬的回答很标准，让凌颜不知道怎么接上去。
忽然之间，他们之间好象隔了一堵无形的墙。这种无形的距离感让凌颜心里忽生倦意。
她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收音机里正在播放这首老歌，听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却又让人无法释怀。
凌颜想起白伟光说的萧扬的旧事，她忍不住回头望向他，刚好他也正看着她。
她慌忙转过头去。
“凌颜，你比以前瘦了很多。我记得你以前的脸圆圆的，一笑两酒窝，真的很可爱。现在，你的笑都带着忧愁。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还象从前那样多好。”萧扬的目光带着疼惜。
“每个人都有段悲伤，人越长大烦恼的事越多，怎么回到从前呢？”凌颜幽幽地说。
她看了看萧扬，他的脸上也尽是愁绪。
“其实我们都一样。快乐在十年前就停滞了。”凌颜叹了口气。
“你……”萧扬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她。她知道了什么？
“白师兄讲了点你的事。我想，我或许有点了解你对家里的态度了。对于以前，我的任性，我也向你道歉。有些事，真的禁不起再次的追问。我理解你的感受。”凌颜歉意地看着他，眼眸里尽是对他的了解和安抚。
萧扬听了她的话，心潮起伏难抑。他看了看前方的路，一下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凌颜有点吃惊。
“凌颜。”萧扬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你没有错，不用向我道歉。我只是想……”
“萧扬，你别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走回头路。我只是说我理解你，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再也不能回头了。”凌颜看着萧扬热切的目光，强自压下心中的波澜。
萧扬颓然地放开了她的手，呆呆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低廻忧伤的音乐流淌在车中，两人默默无言，唯有一声叹息。
“走吧，很晚了。”凌颜轻声说。萧扬转过头看向她，眼中有怨恨，有痛惜，还有幽深难懂的情愫。
“凌颜，你太狠心了。不仅对我，也对你自己。”凌颜心头一震。她避开他的目光，疲惫地说：“对不起，萧扬。我不想重蹈覆辙。我只能说，我爱自己更多一点。”
“我明白了。”萧扬自嘲地一笑，重新发动了汽车。车子很快没入夜晚的车流中，如一滴水滴入大海，瞬间消失了踪迹。
……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夜深了，凌颜坐在窗台上，心里回荡着这首歌。
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缺了一个角，犹如她的心，总有一个缺口，让她有一种空洞的疼痛。
月色朦胧，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情。只有冷清清的白光，照得人心里白晃晃，空落落的。
象是被掏空了似的无力，连泪也再流不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