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 1)

江楼月说完后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后悔之余又不是很想收回去,心里还是想看看乔凡的反应的,但由于夜君大概天生不适合一心两用,手下按摩的动作轻了些,挠痒似的,不留神就触动了乔凡身上神出鬼没的痒痒肉。

乔凡乔凡还没来得及仔细揣摩一下那句一样中的心悸,就笑了个肝胆俱裂。

“哎哟我去江楼月你行不行啊,你这个江湖大夫,痒——痒,你轻点儿——哈哈哈哈哈哈太轻了,你稍微重点,不是你手往哪儿放呢,别,痒!”

他那造型凹的好似一个被剥壳的虾米,上上下下左左右的绷成了花式的弓形,笑声中又没有一点含羞带怯的意思,江楼月实在难以升起什么旖旎心思,叹一口气就随他去了。

凤骨船上设备再好,也不比仙宫鬼殿隔音,周遭有几家房客听的面红耳臊,蒙上被子辗转反侧。

这两人一路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江楼月看上去精神抖擞,乔凡却像是被翻来覆去了三百回合,头发都散了,衣襟要敞不敞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不闹了不闹了,睡觉。”

“船上横竖无事可做,睡这么早做什么。”

乔凡两天以来对其恶劣本性的认知更上一个台阶,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还没在云海上飞过呢,明日早些起来看看。”

江楼月闻言很不满,心想那云海再好看能有自己好看?但乔凡铁了心不搭理他,一卷被子滚去了一旁,给他留下了一个拒绝沟通的后脑勺,安安静静躺着不动了。

江楼月不用休息,等回过神来时,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了。

他有多久没这样单纯的,只是因为和一个在一起而开心过了?

不用思考过往,不用担忧前路,光是眼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能够让他开心上好一阵子了。

绵软松厚的云层下散发的着幽幽荧光,江楼月怕它打扰乔凡休息,本想挥手合上窗帘,却又觉得这风景不错,想让乔凡看看,最后只拉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帘,过纱的光芒如水如风,过手而散,散而不消,让人的心境也跟着安稳了起来。

乔凡的精神十分亢奋,即使躺了下来也没有丝毫睡意,相反还觉得自己的听觉触觉灵敏太过,江楼月的呼吸声和一举一动似乎都能被他感受到。

苍天在上,他就没觉得江楼月这么聒噪过。

呼吸什么啊呼吸,都修仙了还要呼吸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乔凡在心里嘶吼的肝胆俱裂,只因他总总感觉江楼月离自己太近,害的他脖子都红了起来。

片刻后,他忽然感觉到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拉了拉,随即一卷,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就这么被人卷了过去,还卷的无懈可击。

江!楼!月!

乔凡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心想横竖自己也怼了他这么多下,不差这一下,身子往左一滚,四肢并用的缠住了被子一角,向右一使力,再次把被子给抢了回来。

江楼月不甘示弱,多年修习的功力发挥了巨大优势,一只手就把被子给拉了回来,乔凡心想反了他了,继续八爪鱼似的勾住被子不放,一时间两人竟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一个是蜃楼界的夜君,一个是云海下的偶像,两人就这么在船舱的房间里抢起了被子。

“啊哈!我赢了!”乔凡咬牙切齿,身体后倾拔着被子。

江楼月笑道:“嗯,你赢了。”

乔凡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正要分辨,忽然感觉对面的力道陡然一松,而他没了中心,径直往后仰去。

趁此机会,江楼月顺手一捞,让乔凡连人带被子撞进了自己怀里,力道跟怪兽似的,而他干脆借势倒在了床上,张臂一环,将对方整个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江楼月似乎在笑:“输了的人不得有一些慰问?”

乔凡一只手压在身下,一只手微微抬着,落点只有江楼月的腰,正犹豫着要不要推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霎时间在半空中凝结成了一具活人蜡像。

搞什么这个人,真的是恋爱小偷吗?

乔凡开口,有一点语无伦次:“你……怎么了。”

他隐隐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到了一个呼之欲出的口,退一步凝固冷却,进一步火山喷涌,无论哪一个都让他进退维谷,但又不甘心继续停在此处。

好在乔凡通常而言,越重要的事越不缺决断,当即便决定还是说清楚了比较好。

江楼月把下巴抵在乔凡的头顶上,就是不看他的眼睛,抿了抿唇说道:“还记得我前几日。”

此情此景下,除了花楼不做他想,乔凡点了点头,江楼月感受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又说道:“我不曾骗过你。”

乔凡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某个未知的黑匣子被人骤然打开,种种景象纷杳而至,蜃楼奇景、尽生嘱托、舞台一观,纷纷扰扰后才出现了压箱底的江楼月。

虽然出场顺序靠后,但每一幅画面都是单人特写。

对乔凡而言,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弹琴时以守门仙君之眼见到的种种景象——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他似乎又看见了。

“我……大概……也是。”

江楼月放下的心再次悬空半中,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御剑的时候:“为什么是大概?”

“就是我不清楚。”乔凡想了想,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他推开江楼月,往上蹭了蹭,与江楼月面对面,“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江楼月平日可能调戏谁时放嘴炮很厉害,真刀实枪上阵时反而有点怂,何况这人还颇具旧有习气,觉得喜欢这事得藏着掖着来,晓风残月轮流歌颂一番后,再含蓄的说出心意,先前一席话已经说的够不讲究够直白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直白的等着他。

细想起来他也不是这么不经事的人,唯一能解释的大概只有他难得动情动心罢了。

“我应该喜欢你的,但我不确定我为了这样的喜欢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乔凡看见了江楼月眼中的失望,心里也戳着疼,但也正因为他会为了一个人感到心疼,就更不能糊弄过去,“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抱负,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楼月你也是。”

或许是自小经历的缘故,即便是生活在风气较为开放的现代,乔凡内在也是个相对保守的人,对他而言喜欢意味着长相厮守的承诺,决不可轻易背叛。而他今日若是轻易答应了下来,来日又因为这轻易而后悔,他不知道该让那份喜欢安放何处。

对感情避而不谈不是他的脾气,肆意玩乐亦不是他的作风。

既然江楼月与他相互喜欢,那他就要对得起这个相互。

或许是激动,乔凡的手有些抖,不知怎么就不敢去看江楼月的眼睛了,“楼月,蜃楼界之于我像一个奇幻一些的梦,我——抱歉,我这样其实挺烦的,你就当个笑话听听算了——”

乔凡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江楼月开口,“如你所言,我有我的理想,你也有你的抱负,只是若你有一天不想走了,告诉我一声便好。”

但你若还是要走,我也不留你。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但我亦不会强求你。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感情酸涩不堪,虚无缥缈,得之惴惴不安,弃之辗转反侧,只有靠理智束缚,可一旦承诺出口,那份理智就会变成凶狠又温柔的猛兽,互相守着彼此,不离不弃。

不止乔凡,江楼月心中也常年生长着一颗金黄的桂花树,初时不觉,待情动时已是亭亭如盖矣。

窗外的云海下有飞鸟高鸣,声音像是从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缥缈空灵,忽然一只金红大鸟从云层下一跃而起,身上的光芒照亮了小片夜空,旋即翻身跃回了云海之下,不多时又带着数十小鸟卷土重来,在夜空下盘旋。

“那是相思鸟,求偶时会带着些收买来的小鸟在云层上盘旋,运气好时能看见雌雄共舞。”

这样的氛围乔凡比较自在,好奇道:“怎么收买的?”

江楼月失笑:“那些小雀儿喜光,正巧相思鸟求偶时的一身红光是再好看不过了。”

他说着,一打响指,一团幽蓝的光在指尖亮起,柔而不黯,明亮却不刺眼。

“这是我生而带来的魂火。”他说着走下了床,推开了窗户,将魂火送至窗外。

乔凡吓的魂飞魄散,心想江楼月是不是受刺激大发了,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也敢这么轻易对待,心急火燎的扑上去:“你等等等等,这玩意儿你还是好好收着吧,万一被叼了——”

“都是魂火了,哪里能这么容易被叼走?其实也不稀罕,四家选后继者时其实是靠魂火来定的,若有,便可继承圣器,成为家中实际意义上的传人。江家是我,容家容子华,温家温倦书,不过黎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随着他的话音,那团魂火飞去了空中,瞬间变大——他名字中带夜当真是委屈了他——那魂火成了一团明亮的光,将周围照的好似白昼,小雀儿们不出意料的被吸引了过来。

江楼月引着魂火往回走,成功骗来了一只小雀儿停在指间,乔凡凑近一看,只见它通体雪白,扎着浑身的绒毛,正迷茫的四处“啾啾”,十分不解先前的光芒去了哪里。

忽然眼睛一亮,冲着乔凡的胸口跳了过去,半路被乔凡一拦,撞在了手掌心上,晕乎了一会儿后看了看乔凡,踩了踩爪爪,在乔凡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乔凡自从上蜃楼界后就格外讨鸟类喜欢,恍然大悟似的掏出胸口的红石头,说道:“难道又因为是这个?”

“我说过此物不凡,好好收着。”

乔凡点点头,又塞了回去,顺便把小雀儿又叫回了江楼月手上:“赶紧把它送回去,相思鸟看上去……不太……好!!”

那只相思鸟看上去遭遇了求偶之途上的滑铁卢,回过神才发现是因为被人挖了墙角,当即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赶了过来,其悲愤之深,几欲在船舷上撞死,吓得乔凡立马抓着江楼月的手把那些小雀儿一窝蜂赶了出去。

江楼月觉得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挺有趣的,笑道:“不必这么担心,这船是凤骨船,寻常鸟类不敢近身。”

乔凡心有余悸:“那万一这鸟不寻常呢?!”

江楼月的笑声恍若看见了一个智障:“凤为百鸟之首,守门仙君之证,谁能不寻常过它?”

乔凡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又想起了鹿鸣岛上的毕方身披锁链,冒着敌方的菜刀雨横冲直撞的壮烈场景,又将信将疑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

结果江楼月当夜就被打脸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黑似墨的云海深处有光芒乍现,利箭似的射了过来,有东西从云海上朝着凤骨船追过来了!

最新小说: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八零好福妻 谍海偷天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九零福运小俏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