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女生掉下来的时候，周孟君先是吓得呆愣在那里两秒，直到钟湛明开声提醒。
“孟君，你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她，我去办公室通知老师打电话。”
周孟君听到钟湛明的提醒，这才立马反应过来，不让其他人接近那个现在不知死活的女孩儿。
钟湛明在交代周孟君的时候就已经一边跑向另一边的教师办公室了，而除了楼上那些学生，来上课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到达，围着那个女孩儿形成了一个圈。
要不是周孟君拦着，估计这圈的范围会大大缩小，甚至可能还会有人伸手碰她，这样有可能直接影响接下来的救治及警察搜查工作。
经过周孟君漫长焦急的等待，救护车和警车陆续到达学校。其实漫长只是周孟君的错觉，实际上也才过了10分钟不到而已。
医生护士们给那个女生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然后用担架抬她上车离开学校，只留下一摊鲜明的血色。
等那个女孩儿被送走之后，老师们有了警察们的帮助，纷纷回过神来控制好现场的状况，将围在周围的学生都请回了教室。
周孟君和钟湛明自然也不例外，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到了教室。
7点40分，大家回到教室之后，在值班老师的督促下，开始了早读。
早读很快就结束了，周孟君去了趟洗手没两分钟间回来，就看到有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大叔跟着班主任走了进来。
“周孟君，过来一下，警察同志找你有话要问。”班主任孙秀秀一进来就往周孟君所在的位置看过去，见周孟君正好在，连忙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好。”周孟君看到那个警察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没有犹豫，也没有多问，随手将自己桌子上的课本放齐，便立马走上前去。
孙秀秀带着那个中年警察还有周孟君到了教师办公室，此时钟湛明也在办公室。
想来警察们是先找了钟湛明这个通知打报警电话以及急救电话的人，然后才通过他，知道她是跟他一起看见的吧。
到了教师办公室，警察们没有先问问题，而是让周孟君和钟湛明先喝了温水，放松了一下心绪，确认他们没那么紧张之后才开始问话。
“你们好，我是警察，你们就是最先看到她从上面跳下来的人吗？”这是之前那个跟着孙秀秀去找周孟君的中年警察的声音。
“应该是吧。”周孟君想起自己不经意看到的那个人，有点不确认的说。
“恩。”钟湛明点点头，回道。
那个中年警察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便问道：“应该？为什么这么说？”
他认为周孟君不会因为紧张而这样回答，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当时看到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通过之前警察们在楼顶的简单勘查，发现了很多疑点。楼顶上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那个女生很有可能是跟别人发生了什么争执，跟人动了手，不小心被推了下去。
“我好像有看到一个人影在楼顶，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同学看到。”周孟君想起自己在钟湛明去找老师打电话时，听到楼上同学们的静叫声不经意抬头时看到的身影，不确定的回答道。
“这样啊，那个小李，他们先跟我还有小刘回警局做一下笔录，其他人再去问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当时的情况。这有可能是自杀，还要找到她的好友，才好确认情况。”
“恩。”中年警察身旁站着的那个警察点了点头，应道。
那个中年警察见那个被叫做小李的警察已经按照他吩咐的去吩咐了，便跟周孟君以及钟湛明的班主任说了一声，帮他们请了一下假，这才带着他们离开。
“孟君，你没事吧？”坐上警车，看到周孟君有点儿发白的脸，钟湛明轻松问道。
“没事，只是刚刚有点儿被吓到了，缓一缓就好了。”周孟君扯了扯嘴角，展现出最不像笑的笑，想让钟湛明别为她担心。
钟湛明哪里会看不出周孟君笑容里的牵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不要想那么多，闭上眼眯一下吧。”
周孟君确实还是有点儿害怕，便没有再说什么，靠在座椅上闭上了双眼。
东平高中位置在城北，而公安局却在城南，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周孟君才眯了几分钟，就已经到了。
这时的警局和未来不同，十分简单朴素，只是2栋相连的4层大楼而已。跟着中年警察经过长长的走廊，遇到好几个拿着文件夹步履匆匆的警察，才到达一楼的小型会议室。
也是因为遇到了其他警察，周孟君才知道那个中年警察姓赵，其他人都称他为老赵。
老赵先用从议室一角的桌子上拿了两个干净的茶杯，往里面倒入了开水放到桌子上，这才对周孟君钟湛明两人说：“先喝口水，不要紧张，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见这个警察不是很凶狠，看起来还蛮和颜悦色的样子，周孟君心下松了口气。饶是她活了30几年，也不曾进过公安局，会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当时一看到那个女孩儿掉下来，立马就让孟君看着那里，跑去找老师报警，没有注意到别的。”
钟湛明倒没有那么紧张，毕竟他以前当过歌手，也开了那个几次演唱会，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
待他说完之后，见周孟君还是有些不安，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想要给她一点儿安慰。
“叔叔，也，也许她不是自杀。”感受到钟湛明手掌下的温热，周孟君深呼了一口气，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赵之前在学校时就发现事情有很多疑点，这会儿听到周孟君觉着不是自杀，倒并不惊讶，抬头看了眼周孟君，而后放下手上做着记录的笔便问：“你觉得她不是自杀？你和她很熟吗？”
“不是，我发现她的时候，看到楼顶有一个男生在往下看，他发现我在看他，然后就不见了。”周孟君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女孩儿。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有看见，看见楼顶站着一个男孩儿，只是头顶上的树枝树叶挡住了那个男孩儿的脸，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那人的轮廓，以及男孩儿特有的板寸头型。
那个男孩儿也许十分紧张，好像在盯着摔下来的女孩儿，直到他发现她抬头在看他，才从楼顶离开，不见踪影。
老赵本来带周孟君钟湛明回警局录口供就是为了问她看到的是谁，现在一听周孟君说到了那个人，急忙大声询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脸？”
“没有，树枝挡住了，我只看出是个男生。”周孟君摇摇头，低声回道。
“你再仔细想想？也许你看到了，只是因为当时情况太复杂，忘记了也不一定呀！”
周孟君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没记错，又想起栏杆好像刚好到那个男孩儿跨那里，想着也许有用，便说了出来。
“我，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不过那时楼顶的栏杆到他跨那里，他个子应该不矮。”
接下来老赵又问了些有的没的，整整写了3大页材料纸，才让周孟君钟湛明两人签字，按了食指指印上去。
老赵将那些材料纸防到文件夹里，然后让周孟君钟湛明等他一下，便离开了会议室。
老赵离开会议室，没人再问周孟君什么，可她自己却还是想要仔细回想，希望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钟湛明见周孟君一直看着桌面，好像思考着什么的样子，立马坐到她的身旁轻声安慰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警察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
“我要是能再想起什么来就好了，真希望那个女孩儿能没事。”
周孟君只要一停止思考，那个画面就会浮现在她眼前。女孩儿趴在地上，地面被血染得血红，耳畔全是其他人的惊叫声。
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周孟君不想再让那个画面出现在脑海中，可那个画面却还是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周孟君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看到那个女孩儿的。
就在周孟君还没想清楚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是那个老赵。
原来，他让周孟君他们等他，是因为他还要去一下现场，想要送他们回学校，而刚刚之所以出去，是要把材料放入档案，以便之后查阅。
回程依旧需要大约8、9分钟的时间，这回老赵倒是没之前那样严肃了，还跟周孟君钟湛明开了两个小玩笑，只不过没人笑得出来罢了。
没呀理会老赵那个中年大叔开的无聊玩笑，周孟君看着窗外往后飞快退去的大树，心里却在想着那个女孩儿。
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