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往上面一看确实是有一行字,但是字太小,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没能看清写的是什么。
为了一探究竟我就只好给熊瞎子当了回人梯,但是这家伙太重了,我根本支撑不住,忙叫道,“熊瞎子你快点,我撑不住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早上起来没拉屎啊……”
熊瞎子乐道,“我是想减肥来着,但是我是见风长的体型,就连喝西北风都长肉,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瞎哔哔了,赶紧下来。”
我一松劲就把这死胖子给摔了下来,他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一边嘴里嘟嘟啷啷的。我还以为他是在骂我,没想到是再说,“金棺出、金棺出……”
“你小子在说什么了?”我忙问道。
“他妈的,这上面写的字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金棺出三个字,其余的字都压在棺材盖下面,现在只有开棺才能知道。”熊瞎子悻悻地说。
“开棺?有把握吗?”我有些胆怯。
“没把握的事就不干了?这不是我们倒斗人的规矩,再说了,不开棺我们还是不知道怎么出去!”熊瞎子还是开棺的准备。
我问九大怎么回事,这些人准备看千年大蜈蚣吗?
九大道:“没事,一般来说鬼脸照镜只有动镜子里的棺椁才有危险,这样的开棺方式不会惊动墓中的主人,而且我刚才发现外面的红漆大棺都被青铜锁链锁在了石台上,它们没有能力从内部打开棺椁,只有靠近的人才有危险。我们来这里都想看看棺椁中有什么,现在找到了棺椁又不能看,谁也忍不住。”
我说“就算熊瞎子能推开棺材盖,也不能离地面这么高翻开如此巨大棺椁的盖子,我们只能在一边看他出丑而已。”
九大说:“他不是去推棺椁盖,他是要把启棺钩卡进棺椁的缝隙中,然后在上面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挂上一组滑轮,就能将棺椁盖子吊起来了。”
我转过头问九大,“不是说纳西东巴古国在秦汉以后就亡国了吗?即使古东巴国存在过,为什么这座大墓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是毫不相干的两个地方啊!我看资料说,他们只存在了九十多年,一直在和中原王国打仗,如果说地宫是他们造的,在当时生产力极为落后的情况下,这么小的一个边陲小国,怎么可能有能力建造这么大规模的陵墓?”
我这话一出,连九大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说,“东巴国应该是在秦统一战争中被灭国的。上古时期在云南和四川一带突然出现的一个政权,也就是我们称为的“巴人”,在我记忆里他的开国皇帝后照大神甚至没传位给下一代,就被分裂了国家,其中一支就迁徙到了现在的云南境内,而另外一支不知所踪,有人说是留在了四川,有人说是去了湖北、湖南,成为了苗族人的祖先,反正就是被一股力量给打垮了,但是,没有到亡国的地步。再后来,迁徙云南的一支巴人在战国末期被秦国灭国,那个阶段的秦人正是极端强悍的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果真是那一场决战消失了东巴国,以东巴人的性格,劫后余生的东巴人会再次迁徙,一路东迁到现在的南京一带也是有可能的。战国末期的南京地区属于楚国的统治范围,经济和生产力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建造这个大墓靠的不是技术,而是人的信仰,就像金字塔一样,不单单是科学能解释清楚的。”
我听的在理,谜团笼罩的迷雾渐渐散去,真相也越来越清晰,黄金封册、阁楼上的神秘文字、塔身上的象形文、金棺图画,这所有的一切,都很鲜明的指向是和巴人有关、和古巴国有关。
心里既然有了底,也就没有什么好胆怯的了!就如同在浩淼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航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坐标,即使知道前面有危险,也能坦然面对,勇往直前。此刻的我,就向这艘找到了方向的航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拿到线索,快速脱离。
熊瞎子果然是天生神力,就在我和九大说话的功夫,他竟然把金棺的盖板给吊起来了,我不禁愕然,不愧是卸岭力士的后代,金棺的盖板少说也有几千斤重,可想而知他每次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没死掉简直是祖宗积德。
大家兴奋极了,都想一睹这几千年前大祭司的模样,看看是否像图画上上画的那样,是长着三头六臂的“蜈蚣精”。
更加兴奋的是熊瞎子,他急切的想去看剩余的几个字,因为棺材盖子被掀掉了,其余几个字也就都露了出来。
他赶紧上前,然后就听他说,“金棺出……辟邪现……唉!这是什么叼意思啊!”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塔身竟然莫名其妙的晃动了一下,我们都以为是不是地震了,而熊瞎子自顾自的在调整固定棺椁盖的位置,一看塔身在晃动,竟然愣住了不知所措。
接着突然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巨大的物体,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就直朝我们的放向坠落,幸亏熊瞎子闪得快,在黑乎乎的东西快撞上他的时候滚了出来,不然绝对会被压成肉泥。
我几乎吓晕过去,这景象太吓人了,我借助灯光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他的头极其大,就像一头雄狮,如果简单的说它是一只狮子,它却长着像鹰一样锋利的爪子,狼一样的尾巴,舌头足能拖到地上。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它的两个肋条骨下面延伸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然长出了一张人脸,我不由得叫出了我不想说的两个字“辟邪!”
它站起来比我还高,落下来后,丑陋的狮头转动了几下,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巨大的喘气声和我之前听到如出一辙,看来这畜生一直就跟着我们,那些失踪的队员应该就是被它吃掉了。
它似乎在打量我,我隐约看到它嘴巴里的撩牙在闪着寒光,我忙举起熊瞎子给我的藏刀,用刀尖对着它,但那怪物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定在那里看着我。
“难道它和其它猫科动物一样,喜欢把猎物折磨死了以后再吃?”
想到这里,我忙对一边呆若木鸡的熊瞎子叫道:“操家伙!”
九大他们才反应过来,我也没工夫去顾及怪物的癖好,撒腿就往门外跑,最后一个队员一颗曳光弹打上半空,炸了开来。
顿时我才看到无数只尸蜣正在向门内蠕动,带头的几只大家伙已经快到门口,我只好从里面将门紧紧的抵死。
我心想“内有怪兽,外有尸蜣,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
我怒目转头看着熊瞎子,大喊道“叫你娘的手贱,你倒是想辙啊!”
只一会功夫,熊瞎子原来已经窜到了那怪物的身后,他端起MP7微型冲锋枪,一股脑打完了弹匣中的40发子弹,但是那些子弹打在辟邪的身上就如同打进了泥浆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最恐怖的是它回过头凶神恶煞的看了一眼熊瞎子,只一个蹲跳就朝熊瞎子飞去了。
九大见状赶紧端起枪对准怪物不停地扫射,试图引开它的注意力,但是那怪物根本不理睬身后的九大,像是必须要置熊瞎子于死地一般狠狠的去抓他。
九大急的直跺脚,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被放大的极其响亮,每个人的耳朵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而我感觉顶门越来越吃力,外边的尸蜣像是疯了一般一涌而上。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怪物常年呆在地下应该和尸蜣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肯定怕光,我看着那个队员直叫道,“快、快……用曳光弹打它狗日的。”
他对准辟邪,连发了两颗曳光弹,都精准的打在了它的身上。
在这么强烈的光下,辟邪根本看不见我们,但是它对声音非常敏感,一转身就把开枪的队员咬在了口中,然后狠狠的摔了下来,“砰”的一声就落在我们面前,顿时鲜血四溅,我一看,他的脖子已经被辟邪咬断了,正在不停地抽搐,但是目光已经涣散,没救了!
我们来不及恐惧和伤心,因为这怪物像是有些灵性,他竟然用硕大的翅膀将室内的光源全部扑灭,因为它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无光的环境更适合它的口味,但是我们失去了光源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样一来它就能轻易的将我们全部杀死。
黑暗中,我们只能听见辟邪巨大的喘息声,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脸上一冰,好像有东西正在慢慢的接近我的身体,冷汗一下子就浸湿了后背,我几乎到了要尿裤子的地步。
为了安抚自己,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胸口,但是心脏在没有节奏的乱跳,只觉着身体发软,黑暗里的自己已经出现了半身不遂的前兆。
我咽了口唾沫,双手依旧死死的定在门上,因为我宁愿被这头怪物咬断脖子,也不愿意给地上乱爬的虫子当宵夜。
我开始胡思乱想的默念一切咒语,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发抖,但是双腿仍然不自觉的在抖动,这时候,一只巨大的舌头在我脸上舔过,留下一道散发着尸体气味的唾液,我知道,死神已经离我不远了,要说这次下地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我没认真听我爸讲“故事”。
正当我绝望的服从命运的安排时,情况突然出现了转机。
就在我对面的地方,一阵亮光骤然出现,我才看清这个怪兽离我原来如此之近。
幸运的是,熊瞎子打开了他手中的狼眼手电的光源,那怪兽又是一个蹲跳向着他的方向飞了过去。
我心想,熊瞎子这是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我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想想一路来的经历,更加的让我痛不欲生,但是我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去救他,因为只要此刻我放开了手,那些尸蜣汹涌而入,我们一样都会死在这里。
我甚至看到了天空飞翔的怪兽,还抓着什么东西,显然是有猎物到手了。
熊瞎子,你就这么容易就死了吗?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