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一针就见好,
接着就吃中草药。
蒜臼蒜锤代药杵,
泛潮皮叶不好捣。
担心是不可避免的,可小花并没有像他们想得那样坏。它只是哼了一声,连身子都没动一动。王学奎用一个手指头轻轻地搔着针头插进去的周围,轻轻地推动着注射器的活塞,把药推了进去。一直把活塞推到底了,才把针头拔出来,再拿个酒精棉球给它在针口上揉一揉。
“真是奇迹!真是奇迹呀!”李春闹喜出望外,“它知道这是它姑父,它姑父的面子就是大!”
王学奎笑着从猪圈里走出来,李春闹把那块大红石薄板扶起来,挡在门口里。他提着鞋到猪圈下边的河水里洗干净了身上的臭泥,趿拉着鞋和王学奎一起去拿中药。
进了卫生室,王学奎拿过了处方签。他学着城关兽医站老兽医的样子,先在上面写上了李春闹的名字,又在下面写上要用的中药。
苏叶10g,前胡10g,半夏10g,桔梗15g,陈皮15g,杏仁15g,薄荷15g,枳壳15g,麻黄10g,桑白皮10g,生姜3片。(共研末,混入饲料服)。
算一算账,两支安乃近针剂,是一块五毛。这十来味中药,才四毛五分钱。中药省钱;中药的副作用很小;中药治病治得彻底。不过,中药的药效发挥没有西药快,治缓不治急。像王学奎这样,把中药和西药结合起来用,利弊互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李春闹手里提着三副中药回到家里,王学奎说这是一个疗程的。走近猪圈的时候,他探着头往猪圈里瞅了瞅,发现大花老母猪已经站起来了。它一边拱着窝里的土一边摇着尾巴,玩得很有趣的样子。也许是它的身上好受了,想吃东西了,拱着土找吃的。看来,王学奎给它打的那一针没有白打,已经起作用了。他赶快跑回家里,看见黄兆云正在烧火做猪食。他告诉黄兆云,这中药是掺在猪食里去的。说着,赶快拿出一副药,倒进了蒜臼子里,用蒜锤子使劲地砸着,好赶在猪食做好了的时候掺进去。
这一副药一百二三十克,市制单位二三两重。这么一些泛了潮的干叶叶,干皮皮,要把它们砸细谈何容易?要是一蒜臼子能盛上,一鼓作气把它砸完也好。麻烦的是一下子盛不上,好像是得五六下子才能盛上。李春闹心中烦躁,执拗脾气上一上落一落。
他看见那些泛了潮的皮皮叶叶在蒜臼子里一砸一舒身,心中的烦躁就像火焰一样往上窜,就想连蒜臼子一起扔到墙外去。又一想,这大花老母猪可是他的摇钱树,一窝小猪就是一百多元。在队里干一年,出工三百天。一天十分工,挣三千分儿。工分儿挣了两麻袋,粮食打一蒜臼子。满打满算一天能挣三毛钱。队里扣下口粮钱,年终总分,劳力多的能分三十块五十块,劳力少的还得往队里拿钱。
一想起这个,他的火气就落下去了。继续耐心地用蒜锤子一下连一下地砸蒜臼子里面那些顽固透顶捣不开砸不碎的药。
在锅屋里烧火的黄兆云看见他砸了这么半晌午了,连一蒜臼子都没砸出来,就说:“你不会把药晒一晒?把它摊在磨台上晒一晒!”
李春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这么一点儿常识性的问题都得靠老婆出主意解决,不免有几分尴尬。可是,该听老婆的就得听老婆的。不听高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也不早说。”李春闹抱怨一声,随即将药摊在了磨台上。磨台早被太阳晒得滚烫滚烫,农历七月底晌午歪的阳光是那样的炽烈。下边烙上边烤,用不了几分钟,那中草药便酥酥的,两个指头一捻就成了碎末。放在蒜臼子里用蒜锤子捣几下,就成了齑粉了。
李春闹用蒜锤捣三下五下一蒜臼子就捣好了,等黄兆云做熟了猪食,他的一副草药也捣完了。倒进猪食里搅一搅,冷一冷,就用猪食桶提着倒进了猪食槽里。大花老母猪饥不择食,一口气就吃完了第一桶有药的食,黄兆云又给它倒上了第二桶,第三桶。大花老母猪吃饱了,懒洋洋躺在它的窝里去休息。
结语:
打针见效快,价钱有点高。
中药能除根,花钱很寥寥。
中西医结合,一针三服药。
捣药费了劲,老婆主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