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月,天音观已脱胎换骨、生机焕然。得了好处的掌门碧秀心,自需兑现承诺。许惜风倒也不客气,眨个眼就将天音的左肩右膀先后挑了去。
山下,和七星军照面,大伙少不了一番客套;没想到主子能得七星军支持,京文阳愣罢,遂不动声色道:“金将军,别来无恙!”
“京大哥,原来真是你!”遇着故人,金斗满也是一惊,心想金主是不一样,想当年七星军豁出血本,还是没把京文阳留住,没想到几天下来,却被金主挖角了。
见俩人熟络,许惜风也来参合:“认识?”
“怎么不认识,当年还是同僚呢!留不住京大哥,是我七星军的损失!”金斗满好生感慨。
习武之人话不虚,同期入营的京文阳和金斗满,算是老战友。初识时,金斗满不但常受照顾,且得了几招防身术。而后,他才牵强在军营立了足。
只惜,京文阳锋芒太露,入营不久便遭到士官们的联合排挤。京文阳那时年轻气盛,把士官们狠揍了一顿,甩下侠名还真走了。现在,好些老兵提起这事,还津津乐道呢。
一转眼,金斗满已成了明威将军。虽只是南国四品散官,但在史太公曾家和的光环下,伏虎兵符在手的他,可动用的兵力已近两万余人。在月城,他已算是个狠角。
倒是京文阳意气用事,至今仍无一官半职。不过金斗满,当下还真羡慕他这位旧识。谁说京文阳不通世故?他韬光养晦这些年,一来就攀着许惜风这么棵大树,还真让世人刮目相看。
寒暄过后,大伙继续旅程。路上有京文阳做伴,活蹦乱跳的花玉香倒是添了几分乖巧。每回她要找茬,京文阳就出言喝止,许惜风倒省心。这招以夷制夷,看来管点用。
沿大路快马拉车,没几天大伙已身在月城。月城身为南国国都,听命于虹帝的朱雀军,自然会有所顾忌;而七星军,在朱雀军的地头,亦不会过分张扬。为此,这也算是个缓冲区。
身为城防军的朱雀军,统管城内安防顺理成章;倒是身为外城军的七星军,入城欠妥。幸来曾家和仗势,偏在城里加设了军营。这,才解决了外城军进城难的问题。
将庶子送抵月城后,金斗满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一番客套,七星军便打点回营。而许惜风一干人,则随意找了个客栈投宿。
月城是座旧城,在此基础上,外围又进行了扩建。眼下的新城区,如今也算是月城的一部分。
身在月城的众人还算平和,倒是大乡里进城的花玉香,感觉处处新奇,一个劲东张西望。
京文阳在外打拼多年,对月城还算熟,即便长长短短给大伙介绍起来,顺带也把南国的情况简要说了说。
月城原名伴月城,以夏氏王朝太祖夏馨宇(弥勒)的原配江伴月(凤凰)的名字命名。南国立国后,才将其更名为月城。
值得一提的是,弥勒的旧爱凤凰和新欢天凤是两个人。天凤在世时,乃西南紫凤帝国(凤朝)开国女帝夏紫琪。
换代后,位于希地南部的南国,立国不过百年,根基浅薄,宦官当道。这曾家和,就是宦官当权的典型,官威已直压皇权。
为应对千禧粮荒,夏朝右丞相伯因弃商重农,沿袭至今。虹帝主政下,邦邻友好,南国与位于希地东部的龙国更是关系匪浅。
这一听,花玉香简直瞠目结舌,对大师兄的广见好生钦佩。茶歇中,许惜风亦频频点头。长期经商的他,对南国当然不会陌生。听下属分析得头头是道,身为主子的他,倒也喜闻乐见。
简单用膳后,大伙即便回房歇息。为省旅资,四人分宿两房。应京文阳提议,自然是主子和丫头一屋、书童和车夫一屋。大伙都没意见,花玉香也不好逆大师兄的心意,只得乖乖从命。
旅途多险,意外常生。主仆俩才进屋,许惜风就嗅到了血腥味。庆幸没让师弟闻倒,不然他又得抓狂。
拍了拍身侧的丫头,俩人对了眼色,无声无息就朝榻沿踱了去。榻前一看,从窗台到这,果然有些血污。
长剑往暗处一指,花玉香沉声就喝:“不想死的,赶紧滚出来!”
丫头仗势唬了一轮,没久榻底下还真挪出个人来。许惜风这张眼一看,发现贼人竟是在清辉阁落跑那小偷。
许惜风再一细瞧,眼下这人比拦路劫车时更加落魄。确切地说,身负好几处箭伤的他,已剩半条人命了。
对于行盗之人,花玉香似乎并不怜惜,冷冷就问:“竟敢躲在本姑娘屋里,有何企图?”
“姑娘饶命……噢不,各位大侠救命啊……”丁解牛强捂着淌血的肩,牵强磕头,那惶恐、悲愤的模样,好生委屈。
“你作恶多端,还想狡辩?”花玉香正要上前,把他抓送官府,许惜风却一把将丫头拉住,道:“慢着,我们得把是非曲直先弄清楚!”
大伙还说着话,门外已生了骚动。
刻不容缓,许惜风小声便道:“你快躲起来,这我们应付!”
“谢俩位大侠!”丁解牛急急应罢,挪着那笨重的身躯,好不容易才滚回榻底。
见状,花玉香低声就嚷:“唉?你还想窝藏罪犯不成?”
“他有没犯事,待会儿问问就清楚。但门外的人不打发走,会很碍眼!”许惜风释道。
这一听,花玉香已近抓狂,心想才进城就当从犯,若因此惹来牢狱之灾,那可怎么办?
念罢,花玉香无可奈何道:“现在怎么弄?”
没想到话音刚落,许惜风踏前半步,竟是一熊吻。霎时,花玉香只觉天旋地转,唇齿还没反应过来,味蕾已被肆意逗弄。
“嗯……嗯……”花玉香努力挣了几下,一时之间竟挣不开。
俩人正在舌战,门果然被踹开了。主人怎可这般旁若无人地大秀亲密?传出去,丫头什么名声都给败坏了!心猛地抽了抽,花玉香那小脸瞬间已红透。
“混蛋,你干嘛?”回神一愣,花玉香抓狂往外一下狠推,怒骂中一巴掌已将许惜风连人带桌掀翻在地。
来人不巧,正是刚从军营折返的金斗满。虽见多不怪,但金斗满当下仍是一惊。
咽了唾沫,探前两步将金主扶起,金斗满忙问:“殿下,你没事儿吧?”
从一地鼻血中好不容易爬起来,见屋内血污已被巧妙装点,许惜风踉跄着身子,这才苦苦笑了笑:“呵呵,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