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坚持,张云帆倒也没有坚持。他年纪不大,平生也没招待过这么尊贵的客人,一时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好在张致文有阅历,赶紧指使他去搬个凳子来给林长安坐着。
“不必了!”林长安赶紧婉言推拒了他们的好意,而后他看了看外面的风景,便温声道,“在下看此地的风光不错,不如张公子陪同在下先去附近转一转,如何?”
因着他的缘故,院内院外塞满了围观的村民,他又不好直接开口赶人,万一这些人再把人家的园子给糟蹋了,却是他的不是了。所以,他便想着把这些人引出去!
张云帆接此重任,顿时乐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说来也奇怪,他见到君霄都没有感觉到紧张,按理说像林长安这般温和的人,他更不该紧张的。偏生他越想给他留个好印象,那心里就越是紧张,等到后来,他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了。
好在林长安只是对他盈盈一笑,倒也没有笑话他。待两人走出门去沿着那池塘边走边聊天的时候,张云帆已经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转而跟君霄讲起了小香河村的趣事。
见暂时没什么热闹可看,许多村民都相继离开了。张鹤瑶和君霄回来的时候,依稀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蹲在他家附近聊天,有眼尖的看到他们,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朗声喊道:“他们回来了!”
张鹤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她和君霄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见那些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跟他们解释了起来。
人多嘴杂,张鹤瑶完全没法从那乱糟糟的声音里听出任何有用的讯息。她无奈的望了君霄一眼,却见君霄随便对着最近的一个人道:“他们人在哪儿?”
“就在池塘边,你小舅子陪着他呢!”那人嬉笑道。
张鹤瑶,“……”
随后他们又和这些看热闹的村民一起回了家,早就有跑得快的去通知了林长安他们,等君霄他们回家的时候,林长安也恰好回来了。
一群人又寒暄了一番,当然凭着君霄的性子是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的。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基本上都是张鹤瑶在和林长安说话。
林长安见到君霄简直比见到张云帆还惊讶,因为君霄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猎户。小香河村的村民没什么见识,或许会把君霄当作一个普通的猎户
但林长安长年经商,天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他一眼便看出了君霄那不同于常人的气度,亦或者说强势的气场。
哪怕他已经算是刻意隐藏了,但他身上的那种经年累月形成的气势,就像是一只蛰伏在羊群之中的猛虎似的。这些羊根本和老虎不是一个段位上的,所以他连自己的爪牙都懒得露出来。
林长安暗暗的吸了口气,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来的,他早该知道,寻常的猎户根本不可能同时杀死两头狗熊!
不管君霄是因何而掩藏真实的身份来到这小香河村定居,他大概都不可能请求他继续为他去猎杀狗熊了!
而这次君霄之所以会去猎杀狗熊,路上他听人说过,他也只是为了去救人而已。看来这次他是白来了,林长安难掩失望,不过他还是抱着微末的希望说明了他的来意。
“为什么你需要那么多的熊胆?”末了,张鹤瑶疑惑道。
林长安看了看周围,面上露出几分纠结,似乎有难言之隐。张鹤瑶正想说,不方便就不用说了,她只是好奇随口一提而已。
但此时张云帆却忙不迭的道:“林公子你不知道,我姐是个大夫,医术可好了!”
“姐,方才听说林公子之所以重金购买熊胆,就是因为他父亲生病了!”张云帆低声道。
“额,虽然不知道林公子你需要大量的熊胆治疗什么病。但是这种药材并不好取,其实常春藤,蒲公英、菊花、鼠尾草、大黄等许多中草药都有和熊胆相同的功效。这些草药既便宜又容易获取。”张鹤瑶淡声道。
“这些草药,可以吗?”林长安明显不信,不过他看了看张鹤瑶的背篓以及里面的草药时,还是决定把他父亲的病情大体上跟她说一下。
他们林家不缺钱,他父亲的那病也找遍了名医,但是都没有能给他治愈。有些大夫开了药,虽然暂时有用,但没几天之后,病情又会加重。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那么多名医都治疗不好的病,张鹤瑶会有办法。不过他又想到或许许多厉害的大夫都隐藏在山野之中
毕竟这张鹤瑶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再加上君霄的神秘身份。林长安便想着,或许可以探一探张鹤瑶的底,或许她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我们借一步说话。”林长安说着,几人便去了君霄家里。
待几人坐好之后,林长安这才说明了他父亲的病情。通过他的描述,张鹤瑶顿时了然据林长安描述的症状,她猜测他爹得的是下搭手亦或者叫连肾发,也就是生于腰部的疽,是一种恶疮。
而据他描述的,一开始患部色红发热,根束高肿,疮头如粟米,并且有许多个。而且疼痛剧烈,身热口渴,便秘溲赤,她推断这应该是实证。
“林公子,令尊可是脉象洪数?”张鹤瑶淡声道,“舌红苔黄吗?”
她这话音方落,林长安怔了一怔,而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淡声回道:“正是!”
张鹤瑶点了点头,如此基本可以确定他父亲是实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