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张鹤瑶并不是那种爱说大话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也不会敢随便的应承下来。在他看来,这女人是个惜命的,虽然爱财,却不会拿着命去博。
两人在此住了一天,期间下人们伺候的倒也周到,但林长安却不曾露面。下人告诉张鹤瑶说,林长安正守在林景之的床前伺候着。
第二天的时候,林长安来了,他的神情相当激动,见到张鹤瑶,差点没给她跪下来。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方子有效果,但听了林长安的描述,见到他这般开心的模样,张鹤瑶的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作为一个医者,能为病人解除痛苦,看到病人病情好转,是一件十分令人欣慰的事情。
“张姑娘,你的药方真的有奇效!家父今日竟然可以下地走动了!”林长安的神情激动的感叹道,“家父这一病大半年,没曾想,竟还有能再站起来的这一天。张姑娘,这些都要感谢你!”
“林公子言重了,我这只是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情而已。”张鹤瑶淡淡的一笑,温声道,“按那方子再用一个月,基本就可以痊愈了。不过林公子,虽然这药方治好了林老爷的病,有几件事我还是需要交代一下的。”
“张姑娘请说!”林长安做洗耳恭听状。
“林老爷的病跟他平日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关系,但凡是痈疽疮疥,都是因为气血不和,喜怒不时,饮食不节,寒暑不调,是五脏六腑之气怫郁于内,以致阴阳乖错,血气凝滞而形成的。亦或者是长期服食那种燥热之药,才导致热毒深结,引起痈疽。”林羽璃淡声道,“尤其是痈疽多生在膏梁富贵之人身上,因为他们长年吃的东西肥腻炙爆,而且安坐不劳,亦或者嗜欲无节,才导致虚邪热毒内攻,煎熬气血形成这些病症。”
张鹤瑶说完这些,又对林长安道:“林公子,令尊之前是不是就喜好肥腻的食物,且不常走动?若是不想以后再得这种病,令尊的生活习惯需要好生改一改了。平日里需要清淡为主,而且要多做运动才行!”
“张姑娘所言甚是!林某谨遵姑娘教诲!”林长安躬身行了个礼,稍稍纠结了一番,又忍不住疑惑道,“可是张姑娘你是怎么知道家父平日里的喜好的?”
“说实话,林老爷虽然现在很是瘦弱,但他之前应该是很肥胖的吧!只是这几个月生病导致他体重骤减,所以他身上脸上的皮肤会比旁人的松弛黯淡。”张鹤瑶回道。
“原来如此!张姑娘观察细致入微,林某佩服!”林长安敬佩的回道。
“林公子过奖了,这不过是长年行医的习惯而已。”张鹤瑶抿唇微笑道。
“说完了?”此时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君霄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可以吃饭了吧?”
闻言,林长安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怪我,都是在下的疏忽!稍等,我马上安排下人传膳。”
待林长安离开了,君霄才意味深长的望着张鹤瑶,她被君霄这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的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哦,我就是在想你那所谓的长年行医是多久而已。”君霄淡声道,“据我所知,我是你第一个救治的病人。”
他话音方落,张鹤瑶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抓住他的手,低声讨好道:“好吧!君霄,我承认我吹牛了,你可千万别再林长安面前戳破我啊!”
君霄不为所动,望向她的眼神愈发的深邃。张鹤瑶像是被他的眼神烫到了一般,讪讪的缩回自己的爪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真的不是故意占他的便宜的!
“鹤瑶,一个人不可能只凭看基本医书就有如此精湛的医术的。”君霄淡声道,“我不是张云帆,你觉得你糊弄他们的借口,我会信吗?”
他的话成功的让张鹤瑶的心慌了,她下意识的拧着衣袖,意图找一个看起来像样一些的借口。但眼前这个人是君霄,他不如她的家人好糊弄,她一时间什么借口也想不出来。
越想越紧张,不消片刻,张鹤瑶的额上便布满了冷汗,正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的拭去了她额上的汗滴。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君霄,却见他眼中噙着点点笑意,有些无奈又带着些微宠溺的看着她,温声道:“你无需紧张,也不必向我交代什么!我并不是在逼问你什么!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君霄的话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怅然,是了!君霄什么也不在乎的!若非他们之间牵扯着救命的恩情,他连个正眼都不会给她。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她是谁,又为何会表现出跟原主不同的一面。
因为君霄的温柔,宠溺,保护亦或者其他只是给他的救命恩人而已,并非是因为她。换做随便一个旁人救了他,他也会一样对待的。
真是越想越悲哀,张鹤瑶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道自己为了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简直是矫情的要命!
正觉得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的时候,好在这时下人端着饭菜过来了,张鹤瑶这才暗暗的舒了口气,赶紧借着吃饭转移了话题。
他们在林府待了十余天,期间倒是派人给家里寄了信,每天他们就是吃吃喝喝,然后逛逛园子消消食。伙食太好,张鹤瑶临走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胖了一圈,连她长年爬山保持的肌肉都被覆盖了一层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