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顺便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理都没理红毛,走到病床前给翔翔检查一下病情。
此时的翔翔,呼吸均匀,小脸也渐渐变得红晕,不再像之前一样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秦观不由得心生欢喜,真是个好看的娃儿。
虽然孩子还没有醒,可以确定的是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就等着孩子康复了,秦观伸手在孩子的脸蛋上捏了捏,转身走出急救室。
总算是风平浪静了,下一步的计划是听一听这些日子红毛一票人的观察结果,或者等孩子醒过来,问出一些什么。
这时秦观才想起来,刚才出现在面前的人应该是来找自己汇报的,怎么把他丢在了急救室。
立刻调转身体,往急救室方向走去,刚才是懒的理他,不过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暂时委屈自己一下。
秦观一路拎着红毛的领子,带进了办公室,坐好之后,摆出一副该你表演了神情。
“秦哥,你可真不讲究,刚才是我吓你一跳,你也不能冷落人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走了,我也是看你在地上睡着,关心你么。”
红毛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埋怨的看着秦观,他觉得和这个副帮主接触越久,就越来越喜欢这个人,没有架子,关心手下,即使脾气差一点,也不是坏到极致,还能忍受。
所以对秦观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像和自己的家人在说话,根本没有上下级之分,真真切切的把秦观当成了自己人。
“有话快说,我忙着呢,没有事我就不送了。”
对于红毛这样的人,就要用这样的态度,否则根本hod不住他,稍稍给一点好的表情,马上会忘了自己姓什么。
红毛说这几天他们几个人一直在龙哥的家里住着,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吴伯除了每天去菜市场推个小车买杂货以外,就是在家弄花弄草,根本没有其他动作。
他们趁机把摄像头装到了吴伯家里,经过几天的观察,也毫无进展,吴伯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多的交流,他那儿子更是。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移动的步子都有限,天天抱着一堆书,看样子就是个书呆子,也没有什么可疑。
“吴伯的儿子,天天看书,不是说很早就辍学了么,怎么还这么爱学习,你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么?”
红毛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这一家子真够奇怪的,不过现在要调查翔翔的事情,就最先要从吴伯那入手,因为孩子发病之前,接触最频繁的就是这两个人。
秦观知道就凭红毛的智商,根本不能帮自己解决什么问题,所以没有提出太多的疑问,面前这个不长脑子的根本回答不了。
“你说秦大哥,这家还真奇怪,儿子天天在家看书看报,不出去工作,老子却天天出个小摊买一些不赚钱的东西,除了我们哥几个偶尔去看望一下之外,好像其他邻居都不怎么待见他们一家。”
红毛歪着头回忆,想更多的说一些这几天的情况,既然副帮主让他们去做这些事情,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对性格怪异的父子,秦哥为什么要去调查。
“不过你说我不太对劲,儿子不像儿子,老子更不像老子,天天摆弄花花草草,家里全都是一些针织的东西,我们去的时候那个吴伯还和我们炫耀他的手法,一个大男人,天天摆弄女人的活计。”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吴伯家里都是女人做的活计,快点详细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来红毛他们趁着吴伯儿子有一天出去,借着看望吴伯为由,来到了他家的房子里。
家里虽然很破旧,但也算得上干净整洁,家里散发着好闻的香味,从家里摆设和色调,完全都是很温暖的风格。
屋子里到处都是花花草草,这还不算,家里的陈列风格加上摆设,怎么就觉得别扭,后来哥几个研究才发现,根本不像两个大男人的住所。
“这吴伯,可能是年纪大了,见到我们去看他,感动到不行,还流了几滴眼泪,堂堂男子汉,还哭,看的我们兄弟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
秦观挑了挑眉毛,这个吴伯有意思了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决定改天自己亲自登门去拜访。
“对了,吴伯每天出摊,卖的东西还和别人不一样,秦哥,这个吴伯怎么了,为什么要我们哥们去监视他,我看没有什么不正常啊。”
秦观白了红毛一眼,没搭理他,要不是看在这小子办事情还算是听话,早就一脚把他踹飞了,真怀疑这样的智商是如何长这么大的,不是早就被蠢死了么。
“那吴伯卖的是什么东西?”
红毛的这句话提醒了他,估计自己不问的话,就是给红毛几天的时间,也说不到正题上,现在孩子和龙嫂的病情都稳定了,最起码龙嫂的身体没有大碍,孩子究竟什么情况,还要进一步观察几天。
既然李龙一家的情况已经稳定,那么现在就要抓紧时间调查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对小孩子下如此毒的手。
“哎呀,说来也真是这个吴伯卖点什么不好,卖的全都是女人用的零零碎碎的东西。”
红毛学着秦观的思维,煞有其事的分析,秦观的忍耐却马上到了极限,没长脑袋的家伙就是没长脑袋,说来说去也说不到正题上。
“我再给你一分钟,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这些人什么都好,就是问点话费劲,天天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知道到底是作为小混混的职业病,还是只有这帮人办事这么拖拉。
“别啊,别,好几天都没看见秦哥了,我还真有点想你呢,你让我在这多呆一会吧,好好和你说说话。”
红毛现在心里十分认可秦观这个副帮主,不单单是因为他出手救了李龙一家,即使天天被他骂没长脑子,但也十分喜欢在秦观手下做事,说不出的愿意。
秦观坐在椅子上,把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双手抱在胸前,盯着红毛,一言不发,根本没打算和他唠家常,也不想再发声,一会自己就全都说出来了。
“我们哥几个知道吴伯家不是很富裕,想救济一下,给钱却怎么也不要,没有办法只能偷偷摸摸的叫人去照顾吴伯的生意,不过买回来的不是绣花针,就是线,再就是皮筋套和女人带的耳环啊,项链啊,哥几个完全用不上啊。”
什么?绣花针?秦观思索着,事情好像有点眉目了,不行,要赶快去一趟吴伯家,调查一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事不宜迟,秦观抓起挂在墙上的外套,就往外走,红毛看见,连忙跟上去,生怕再次把他给丢在这。
“秦哥,我们去哪啊?”
“去死。”
在路上秦观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根本不理会身边的红毛,因为刚才被秦观揶揄,也不好意思再发问,红毛因为一路追着秦观,渐渐体力不支,大口喘着粗气。
拦了一辆车,秦观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一眼红毛,给了他一个上车的眼神,等红毛上车坐好后,秦观才开口。
“我们去李龙家,你快点说地址。”
啊?红毛纳闷,去龙哥家干什么,纵使心里有一千一万个疑问,还是乖乖的报出李龙家的地址。
车子一路疾行,很快就开进了一个偏远的街道,道路两旁全都是破旧的小矮房,赶上中午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着白烟。
不一会车子就停在了一间比其他房子更破旧的平房门口,付了车费,秦观下车观察起环境。
这个街道属于烟海市的郊区,都是普通的平房,一眼就得知这里人们的生活条件,面前的这个房子更甚。
黑漆漆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上面贴的年画也被人撕毁的差不多了,门旁边的墙上露了一个大洞,墙砖已经残破不堪。
“秦哥,这就是龙哥家,是有点破,哥几个还说改天弄点东西来帮龙哥修修房子。”
秦观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铁门,大门内的景象更是叫他大吃一惊。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破烂的在桌子和几把椅子,地上都是普通的土路,根本没有修葺过的痕迹。
院子正对大门,有一个小小的房子,两间房门,露出水泥的墙壁,屋顶上盖满了塑料布一样的东西。
秦观跳跳眉毛,塑料布,这是要种菜么,以前总觉得自己的生活环境就是最艰苦的了,没想到在世上还有这样条件的家庭。
秦观的心里不由得轻轻一颤,怪不得龙嫂会因为工作而累到,这样家徒四壁的家,想想也确实很无奈。
“秦哥,一直都是我带着哥几个给龙哥修房子,之前虽然条件很刻苦,还算是整洁,不过后来自从龙妈去世,翔翔又得病之后,龙哥也很少在意这个房子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孩子治病的上面。”
“这房子本来之前修的挺好的,后来因为讨债,大山哥叫来一帮人,连砸带破坏,那个墙上的洞就是他们弄的。”
红毛给秦观介绍着李龙家的情况,秦观一边听着一边向屋子里走去。
打开屋子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场景令秦观心里突然一紧,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大大的床,床上的铺盖已经破烂不堪,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地上全都是灰尘,看来夫妻俩因为孩子的病已经无暇顾及生活。
“秦哥,这回你知道龙哥的处境了吧,因为龙妈的病,家里值钱的该卖都卖了,却还凑不顾医药费,实在走投无路才借了高利贷,现在翔翔有生病了,更苦了龙哥夫妻俩。”
秦观在心里暗自叹息,看来人世间的事情,不能靠自己的片面了解来定夺,这其中的苦楚恐怕也只有当局者才能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