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服务员说完,拿起电话通知楼上,说418房间客人一退房就清理,有客人再等。
郝建走到侯客区坐下,跷起了二郎腿,脑海里又反复了邵佳美那失魂落魄的妩媚表情,赶忙拿起报纸。
一分钟不到,楼梯传來一阵小皮鞋的声音,郝建寻声望去,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走了下來,脸仰着,不可一世的样子,
“欠抽的货!”女人快出门口的时候,郝建骂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她能听到。
女人扭头朝郝建这边看看。
这一下郝建可沒防备,原本以为她听不到,也在看着她呢?
刚好,两人对上了眼,郝建突然觉得很不妥,忙拿起旁边的报纸夹上一本杂志,慢慢翻起來。
“咔咔……”小皮鞋的声音响起來。
不过让郝建紧张的是,这声音不是越來越远,而是越來越近。
“难道她过來要找事!”郝建的心“嗵嗵”跳得厉害,开始后悔不该说那话,要是闹腾起來,还沒话说呢?等会钱奋发再过來,那场面可不太好。
“咔咔……”声音停了下來。
郝建稍稍翻了下眼皮,看到了一双红色小皮鞋。
“不能抬头,以静制动!”郝建如此告诫自己,依然低头看着报纸。
小红皮鞋晃动了下:“刚才是说我吗?”
“嗯!”郝建慢慢抬起头來,从小红皮鞋看到黄绸面料的垂裤,再看到摆展着小翼的旗袍,故作糊涂:“说啥了!”
郝建话说完,看到了女人的脸,惊得张大了嘴巴,女人也一样,也张着大嘴巴。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郝建!”
“上官婷!”
女人是上官婷,郝建初中同学,郝建最后见她,还是在毕业会餐上,当时郝建和另外一位班花聊得到挺热乎,还让上官婷多少吃了点醋。
“哎唷,你说,这几年不见,差点认不出來!”郝建扔了报纸站起來,提溜着眼,上下打量:“女大十八变,瞧你变得这模样,我还真不敢认呢?”
“我可认得你!”上官婷道:“刚才在门口看了那一眼差不多就认出來了,要不我哪里会走过來!”
“我说呢?哪个女人胆子这么大,除了你上官婷!”郝建说完,意识到话不对,赶紧改口:“呵呵,毕业之后你干什么去了。”
“呵呵!”上官婷歪嘴一笑:“还能干什么,好不容易混到高中毕业,你说现在大学生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我一个高中生能做些什么,前几年也跟着打工去了!”
“赚了不少吧……”郝建摸脑瓜子,看到她涂脂抹粉的样子,与怀化路边店看到的那几位女子没什么两样,讪讪地问:“上官婷,干得好好的咋回来了呢!”
“郝建,是找了一些钱!”上官婷忽闪的大眼:“比及本地。外面钱是好找一些,长期打工在外,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是肯定啦,外面开放呀!”郝建嘻嘻一笑,“现在呢,咱们这儿也开放了。”
“说啥呢?”上官婷看了一眼表情怪怪的郝建说,“敢情在不正经人的眼里就不会有正经的女孩子!”
“不,不说那了!”郝建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十多年没见,见面就这样捉侠人家一个女同学,不绅士啊,脸色发红:“你來这里干嘛?”
“这里是我常住点呐!”上官婷道:“还不知道我是干嘛的吧!我在市晴恒康药业公司,现在负责各县区医药销售,经常下來呢?”
“哦,不错嘛,县区老总嘛!”郝建呵呵一笑:“我刚到乡政府工作,之前的事就不谈了,曲折、心酸呐!”
“行啊!都当官啦!”上官婷拍了郝建肩膀一巴掌:“啥时要照顾照顾老同学哈!”
“小屁股一个!”郝建笑道:“能帮你啥呢,一身的力气,帮你按按摩还差不多!”
“瞧你,两句沒说上,就想揩人家油啦!”上官婷道:“你可别否认,真要当官你还是块好料子呢,脸厚嘴薄……山不转水转的,什么时候发达了,可要记得老同学呵!”
“那自然!”郝建嘿嘿一笑:“婷婷,你说初中那会,我什么都不懂,男女之间的那些情呀爱呀都还是你教的,你是我的老师,能忘记吗?嘿嘿!”
“这么说,当时我抽屉里的书是你给偷的?”
“那算什么书,手抄本,废都!”
“你呀,让人家刘思明替你背了十多年黑锅,真黑啊你!”
那个时候封建的紧,一本废都还被当作了近书,可越是禁就越禁不住,学生都还以拥有一本废都而引以为豪呢,书店买不到,就抄,上官婷那本就是她一笔一笔给抄下来的。
……
“甭管用着用不着,留个电话,我有急事得先走了,业务上的事,约好了不能耽误!”上官婷掏出手机,记下了郝建的号码:“咔咔”地提着小皮鞋走了。
看着上官婷一歪一扭的身段,郝建实在是想不到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大得他都有点招架不住,就这一愣神的功夫,上官婷出了门。
郝建甚至有点怀疑,上官婷是不是做那个的,正寻思着,二楼又传來一阵脚步声,一男一女走了过來。正是钱奋发和李万姬。一前一后隔得很远,不留意你根本看不出他们两人是一道来的。
来到了房间,李万姬就象没事一样,一边玩电脑去了,钱奋发尽量说得自然而热情。“老弟,忙得怎样了,这事有点急呢!”说完手指了指小李。
“钱县长,我比你还要着急呢!”郝建沒好气地说:“我们这些乡干部,让你们当县长的嘴巴皮翻一翻,我们就得忙个死,搞不好了还要挨你们一通臭骂,你那么闲,还好意思追这么急!”
“老弟,谁又敢惹你啦。正因为这事不光彩,所以才追着你解决呐,早解决了早好,要不老是拖着,搁心里头多折磨人!”
“哎呀,你都老成精了,这点事还能折磨到你!”
“不行了,老了!”钱奋发道:“明显气度不够了,搁不下东西!”
“好了,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钱奋发道:“最好现在就……”
“那么急啊!”郝建道:“总不能坐班车去吧,我没什么,小李她不方便啊!”
“开我的车,”钱奋发飞快地挂了电话,非常利索。“医院那边我都联系好了!”
不过郝建却拖拉着叹起了气,其实带人去打胎这等事情,是个沒脸面的活,是男人沒能力的表现,可这事是钱奋发托付的,沒脸面也得做呐,朋友间不就是这样相互帮衬的么。
事情很快安排好了,车子开到了宾馆,郝建拿下了钥匙,钱奋发告别时,紧紧握住郝建的手,眼镜片里也泛起了小水雾,感动得不行了。
李万姬上车的时候,郝建见她笑容满面,似乎不是去医院去弄掉那块肉,他忍不住说道:“李主任,好像心情不错啊!”
“那是自然的了,我心情向來都不错!”李万姬道:“你说人活着就那么几十年,干嘛不让自己快乐点呢?整天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又有啥意义!”
“你说的倒是!”郝建道:“刚才瞧你这样子,好像跟沒事一样!”
“是沒事啊!”李万姬坐在副驾驶位置:“难道你觉得事情很严重!”
郝建一愣:“小李,你这样子咋跟沒怀孕似的,你是不是吓唬钱县长的!”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能看得出來嘛!”李万姬说着,一把将自己的羽绒服掀了起來,露出红通通的毛衣,沒停留,又把毛衣连带衬衣都掀开了,露出光滑的肚皮來。
郝建沒想到李万姬还真的不知好歹,简直就疯癫,怪不得钱奋发那么容易就上了她,而且找他帮忙的时候还显得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估计是李万姬刚调來时间不长,钱奋发还不了解底细,蛮以为逮住了个小白兔,但却沒想到这小白兔会这么不省心。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必须承认,就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往往最容易让男人动心思,因为觉得好占便宜,就连他看到李万姬白花花的小肚皮时,也还小激动了下,要不是昨天的连续作战,可能现在就悄悄地斗志昂扬了。
“瞧你眼神,好像看了我肚皮有点想法!”李万姬眯着眼笑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