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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长安城,天还蒙蒙亮,路上只有几个买早点的摊贩在忙碌着,便也就没有行人了。
毕竟是冬天了,冷厉的寒风把行人都堵在了家中,不敢出门和严寒较劲。
此刻的未央宫,在宫廷的广场上,一群身穿盔甲,杀气腾腾的士兵,在来回巡逻着。
这些都是南军的士兵,也就是羽林骑和虎贲骑,负责皇宫的守卫工作。
而在广场的正中央,有着一文一武,两支泾渭分明的百官队伍,分别在李广,公孙弘的带领下向着大殿缓缓地移动。
此刻,紧跟在李广身后的,就是卫青卫大将军了,他和李广就一路边走边嘀嘀咕咕。
卫青说道:“昨日我向陛下提起让霍儿来操练车骑营的近万士兵,不知道今日朝会能否得到结果?”
“是啊,这小子能力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不知道那帮子文臣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李广也是无奈。
而旁边的一帮子文臣武将也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要不就说这皇宫里头传播消息的速度就是快,这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情,今天凌晨就已经传播地尽人皆知了。
文臣那边的一个老头甲,说道:“你可知道陛下要让一个年仅十岁余的黄口小儿来训练车骑营的士兵,这不是胡闹吗!一个小娃娃,能懂个什么,字都识不全吧!”
“就是啊!这历朝历代的领兵大将,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要是来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毛孩子都能训练士兵,老夫死都不信。待会早朝开始之后,我愿死谏!”老头乙摆着一脸‘不进谏,毋宁死’的表情,好像自己有多伟大一样。
老头甲笃定的点点头,说道:“兄所言极是。上殿之后,弟亦死谏!”
主父偃就在这俩老头的前头,正想着找个好理由让皇帝同意霍小子练兵呢,就听到了后面俩老头的话,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想想也是,这动不动就死谏地,谁受得了啊?
而且这私下议论皇帝,如果被那些个爱乱嚼舌头根的知道了,还不得捅到皇上那里去?到时候赏他们几个大棒子尝尝,那可够他们受的了。
就在主父偃想要转过头训斥这俩老头的时候,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从武官队伍那边传了过来,那话差点没把俩老头给气出心脏病来:
“你们这俩老酸儒,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还动不动就死谏,我看你们是很贱,贱的要死了。”
虽然这声音不大,但是文、武两支前来参加朝会的众人倒也能听个真切。
然后,那武官的队伍里就响起了一阵轰鸣的大笑声,其间还掺杂着他们的议论:
“哈哈哈,这俩臭酸儒敢当着李将军的面议论陛下,这不是寿星老上吊,活腻歪了吗?”
“就是,你们啊就读你们的圣贤书去,行军打仗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这几个身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袍的武官,都是曾经陪刘彻南征北战的武夫,就算有的出自官宦之家,但是多年的行伍生涯也让他们身上多了几分草莽之气。
而且这些武将平日里就和文官不和,说话也就没有压低声音,所以他们的话被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把老头甲、乙给气了个七窍生烟。
“你,你……真是野蛮之人,出言粗鄙至极,简直是有辱斯文!”老头甲气的浑身直哆嗦,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几个嘲讽他的武官,说道。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站了出来,这是个身形魁梧,年纪看着并不大,像是一个儒将的模样,但是一开口就变了味道:
“你说的对,我们都是粗鄙之人,也没读过圣贤书,所以呢,这斯文是啥,俺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在私下议论陛下,搬弄是非,依我看,定是在结党营私,霍乱朝纲!”
好嘛,这话可真够狠的,‘结党营私,霍乱朝纲’,这罪过如果真定下来了,那可是车裂主犯,夷九族的大罪。这家伙哪里像是什么都不懂的粗人,分明是粗中有细,绵里藏针。
“卫青,你,你血口喷人!”
这下老头甲站不住了,这卫青可是在为卫家和自己外甥在努力,况且霍去病的能力在那。而卫青又护犊子,要是惹了他,这货可是逮谁咬谁,管你是不是谏臣,看你不顺眼,照样怼你。
卫青?
原来这货就是护犊子护的要死的卫将军咯,霍去病现在可是他手里的宝贝疙瘩,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哪能轮到别人说他这不行那不行的。
“血口喷人?”卫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从武官队伍里跳了出来,两步走到了一众文官身侧,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你,还有你……别躲,我说的就是你们!”
“你们几个整日里就知道死谏,死谏,也没见你们这几个臭酸儒真正谏过什么正事?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多跟你们的公孙大人学学吧,别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狗屁!”
“你,你……”
被程卫青点出来的那几个文官,全都被他的话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怎么着,你们想和我过两招吗?”
说着卫青就拉开了阵势,这就要干.上了。
这些年卫青可是被霍去病带坏了不少,颇有霍同鞋的风范,堂堂的领军大将军竟然要和一介书生干架,还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来来,卫将军干.他们!”
“待会你不行了,就换我上!”
这一群武官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这些年待在京城,也没有仗打,早就闲出毛病来了,现在一听说有架可以打,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个样子,在战场上他们除了操心行军布阵之事,其他的都不用多想。但是回到了这朝堂上,没有仗可以打也就算了,每天还得提防着这些文官没事找事的参他们一本,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