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哪里知道高兴庆心里想什么。
看着在自己怀里舔嘴唇的鬼婴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双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鬼婴见张行晕了过去,脖子上还在不停的流血,忍不住趴在张行的脖子上又舔了起来。
高兴庆哭丧着一张脸,拎着鬼婴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见神仙捆把鬼婴和张行紧紧捆在一起,伸手把鬼婴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了。
鬼婴已经认了主人,不会再跑了。所以系不系神仙捆都没什么作用了。
就在这一瞬,高兴庆起了歹心。
鬼婴现在还没养成,还差七七四十九个灵魂。如果现在把张行杀了,让鬼婴吸了张行的灵魂,那鬼婴是不是还有可能变成自己的?
想到这里看着张行的眼睛不仅目露凶光,手也摸向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谁知道此念刚起,鬼婴小手便搭在了高兴庆的手腕上,嘴里发出‘嘶嘶’声,如蛇一样。
高兴庆一下清醒过来了。
现在鬼婴已经认了张行做主人,他现在想杀张行,那就要先过鬼婴这一关。如果拿出阴柳追魂钉他有把握把鬼婴除掉,可一想这鬼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物,心里不仅有些不舍。
把抓匕首的手放下,高兴庆心中恨意不减的把张行背到了身上。为了鬼婴,他现在不仅不能杀张行,还要救张行。
高兴庆又一次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好好的去找张行做什么?现在好了,到手的东西成张行的了。这张行要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和自己为敌还罢,这要是站在与自己对立的阵营中去,那自己还有好吗?
“唉……”高兴庆背着张行,气喘吁吁的叹了口气,“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这损种当的,真憋屈!”
正在高兴庆懊悔之时,却见眼前一道白色身影跑过。那白色身影二十公分左右大小,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显眼。
高兴庆本来以为是村子里农家养的鸡狗什么的,也没在意。谁知那白色身影居然在他的手电光中又跑了一圈,最后在树后停下身影,一双眼睛盯看着高兴庆闪闪发光。
高兴庆咦了声。
他虽然没有阴阳眼,却已经用柳叶开了眼。这眼前的白色身影分明不是鬼魂,可身上却带着一股子异常的气息。
而且那白色身影来回晃,向自己跑几步,又跑向树后,分明是在引自己过去。
在高兴庆还在犹豫过不过去的时候,抱在张行身上的鬼婴却向疯了一般向那身影追了过去。
那白色身影见鬼婴向自己冲来,身子一纵便钻进了森林,五岁孩童大小的鬼婴一跳一跃的跟着跳进森林不见了。
高兴庆一惊,连忙把张行放在树下冲着鬼婴消失的方向跑进了森林。
在森林里跟着那白色身影跑了好一会,高兴庆被引到了一座悬崖前。
这悬崖高兴庆认识,上一次来的时候张行和魏楠的一个朋友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他们在这里找了好几天,最后无功而返。
白色身影被鬼婴逼到悬崖前不动了,返过身来和鬼婴面对面对峙。
这时高兴庆才看清那是一只浑身上下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小白猫。如果此时张行没有晕倒,跟着高兴庆过来的话,那他一定一眼就认出这只白猫正是奚晴的汪汪。
汪汪并不怕鬼婴,冲着鬼婴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声。
鬼婴见到汪汪是份外眼红,虽然它在柳阴下埋了五十天之久,可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肚子曾经被汪汪挠过一爪子。
一鬼一猫没再犹豫,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鬼婴的动作不慢,本事也比之前有长劲,可汪汪弹跳力强,速度迅速,愣是没能让鬼婴占到便宜。汪汪现在对付鬼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没让鬼婴近身,自己却也近不了鬼婴的身。
高兴庆在一边看得稀奇,暗道这只猫不简单,心里升起了占为已有的心。
所以并没有出手助鬼婴,反倒在旁边看起了热闹,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只猫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
汪汪和鬼婴一红一白在手电的光下大战了近十分钟也没有分出胜负,看得高兴庆心里这个高兴。不怕鬼婴,还能和鬼婴打个平手的猫,这是奇物啊!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汪汪的体力慢慢不支,眼见鬼婴小手一抓便要把它扑倒在地。
高兴庆怕鬼婴伤了那猫,连忙把神仙捆拿出来想把猫抓住。可谁知道他还没等动手,汪汪居然一纵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高兴见状连忙把手中的神仙捆甩出去勾住了鬼婴的脖子。猫的弹跳力很惊人,从悬崖上跳下去不会伤到分毫。鬼婴是由怨气所化,跳下去也不会伤到。高兴气怕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别猫没抓到反而把鬼婴勾走了。
说到底他是舍不得鬼婴,就算现在鬼婴已经认了张行为主人他也舍不得把鬼婴丢了或是毁了。
想着不由得口中念咒右手掐绝,在挣扎着的鬼婴额头上用血画下了一道符咒。
鬼婴立马爬在高兴庆的肩膀上安静了下来。可从它不停起伏的胸膛依旧能看出来它是有多不服气。
高兴庆跑着鬼婴站在悬崖前往下看了看,一片漆黑,看不到那猫的身影。
try{mad1('gad2');}catch(ex){}心中惋惜,暗想不知是谁家养的猫。那猫混身雪白,看得出是有人经常打理。如果能从别人手里买过来也不错,这猫只要用心训练,假以时日定是克制污秽之物的利器。
张行迷糊中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并且在叫自己的名字。
可是由于失血过多,他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听那声音是一个自己的熟悉的人,一个柔柔的女音。
“张行,你醒醒……”女音略有焦急,随着呼唤声越来越大,拍在张行脸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张行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你能看清我吗?”那女人问。
张行费力的摇头,想问她是谁,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哎呀!”那女人一声娇嗔,不再出声了。
没有了女人的呼唤,张行的思维再次坠入黑暗。
刚刚那一定是幻觉,张行心中想,我一定是要死了,那一定是幻觉。
这样一想,曾经有个女人叫过自己的事在他的大脑里越来越模糊,最后越来越肯定那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很多天。脖子上痛楚的地方传来了一阵轻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那里,可又好像是一只手在轻轻的抚摸。
轻凉过后,脖子上的痛越来越模糊,张行睡沉了。
等张行再次清醒,是在贵阳市的一间酒店里。房间里没有人,只开了一盏灯,整个房间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张行嗓子一动,本以为会听到自己的呻吟声,却没想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睡了太久,嗓子干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知道自己叫人无望,张行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用还有些模糊的视线满房间的找水。
突然一个红色的小身影映入自己的视线,张行不由得用力揉了揉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看那身影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浑身血红,没有眼皮,眼睛没有眼白,此时看着自己流了一脸口水的小东西不是鬼婴还会是谁?!
床铺在张行的屁股下没有声音的颤了两颤,证明刚刚张行被鬼婴吓得坐到了床上。
鬼婴见张行醒了,身子一纵跳到了张行的怀里。
张行本就被吓得不轻,鬼婴突然跳过来让他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脖子处的伤口。如果不是嗓子发不出声音,恐怕他早已经大叫。
张行在心里把高兴庆的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都问候了一遍,这个老畜生,拿自己喂鬼婴也就罢了,死也就死了,最少只痛一次。没想到那老东西把自己当成鬼婴的移动血库了!
鬼婴跳到张行的怀里后没有去吸张行的血,反倒爬上了张行的后背,然后用一双小手死死抱住了张行的脖子,连张行的手一起抱搂进了怀里。
张行看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黑红发青的小手,心中又怕又恶心。用手挥了一下想把小手挥掉,却不想鬼婴趁机把张行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张行头皮一麻,以为自己的脖子又要遭殃。谁知鬼婴却没有动作,只是抱着张行的脖子。
张行站起身来小心的甩了几下,不仅没甩掉,反正越甩抱得越紧,于是放弃了让鬼婴离开自己的身体的想法。
抱着就抱着吧,不再咬自己就行。
冷汗一干,张行觉得更渴。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见床头柜上放着茶壶和水杯,拿起茶壶便想倒水喝。
正在这时,却听有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他不会有事吧?”熟悉的女声问道。
“死不了。”高兴庆的声音传来。
“鬼婴怎么会吸他的血?”女声里透着不满。
“你以为我想鬼婴吸他的血?”高兴庆不由得高声骂道,“我要是知道鬼婴会吸他的血,我才******不把他从郑州带出来!”
“小点声!”女声低吼,“如果你想拿到你应得的东西,最好别让那肮脏的东西碰他!”
“当****又想立牌坊,”高兴庆冷声道,“你这么担心他,别用我啊,你自己把他带走。”
长久的沉默。
长久到张行以为那两个人走了,却听高兴庆冷笑道,“有本事你现在一枪子弄死我。别忘了,我死了,你想得到的东西也得不到。”
“各取所需……”女声道,“别忘记我们的目的……”
再往下的话,两个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张行拿着茶壶的手不由得微微发抖,那个女人是魏兰,他做梦都不会忘记魏兰的声音。
魏兰让高兴庆把自己带出郑州,魏兰和高兴庆很久以前就认识,魏兰和高兴庆有自己不知道的目的。
张行冷笑,那是不是说他们的目的和自己有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如此算计的?
虽说他一直知道魏兰在骗自己,可当他听说那女人就是魏兰的时候,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抽搐,抽搐……
水壶轻碰托盘,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张行心中一惊,连忙把水壶放到床头柜上,自己翻身上床装睡。
鬼婴无声的撒开张行的脖子,蹲到了张行的肚子上。十秒后门被打开,张行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注视着自己。
try{mad1('gad2');}catch(ex){}一分钟后又传来一声关门声,高兴庆在外面道,“没醒,是鬼婴碰到茶壶了。”
“为什么还没醒?你不是说鬼婴只吸了他一点点血吗?”
“你希望他现在醒吗?”高兴庆嗤笑一声,“那我现在就去把他叫醒……”
……
……
张行睁开眼睛,思绪百转。
无论魏兰和高兴庆对有什么目的,自己在他们的计划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他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自己一家人都接进落云谷里生活,只有在那个没有人又单纯的地方才不会有这些钩心斗角。
转念又想,去落云谷太苦了,还不如去云南那个小山村哈特,虽然落后贫穷,人民却纯朴善良。
就在张行左想右想的时候,又一声关门声远远传来。
张行知道肯定是有人出去了,可是他不知道是魏兰和高兴庆中的一个人走了,还是两个人一起走了。
张行再次把眼睛闭上,怕留下来的那个人进来查看他。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人进来,张行心里忽悠一下子,难道两个人都走了?
如果两个人都走了,现在不正是自己逃走的好时机吗?
翻身下床,张行先小心的灌了两大杯茶水,然后又在床头柜上放着的自己的证件钱包都收了起来。可惜没有在床头柜上看到魏楠给自己的那串佛珠。
想到佛珠张行又把高兴庆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如果不是高兴庆一再的要求自己把佛珠摘下去,鬼婴怎么会吸到自己的血。那串佛珠虽然没有伤鬼的能力,却是辟邪的神物。
刚这么想着,只感觉后背一凉。回头一看,眼睛正好和鬼婴那没有眼皮的大眼对上,硬声声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行喉咙一动,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心中再次大骂道,要是******有佛珠,鬼婴岂会骑到自己的脖子上来?
现在有这小鬼跟着自己,自己想逃能逃得了吗?踌躇了两秒,张行决定还是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再说。
张行小心的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外间的光线马上照进了自己的屋内。
这是酒店里常见的套间,张行站着的是内间,刚刚外面魏兰和高兴庆说话的地方是外间。
张行扫了一眼外间没人,想逃跑的心愿更强烈了。
不管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自己逃不了就让鬼婴把自己血吸光吧,反正他现在心里是极其不愿意被别人利用。
一想到魏兰和别人在一起商量算计自己,他就觉得生不如死。
趁着高兴庆不在身边,张行火速逃离了这家酒店。
鬼婴死死抱着张行的脖子,轻飘飘的身子在后面一飘一飘的,居然发出了正常孩子一样的咯咯笑声。
就好像此时不是张行在逃跑,而是一个家长在背着它玩一样。
张行哪里管得了鬼婴是什么情绪,出了酒店便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哥们,去哪?”司机问道。
张行刚想说话却看着自己在后视镜里的身影一愣。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没有看到肩膀上的鬼婴。低头一看,却见鬼婴黑红发青的小手正搂着自己的脖子。
张行拍拍司机的肩膀道,“大哥,我刚才上车的时候觉得有人碰了下我的后背,你能帮我看下有没有什么东西吗?”
那司机也是豪爽人,笑呵呵的道,“转过身来我看看。”
张行把身子转了转。
“没有,啥也没有!”司机笑道,“干净着呢,怎么?去见女朋友啊?”
张行看着脖子上的小手心中糊涂,难道别的看不到鬼婴?
司机见张行盯着胸前不放,哈哈大笑道,“前面也没脏东西,放心,这小伙往出一站,玉树临风的!”
说着司机还伸出了一只大拇指。
张行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机把车子启动,看了眼后视镜乐呵呵的问,“小伙子,你还没说你去哪呢。”
张行哦了一声,然后道,“火车站,我去火车站。”
“好咧~”司机把一打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上去,“一定是去接女朋友,是不是?”
张行低头笑笑,看着鬼婴的小手不再说话。
酒店离火车站并不远,转两个路口便到了。
可谁知司机刚转过一个路口,一辆出租车便直接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司机连忙踩刹车,坐在后面的张行由于惯性一头撞在了椅背上。
张行刚把头抬起来便觉得一阵凉风袭来,随后便见高兴庆那张丑陋的大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下车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张行问。他都打车走了,怎么还被追上了?
高兴庆碍于鬼婴没敢直接下手拎张行出来,却一脸得意的道,“仙符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