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古有仙人至,云海泛光生暖烟!
两百年前,北魏有一道士名为寇谦之,修道数十年,未见真君。时值天下动荡,江湖纷乱不堪。老道于苍岚山为天下祈福,无意间观云潮,见云海翻腾,似蛟龙滚动,心有所感,顿悟出出一套武学心法。
老道从此定居苍岚山,终日于苍岚山顶,观云海,习真气。
两年之后,老者傲立在苍岚山山顶,一掌挥出,云海竟然消散,沧澜山下长年不见日光,那一日,仿佛天门大开,艳丽金黄的阳光照耀整个苍岚山一草一木。
老道下山之后,立刻邀战各路豪杰,以武论道,未有败绩。
老道劝告江湖中人,天下动乱,有志之人当思为国为民,而非争强斗狠。江湖纷乱渐渐得以平息。
老道此举,为北魏帝王赏识,太武帝甚至改元“太平真君”,以彰其功。
时光流沙而过,数百年过去了,江湖中虽还有这流传下来的云海诀,却是被当做哄骗小孩的玩物,当年这老道的传奇,也渐渐无人提起。
。。。。。。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两个月来,李远山一直住在秦家绸缎庄中,本想着要帮助秦家做些什么,可管事房仲却也是精明之人,他见秦泰对李远山态度极为诚恳,关爱有加,他可不敢使唤这李远山。于是李远山便在此处闲居了两个月。
说是闲居,其实倒也不然。李远山自从向叶寒烟做出保证之后,很是上心,他觉得焚日诀之事,既然与师父有关,那便应该没有叶寒烟所说的那么严重,但是这事始终要给叶寒烟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远山第一次觉得自己肩上负起了某种责任。
于是李远山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武功太弱了!
下山时,总以为凭借自己的医术和轻功,便能够闯出一番名堂,可是这下山才多久,秦思雪、卓月青、赵雷、步少风、季云、石黑虎,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内力都要比自己深厚的多得多得多。李远山绝望地发现,他遇到的每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给打个半死。
这才闯荡江湖不到半年,自己已经死里逃生了多次,也算是见识到了这江湖的血腥风光。自己若要彻查焚日诀一事,肯定还会遭遇到很多的困难,甚至有可能对上那个传闻中的刀鬼,以自己的微末内力,怕是十条命也不够送的。
而且现在,除了焚日诀一事,他心中还有一件紧急之事等着他去做,他要去找到他师父,他心中有太多疑问需要得到答案。
两个月前,在金银花吊命金针的帮助下,李远山无意间打通了奇经八脉,这放在任何一个江湖人士身上,都是一件欣喜若狂的事,可对他李远山来说,只觉得忧虑。
奇经八脉打通之后,体内多了一条主脉,可是李远山体内真气本就不足,这奇经八脉更是需要真气蕴养,于是,现在的李远山,能发挥出的内力只有之前的七成......
所以李远山这两个月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疯狂地修炼内功。
云海诀!
张三传授给李远山的无数功法之一。
却是李远山修练的唯一一套功法。
当年李远山翻看张三医箱内的无数秘籍时,张三让李远山随便挑来练,可李远山看归看,从来没有动过修炼的心思。
后来张三口述这套云海诀时,李远山却是立刻缠着张三,非要学这云海诀。
理由很简单,因为云海诀够简洁!
没有复杂的真气运行路线!
没有冒死冲穴的生命危险!
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层次划分。
云海诀只有两个境界:凝气、大乘!
李远山很是喜欢这套功法,化繁为简,至朴至真。
用张三的话来说就是: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是懒!
张三曾调笑李远山道:“远山啊,以你的性子,你练这云海诀,估摸着一辈子也就凝气的境界了吧,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后遇着人,你还可以吹牛说:老子的内功差一步就是顶峰大乘了!哈哈哈,想来也是一大快事。”
是以长久以来,李远山都感受不到江湖中人武功精进,跨越台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久而久之,李远山也就时而练练,时而弃之不管。所以即便同龄的江湖儿女,内力深厚程度也比他强出不少。
李远山盘腿端坐,奇奇怪怪地掐着个手诀,像极了那妩媚女子翘起的兰花指,李远山其实一直想不通,为何他所见的所有人练功都得掐着这个奇怪的手势,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一丝作用。
他哪里知道,别人练的功法,真气运行路线不同,俗话说,十指连心,这手指间的变化,便能控制胸腹处大部分的经脉活动,以方便运功顺畅,他练的云海诀来来回回就一句真气蕴于丹田,循手足少阳经运行一周天,循心脉至天灵再一周天,好,运功完毕!自然是不需要这般手诀辅助。
这要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他李远山练功是这样练的,怕是不把人给笑死!
当年这套内功心法也是被当做笑话一般被江湖中人摒弃,却被张三给记了下来,之后便被李远山学了去。最要命的是,李远山死活就只学了这一套云海诀。
李远山微微叹了口气,自己按着云海诀的运功口诀已经又是练了整整一天,可依然感觉丹田空落落的,仿佛自己又做了一天的无用功。
不过李远山倒也是个实在的人,好歹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水,不说其他,至少自己的骨骼筋肉倒是又强韧了些许。李远山撩了撩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发丝,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李远山如往常一样,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熄了灯,正准备上床睡觉,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极其豪迈的笑声,那声音浑厚有力,直刺耳膜。
李远山睡意全消,立马又穿好衣物,推门出去,这笑声极为耳熟,正是秦泰无疑。
李远山刚入大厅,正好看见那秦泰带着秦晴,赵雷,以及两个秦家老家丁缓缓走了进来。
“李老弟,看来,你的伤应该是养得差不多了,这身体比之前似乎要好上不少啊,哈哈哈......”
李远山看着眼前叉着腰,仰天大笑的秦泰,心中生出一丝亲切感。李远山急忙上前道:“前辈,我在这绸缎庄里,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可房老先生硬是不让我帮忙干活,我这吃着闲饭,却是不安得很。”
秦泰佯怒道:“说的什么话?老弟重伤初愈,房仲怎么敢让你干活。”
李远山一撇嘴:“晚辈的伤早就好了......”
秦泰摆摆手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老弟若是想干活,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这次过来,手头可没有活儿给你干,我是陪晴儿来看品剑大会的。”
秦泰于仓州城安顿好家中一切,便带着秦晴来到这杭州城。为的便是那即将举行的品剑大会。
本来秦晴对这所谓的江湖盛事丝毫不感兴趣,可是受不了赵雷一天天在自己耳朵边上烦来烦去,又想到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再次查探一下秦思雪的踪迹,毕竟要将如此众多的江湖人士聚集在一起,除了这种江湖盛事,怕也没有其他途径。
秦晴忽然改变态度,倒把那银枪公子给喜的不行,暗自琢磨莫不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感动了上天?秦晴倒不管这赵雷如何做想,她心中有了计较,便立刻告知秦泰自己想法,秦泰闻言也是觉得在品剑大会上极有希望打听到秦思雪的下落,正好自己仓州的事情已了,便亲自带着几人来到这杭州城,想要看看这江湖新一辈年轻人的风采。
秦晴看着李远山,见这汉子多日不见,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具体也说不上来。秦晴笑道:“小女子本来对这品剑大会毫不关心,不过这等江湖盛事,定然会聚集大量的江湖好汉,我准备到时候去试试,看能不能在那群江湖人士口中,探得我姐姐下落。”
李远山看着眼前的秦晴,只觉得这姑娘不过十七八的年岁,却已经处事周到,话语间尽是一股自信从容,大气老成。再看看自己,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自卑来。
李远山叹道:“秦姑娘当真是心细如尘,智深似海,我李远山怕是这一辈子也达不到姑娘这种境界了。”
秦晴掩嘴一笑,暗叹这汉子还是之前那般,说话有趣的紧。随即说道:“李大哥抬举了,只是母亲去世的早,姐姐醉心武学剑道,爹爹又到处奔波,家中琐事便是我来打理,时间久了,便有了这许多市井之气,却不敢当得起李大哥这一番溢美之词。”
赵雷忽地从秦晴身后边窜了出来,上前对着李远山一抱拳道:“李兄,好久不见,看你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啊。”
李远山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赵兄弟可别取笑我了,我在前辈家天天闲着无事,白白养膘。”
几人寒暄了一番,秦泰身后的两个老家丁也是上前抱拳见礼,李远山急忙表示承受不起,这两个家丁便是当初陪着秦泰上黔山的那两人,李远山再次见到这二人,不禁心生好奇,细细打量了一番。
二人尽是身着灰衣,一老者身形佝偻消瘦,满脸沧桑,另一老者却是腰身挺直,腰肩宽阔,鹤发红颜,面带红光。只是二人太阳穴处都有些微鼓起,一看便知定是内力极为深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