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冬,空气中透发着一种肃杀而清冷的味道。
飞檐斗拱的亭台,“问道亭”三个鎏金大字匾额下,两侧轻薄卷帘被挑起、悬挂在漆着红漆的亭柱上,随风起舞。
一套雕刻精致的石制桌凳,常年摆放在这处专用于接待贵客的小亭中,而此时,它终于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秦道友,请!”
小巧的茶杯握在手心传来一股温润的触感,琥珀色汤水中映着一层陶色,茶水的清香撩动着秦明朗的味蕾,
他,似乎品到了一种故乡的味道。
“安阳市真是地杰人灵,真没想到居然生出了秦道友这般如龙似凤的天才人物。”
岑玉龙感叹了一句,似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突然说道,
“我记得‘一念堂’的顾大师似乎也落座于安阳市吧?”
秦明朗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而后轻笑,像是听不明白一般,带着些疑问,
“想必是岑道友贵人多忘事,一念堂的梅若生道友,是秦某多年的好友,确不曾有过什么姓顾的同道。”
岑玉龙当即一拍额头,大呼自己糊涂,并像秦明朗连连告罪,言及日后定然向他与梅若生摆酒致歉。
秦明朗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至此,岑玉龙也算初步打消了心底的一些疑惑,与秦明朗交流的时候,无形中变得更加热络了。
话说,秦明朗自从认识了梅若生,并且在与华国的修行者通道交流之时,打着对方的由头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每次都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至少以梅若生这个在华国修行界颇有“薄名”的人为出发点,就像此时与岑玉龙的交流一般,秦明朗都可以更加容易的进入这个圈子,这不得不说他当初这个主意的高明。
“秦兄此行来的早,距离咱们今年的交流大会,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作为东道主,还请秦兄一定要赏脸,
让岑某人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在这京城之地逛一逛,也好介绍几个道友与秦兄认识一下。”
就在之前两人的交流中,相互之间的关系已经由陌生达到了相识的地步,自然相互间的称呼也发生了进一步的改变,由“秦道友”变成了“秦兄”。
这种对于秦明朗没有丝毫影响的小事,没有直接拒绝,也算默认了此事。
“其他道友?”秦明朗来脸上露出了一种感兴趣的神色。
事实上,如果是在凡人世界中刚回来地球时期的秦明朗,对于这种事肯定会以一种完全不在意的态度拒绝此事,然后将省下来的时间用于修行之中。
然而在经过上古卷轴天际中五年的沉浮之后,心态已然发生改变的他,便不至于如此“绝情绝性、不为外物所动”,反而有那么些兴趣,想要参与一下。
究其原因,不是他懈怠了,也不是他的修行之心变的不坚定了,只是这两个不同世界、不同的外部环境,带给他的不同改变。
在初入凡人世界是,秦明朗由于身无长物、无所依仗,在这个弱肉强食、阴谋、杀伐无尽的世界中,只能本着谨小慎微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在夹缝中生存。
并且争取任何的时间提高他赖以生存的修为,以增强自己活下去的可能。
“总有刁民想害朕”,这句话极为贴切的描述出当时的秦明朗那种患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状态。
这种态度甚至于一直影响到他回到地球、并且因为意外被动穿越到天际的初期阶段。
而到了天际之后,这种情况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一身筑基期的实力,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高手,但也是可以画地一方的巨擘。
实力,就是秦明朗为之纵横的依仗。
在天际发展过程中,虽然依然难免沉浮波折,但也不至于让他一直刻意的保持着那种极为急迫的心态,“手中有粮、心中不慌”,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自身实力随之提升的秦明朗,心态发生些变化也算得上是理所当然了。
这种心态的变化,集中表现为,如今的秦明朗,在面对与修行无关的外物之时,也能够生出些兴趣了。
之前的林巧安,如今面前的岑玉龙,都是事实见证。
其实秦明朗自身不知道的是,这种心态上的变化,对于他日后的修行时极为有利的。
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斩断红尘、不问凡尘俗世,只为求道长生的人物,事实上他也不必如此。
此时的心态变化,在无形中可以为他将来的腭修行之路,减少很多的麻烦。
“是啊,几位在京城附近修行的道友,想必秦兄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岑玉龙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奋。
沉吟了一下,秦明朗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此事。
刚刚由天际回到地球的他,并不急于在这一时片刻回家探望。
他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探查一下家中父母的状况,在做后续打算。
看了一眼身前的岑玉龙,秦明朗欲言又止,在一番犹豫之后,有打消了心中的主意。
面前的这位,显然在京城也是权势滔天的人物。
秦明朗本来打算先让岑玉龙打听一下,姐姐秦汉与以及那位便宜姐夫杜光启如今如何了,但是仔细想想,不应该将两人轻易牵涉到它们这个小圈子,便否决了这种想法。
“秦兄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什么用得到岑某的地方,可千万不要客气。”
一直小心的观察着秦明朗的岑玉龙,显然发觉了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秦明朗摇头否认,岑玉龙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聊起了修行界如今的形势。
沉郁龙转首望向亭外,看着寒冬中略显破败的水塘,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
“天凉了。”
秦明朗囧了囧眉。
他也听出了对方话中似乎若有所指,只是在对华国修行界如今的状况实在不清楚的状况下,还是少说多听的好。
“哈哈哈,岑某看着这园中景象,只是有感而发,秦兄不必在意!”岑玉龙突然大笑了起来,
“今日扰了秦兄的兴致,晚上岑某人摆酒设宴,亲自向秦兄赔罪!”
“那边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