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30 共眠(1 / 1)

半小时后,庄清妍躺在陆澹白的床上。

心里其实是忐忑的,理智在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即便正儿八经的交往,但这一日千里发展太快了。

但她就是抱着被子来了,也许她就是想逼自己一把,要自己相信,他不是AG。

换了睡衣的陆澹白很快上了床来,庄清妍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指尖却不由自主将床单攥得紧紧的。

陆澹白看了她一眼,似是觉得好笑,“放心,就我这胃痛头痛浑身关节痛的状态,对你做不了什么。”

话落手一伸将一个大抱熊丢了过来,“你的。”

庄清妍一愣。这是她自己的抱熊,之前每晚睡觉她都得抱着,如今陆澹白把熊拿过来是什么意思?

陆澹白说:“给你抱着睡觉啊,或者做楚河汉界拦着我也行。”

庄清妍:“……”

陆澹白和衣躺了下去,声音稳定而清晰:“以后没你允许,我不会碰你的。”

庄清妍捏着熊耳朵嘀咕,“那你还要我跟你睡一张床!”

“我是希望你快点适应我。”

他口吻淡淡地,话意却分外坦白,庄清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看陆澹白远远地靠在床那边,果然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心下松了一口气,阖眼准备睡去。

临睡前她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一处不对劲,除了自己的东西满满当当塞进来,房里也有某些东西少了——譬如,从前贴着书房的那幅画。许润的那幅。

是陆澹白无意收起来,还是刻意收的?还有,许润是谁?画工如此精湛却从未听过业界有这个人,太怪了。

心下虽然纳闷,但她并没有问,也许这是陆澹白的**也说不定,于是她靠着大抱熊,慢慢真睡去了。

这一觉,果然就是天亮,陆澹白真没对她做什么,她闭眼时陆澹白躺在哪,睁眼时陆澹白还躺在哪,仿佛整夜都规规矩矩一动不动,便连盖在身上的薄毯,都没多少褶皱。而大抱熊,老老实实躺在两人中间,一寸都没挪过。

见她睁眼醒了,陆澹白侧过身子看她,庄清妍顿觉羞赧,拿抱熊挡住了脸——女人都爱美,爱美的女人永远希望自己无时无刻都是美的,作为爱美大军的一员,庄清妍无法忍受大清早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出现在喜欢的男人眼里。

于是她将脸埋在抱熊里转移话题,“你胃疼好些了吗?”

“嗯。”

“那感冒呢?”

“好了。”

陆澹白瞧她一直不肯抬头,看穿了她的尴尬,道:“八点了,我记得今早某人有会要开。”

庄清妍嗖一声爬起了床。

收拾好自己,庄清妍正要出门,却见路虎已然安静地停在了院门口。

庄清妍微愕,陆澹白站在她身旁道:“走吧,送你去公司,不然你来不及。”

想想他是自己男朋友,被他接送理所应当,于是她上了车。

坐到后车厢她发现,后车座静静放了一杯牛奶跟一块三明治,她一怔,驾驶座上的陆澹白淡淡开口道:“张嫂给你准备的。”

庄清妍拿起三明治,抬头看看前方,夜雨初晴,空气清新,清晨的阳光照过来,映出驾驶座上陆澹白的侧脸,清隽如暖玉。

早餐应该是他准备的吧,只是他不说。

心情无端竟明亮起来,像这雨过天晴的天气,庄清妍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夜里也是陆澹白接她回家的,两人一起在家用的晚餐,张嫂煲了庄清妍喜欢的菌子鸡汤,味道异常鲜美。庄清妍美美地喝了一小碗,掌灶在旁笑着说:“陆先生说庄小姐喜欢这个,我就做了些,果然庄小姐喜欢。”

庄清妍闻言看了陆澹白一眼,陆澹白端坐在座椅上,脸上并无甚表情,只淡淡道:“喜欢就多喝点。”

庄清妍抿抿唇,拿勺子又盛了一些。

……

夜里,依旧是在陆澹白卧房睡的。抱熊放中间,两人楚河汉界一人一边。

陆澹白很规矩,大概怕她抵触,长手长脚的他在床另一侧,躺得笔直服帖,没多久就听到他的呼吸声,一声接一声,均匀而绵长。

黑暗的夜里,庄清妍静静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怀里抱着抱熊,耳边是陆澹白的呼吸声,而窗外清辉皎皎,月上柳梢头。

随后的日子就这般风平浪静的往前走,每天陆澹白接送庄清妍上下班,风雨无阻,夜里两人就躺在一张床上,并肩而卧。

其实最开始庄清妍是睡不着的,虽然一再跟自己说,陆澹白跟A.G没关系,但人潜意识对危险的抵触会让她不自觉保持戒备,比如浅眠易醒,但凡陆澹白一点点动静,哪怕是翻个身,她都要睁一下眼,再比如,她偶尔会假寐,在黑暗平心静气观察陆澹白的反应,但结果表示,陆澹白要是睡就是真睡,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常。

他的状态让她心安,时间久了,庄清妍便渐渐从起初的不适到习惯,偶尔她半夜醒来,拨开抱熊,看到陆澹白的睡颜,都会怔然良久。

她想,他不是A.G,如果真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他要是真想下手,早就得逞许多回了。

至于A.G,她还是从其他途径寻找吧。

……

初夏姗姗来到,在一面查找AG的事项中,庄清妍的电影也要上映了,由于事先跟各影院打了招呼,这次上映过程非常顺利,加上剧本题材、演员、及幕后制作皆是良心之作,所以票房比想象中要好,首映就来了个开门红,照这种趋势下去,庄清妍轻松落一笔盈余指日可待。

为了犒劳公司上下,庄清妍开了个庆功宴。

所谓的庆功宴,就是一个露天派对。公司员工集体参加,还有部分参演的演员,当然,陆澹白也是来了的,作为东道主的未婚夫,跟庄清妍一道招待全场。

谢挚作为该剧导演亦是来了——即便庄清妍不邀请,监制副导演等人都会请。躲不过去,庄清妍便大大方方见了面,摆着出品人的微笑,像从前在片场一样礼貌寒暄。而陆澹白则站在她身边,向谢挚淡淡颔首致意,那平静,仿佛数天前男人之间的一场冲突从未发生过。

而谢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和得体地看着庄清妍,只有手中香槟饮下去的瞬间,他温文的笑意背后,有被强行掩饰的苦涩。

同谢挚客套完毕,让庄清妍意想不到的是,沈碧如与杨立竟也不请自来了,杨立春风满面跟庄清妍喝了几杯,说是祝庄氏影视公司蒸蒸日上,庄清妍笑盈盈应了。而沈碧如则更亲热地拉住庄清妍,一会说是为庄清妍高兴,一会又自责道:“唉,上回你受伤住院,我急得厉害,想去医院看看,可那段时间我重感冒,怕传染给你反而更糟糕,就没好去……你可别怪如姨啊!”

“怎么会。”庄清妍将杯中香槟一口饮进,左手摸了摸鬓发发,将一缕垂下的刘海挂到耳后。

其实她摸的不是刘海,而是后脑,那在机场遇袭受的伤,伤口虽好,疤痕却终身难消。

这是沈碧如杨立几人给的伤疤,她露出礼貌微笑,新仇旧恨,记在心里。

也不知道姑妈查得怎样了,希望好消息早日到来,一旦被自己查出了经济问题,那么日后要扳倒这几位,就容易了。

庄清妍不动声色笑了笑,同沈碧如喝了几杯后去陪其他来宾,眼见公司下属们正在玩游戏拼酒,她也在旁笑嘻嘻观战,于是几个小年轻就将她扯了进去,喊着:“庄总一起来玩!人多才热闹……”

大好的日子,庄清妍也不推脱,反正进入这一行,日后酒局应酬难免的,想要八面玲珑长袖善舞,那她就得有点酒场功夫防身,就当是给自己练练酒量了。

那边她愉快的加入了员工们的游戏。

而这边,沈碧如跟杨立已经踏上了归途,走出派对门口,沈碧如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沈碧如向后看了一眼。

夜幕深深,夜空下的派对衣香鬓影灯火辉煌,青春少艾的庄清妍一袭裸粉色小礼服挽着陆澹白在宾客间语笑嫣然。

看了足足有十秒钟,沈碧如扭过头,露出一笑。

倒是身边杨立质疑道:“这陆澹白说是要套画的秘密,究竟套没套啊?他是不是想独吞?!”

沈碧如拨弄着腕上的翡翠镯子,莹莹翠色映出她的眉眼,“独吞?你肯我肯,老张肯?”

说着又眯眼笑了笑,转了个话题,“老杨,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陆澹白像一个人?”

杨立不以为意,“你还记得这事啊,都说了是你多心。”

沈碧如高深一笑,“没多心,就在庄氏老宅,我发现了一张照片。”

她转身去,果然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发黄的照片起码有二十来年的历史,是一排年轻人的照片,四五个大学生,都拿着画笔,似乎是在外写生的留念。左一正是大学时代的庄未年,而他身边,一个高个子男生正抱着画夹,眉目竟跟方才宴席上的陆澹白有些神似。

“这是……”杨立紧盯着照片,终是想了起来,“许润!”

沈碧如压压下巴,“对,就是他,那个天赋异禀的画家许润,跟庄未年是同学,可惜天妒英才,还没等到成名就死了。这是他生前的照片。”

杨立道:“他是怎么死的呀,当年跟他不熟,只知道人突然没了。”

沈碧如垂下眼帘,心狠的她这一刻竟也透出怜悯,“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卧轨自杀,被火车活活碾成了肉泥,死状特别惨……”

“许润死了……”杨立默了默,一霎顿悟,“你的意思是……陆澹白是许润的至亲?甚至是他的儿子。”

沈碧如点头,“据说许润的死跟庄未年有些关系,如果陆澹白真是许润的儿子,那么这事就好解释了,陆澹白对庄清妍一方面是为了画,二更是为了家仇。”

缓了缓,她若有所思道:“难怪他这么有耐性的接近那丫头……也是,骗画骗财算什么,骗感情才最残忍。”说到这又一笑,“老杨,就算咱不算计那丫头,有陆澹白在,他也一定会想法让她生不如死……”

一侧杨立啧啧摇头,“这恩怨……深了。”

沈碧如没答话,只将脸看向窗外,夜色朦胧,她表情有些恍惚,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面上笑却有些快意,“呵,庄未年,你让我痛苦了大半辈子,可命运是公平的,那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老天就怎么报到你女儿头上……”

她咯咯笑着,车辆越驶越快,露天派对已经看不见了,幽静的小道深处只见到一小团光点,远远地,微弱如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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