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这是防盗章节,有收入才能支撑写手的创造,请大家支持正版庄清妍这一醉,就醉到了翌日晌午。
醒来时窗外太阳晒得刺眼,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头仍然在痛,她口渴难耐,伸手摸了摸床头。往常不管在哪,她都会习惯性在床头放一杯水。
可没摸到杯子,却摸到了一只手,她下意识一睁眼,表情僵住。
映入眼帘的这象牙白衣柜、薄荷色窗帘、还有一溜熟悉的家具,以及抓着的这只手。
是陆澹白!他正居高临下站在床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颀长的身形拦住了阳光,再床单上投下一片阴影。
庄清妍的酒意惊醒了一大半,坐起身瞧着陆澹白,“我……我怎么回来了?”想了想又说:“谢挚呢?公司其他人呢,合同签了吗……”
陆澹白出了声,“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庄清妍转了转脑子,将视线投到陆澹白身上,与他对视的一霎,脸又开始不争气的红,她想,莫非昨夜她借着酒劲跟他表白了?
她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又不好说穿,期期艾艾道:“我……我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陆澹白纠正,“你不是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
庄清妍呆呆瞧着陆澹白,突然“啊”地跳起来,“我是不是吐你身上了?”
她越想越深以为然,尴尬到再待不下去。一溜烟翻下了床,刚想逃出房门,没想到陆澹白在身后轻飘飘丢了一句:“看来昨晚的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庄清妍脚步微顿,不是吐?那发生了什么?
摸着脑袋死活没想起来,模模糊糊却是记起出起床时一个细节,那会她一面道歉一面仰头看他,无意发现陆澹白的嘴唇有个极小的血痂……哪来的?凭他这沉稳的性格,怎么也不会磕碰到嘴唇啊?
想不通,庄清妍只能借洗漱之口逃出了卧室。
……
十分钟后,高高的露台上,有人倚着栏杆,看着庄清妍仓皇出门的背影,眼神淡淡地,一如既往将所有情绪深藏不露。
阿其就站在他的身后,虽然沉默,目光却是扫了又扫对方唇上的血痂,最后小心翼翼问:“陆哥……你是不是改变主意,打算实施美男计了啊?”
陆澹白没理他。
阿其道:“我们都支持你!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交差,不然咱之前都白费功夫了!又是帮她卖画,又是帮她弄那赌石,不就为了获取她的信任?现在水到渠成到了这一步,也是咱应得的。你也别有心理负担,反正她们家也对不起你,咱就算玩弄下感情,也是解个恨!你就……”
他的话猛地顿住,因为陆澹白一回头,眼风凛冽。他的声音冷而硬,“阿其,你们都希望我这么卑劣是不是?”
他鲜少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阿其讪讪道:“我就随口说说,我是看你俩昨晚……她那么对你,你也没拒绝……”
他说到又顾不得了,忍俊不禁道:“哎呀妈呀,我真的忍不住,往常只见过匪徒扑女人的,可你怎么被女人反扑了!……啧啧,太羞耻了……”
又一记凌冽的眼神扫过来。
见陆澹白脸色越来越难看,阿其捂住了嘴,“得,我不说了!不说了!真不说。”
他停住了嘴,脑中却又想起昨晚那一幕。
昨夜,陆澹白抱着庄清妍回来,那位一身酒气不说,还糊糊涂涂撒起酒疯,一会孩子般折腾,说头痛头晕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好不容易安顿好,陆澹白将她抱到房里去,原本喊来保姆照顾她,她却不让陆澹白离开,抓着他的衣袖死活不松手,跟平时知书达理温和恬静的庄家大小姐截然不同……画风违和就算了,闹到最后她还做了一件让全屋瞪目结舌,恐怕现在清醒的她也打死都不会信的事。
挣扎着不肯入睡之时,她猛地抓住陆澹白的领带用力一拽,旋即够起身,“吧唧”一声响,将唇印到了陆澹白唇上……
全场石化,包括陆澹白,已经没有语言能形容陆澹白此时的表情。反倒是始作俑者一脸笑容,亲了后还孩子气地捧着陆澹白的脸说:“礼尚往来……你上次在梦里亲我,那我也在梦里回敬你一下好了……”
可多半是醉后的庄清妍没有轻重之分,凑过去力道太大,牙关硬生生把陆澹白的嘴唇磕破了。
看着陆澹白唇上冒出的殷红,全场尴尬着不敢做声,又憋不住地想笑,而始作俑者庄清妍却噗通一声,往后一仰——睡着了!!
这一夜,庄清妍在醉梦中呼呼大睡,陆澹白却一直坐在露台上,抽了大半夜的烟。
收回思绪,阿其道:“陆哥,你别不高兴,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澹白已甩袖而去,离开时自语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把计划提前吧。”
“唉……陆哥,您说什么呀?”可陆澹白已经走了。
阿其并不知道陆澹白改变了什么计划,但他能肯定的是,陆澹白是厌恶用男女之情来欺骗庄清妍的。具体基于男人的血性傲气,还是其他的微妙原因,他也猜不透。
不过猜不透归猜不透,陆澹白的计划还真有改变。
这边,守在手术室外的人精神紧绷,而医院另一侧,一拨人踏着大步,风风火火进来。
一群人直奔手术室,走到楼梯口,为首的男人远远看了一眼手术室红灯,旋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院长办公室。
进了门,男人没有多余的话,只一步步踏进,高筒靴在地上踏出闷重的步伐,颀长的身影投到墙上,无形中气场全开,饶是见惯风浪的院长都不自觉一怔。
男人的手按到办公桌上,高大的身量遮住了光线,压迫感登时弥漫整个房间。
他开门见山:“胡院长,我要最好的医生,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男人准备再次回到手术室,这时一个下属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陆先生,刚来了消息,果然是那几位,他们原本计划想把庄小姐掳走……”
陆澹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后又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属劝道:“这还在手术呢,一会再来也不迟,咱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不然这手术都做得不安稳!”
长长的走廊,斜阳从窗户照进,男人们笔挺的身姿在金灿的夕辉中晃过,渐渐远去了。
※
庄清妍是在夜里八点被推出的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上红灯转为绿灯的一霎,谢挚扑了过去,“医生!情况怎样!成功了吧!”
为首的医生揭开口罩,疲惫的脸露出笑意,“没什么事,虽然砸到了后脑,但伤口并不深,没伤到要紧的部位,手术很成功,休养一阵子就行了。”
谢挚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医生走后,几个护士将庄清妍推到了病房,看样子是高级单人病房,房间宽敞整洁,设施完备。
一行人将庄清妍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供氧机等各种设备整顿好后,护士们离开了。病房里只剩谢挚与床上的庄清妍。
谢挚坐在床头,身上的浅蓝色衬衣还有零碎血迹——那是他抱庄清妍上救护车时沾染的。
庄清妍还在昏迷中,点滴一滴滴顺着针管往下滑,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纱布,像一个沉睡的娃娃。
谢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缄默的白炽灯下,他蓦地爆出一阵笑,压抑着声音怕扰醒床上的人,又掩饰不住劫后余生的狂喜,“真好!医生说没什么事!真好!”
他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他的手缓缓触到她的脸,“可吓死我了,清妍!”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仍在安睡。
谢挚的声音转为了庆幸:“你知道吗清妍?刚才在手术室外,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没保护好你,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你痛苦,恨自己却不能替……”
“清妍,你放心,这几天我都会在医院陪着你……”谢挚温柔的语气像哄劝心爱的姑娘,“好起来,听我跟你表白啊,听我把这埋了这么多年的心都跟你讲……”
他说到这笑了起来,眼神含着憧憬,“你今天的话说的对,男人就要主动一点,从前我就是太自卑了,现在想通了,我既然喜欢你,我就勇敢去做,不管你与陆澹白是真是假,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有权利争取你……”
他含着笑,似乎十分欢喜,轻抚庄清妍的脸颊,柔声道:“好好养伤,快点醒过来!”
※
庄清妍是在半夜十一点才醒的。
睁眼的一霎,是头顶微弱的壁灯,接着便是谢挚惊喜的脸,“醒了?!感觉怎么样?”
庄清妍眼珠转了转,雪白的墙雪白的床,而窗外一片乌漆阴暗。后脑勺的痛楚还在,她本能地伸手去摸,却被谢挚拦住,“别动,伤口在那呢,不能乱碰,虽然医生说不严重,但是还得好好休养一阵。”
庄清妍神智还未清醒,咕哝道:“我……我没死?”
“别乱想!”谢挚道:“你没事了。”
庄清妍睁眼躺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没死!太好了!
不顾头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视线在房内四处搜索,“我的礼物呢?”
“礼物?”谢挚想了会道:“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没人顾得上……估计掉了吧。”
见庄清妍脸色一黯,谢挚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庄清妍头不能动,虚弱地做出摆手的姿势,这是她送给陆澹白独一无二的心意,没了就没了,哪能再买得到。
谢挚在那又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渴吗?我给你倒点水。”
庄清妍仍是摆手,望向门的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面上有殷切,“那他呢?他在哪呢?”
“谁?”
“陆澹白。”
谢挚的热情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最后勉强一笑,“他没来。”
“他不知道我受伤了吗?”
“知道,我们早就跟他联系了,但一直都没看到他的人。”
庄清妍面上浮起失落,但她仍是替他解释:“也许是他太忙了……没准一会就到了……”
说了这话后,她没再提陆澹白,而是问了其他问题,“这次突然遇袭,有查出来结果吗?”
“报了警,警方已经介入去查那些记者了,你好好养伤,这事一定会有结果的。”
庄清妍没接话,这事闹得这么严重,哪里还是什么记者,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是沈碧如一伙人,还是那个传说已久的A.G终于浮出水面?她还无法判定,一切都有可能。
当然,事情太复杂,她不想将谢挚卷进来,便道:“谢谢你谢导,你回去吧。”
谢挚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怎么放心的下?”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不方便的话,我把你如姨请来?”
这话让庄清妍立刻皱起了眉。
见她反应激烈,谢挚虽不懂她与沈碧如之间的事,也能隐约猜出后母跟继女之间总是有些不和谐的。于是他换了话问:“你还有什么其她亲戚吗?我请她们来?”
其他亲戚?庄清妍想了想,除开几个被沈碧如收买叛变的表叔们,其实她还有一个姑妈,是她父亲的亲姐姐,只是远在海外,而且年纪大了,身体很不好,自己有事也不好麻烦对方。
想到这她摆摆手说:“不用了,谢导帮我请两个护工就好了。”
接下来她没再说话,后脑上的疼痛又开始了,她吃下了止疼药,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只有床头一直凝视着她的谢挚才知道,临睡前,她朝着门的方向望了好一会。
眼里有对他不曾流露过的期盼与光亮。
她在等着谁吗?
陆澹白?
而殡仪馆的另一侧,礼炮喧哗起来,彰显着葬礼开始。进进出出吊唁的宾客,门口一袭黑衣的沈碧如正在那垂泪接待。
庄清妍慢慢后退——福伯莫名暴毙,多半是沈碧如下的手,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她了。
心中悲恸如巨浪席卷,但她必须赶紧离开,在被发现之前,转移到安全地带。
一个身影却止住了她的脚步,男人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咦,小妍,追悼会人都来齐了,你怎么还不进去?”说着将手搭在庄清妍的肩,止住了庄清妍的后路。
说话的是个身量高大的中年男人,叫杨立,与庄父有几十年的交清,此番庄父过世,杨立以扶灵的兄弟身份出席,可见他在庄父心中的分量。
因着杨立声音洪亮,那边灵堂的人全都听到了,沈碧如亦发觉了庄清妍,远远道:“呀,小妍你可算来了!昨晚去哪了,担心死如姨了!”一面说一面奔过来,也拉着庄清妍往灵堂走。
众目睽睽,庄清妍无路可退。
逃,显然逃不掉,那么进去?
局势敌强我弱,使出缓兵之计与沈碧如虚以为蛇?
可缓得了一时缓不了一世,也许大庭广众沈碧如会对她温情以待继续母女情深,但吊唁仪式结束后呢?当所有宾客都散开,四周都是沈碧如的人,她绝不会让自己再跑掉。
无路可选,只能迎难而上了。
她环顾左右,左边站着杨立,想着他与父亲相交甚深,素来又是刚正不阿的性格,应该会给予自己帮助。再瞅瞅身后,几个昨夜打电话通知的表叔们都来了,还带了她母亲娘家的几个亲戚。
身旁一圈亲朋长辈给了她勇气,左右逃不掉,那就拼死一搏,或许还有胜算,而且她也正想以堂堂正正的方式给父亲和福伯讨回公道。
她站直了身体,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血迹,也就是福伯命陨之地,问沈碧如:“如姨看到这没什么想说的吗?”
“唉!”沈碧如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似是于心不忍,“我也是来了后才知道你福伯跳楼的,他现在脑子不正常,做出这种事真是让人痛心!”说着连连叹气。
“如姨这话,不知道九泉之下的福伯,听了会不会死不瞑目。”
满堂宾客都露出诧异,沈碧如微微颦眉,仍维持着豪门贵妇的仪态,“瞧你这孩子!这话怎么说的呀!”
“沈碧如,别再做戏了。”庄清妍环视全场,对着灵堂所有来宾道:“请大家给我主持公道!我的好如姨,我爸的好妻子,为了谋图我庄家财产,不仅用致癌物谋害我爸,还在我爸病逝前对他百般折磨,为了掩人耳目,将知晓真相的福伯绑进精神病院……”
全场宾客满脸震惊,而啪地脆响,一个耳光凌厉止住了庄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