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秦殇口中的那个她，断颜无比清楚指代的就是自己。
所以她更为愧疚。
“我不需要。”断颜斩钉截铁，不给夜秦殇丝毫希望的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为了我做出什么，就算是你也不行。这辈子我们除了名义上的兄妹便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不需要是态度。
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是警告。
他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一个她而活，没有任何意义，更不会快乐。
可夜秦殇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紧攥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
他说：“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断颜眉头一皱，“若我执意救出夜帝，你又当如何？”
夜秦殇苦笑：“你若执意相救，我认了就是。”
啪！
断颜扬起左手啪的便给了他一巴掌，“夜秦殇！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让人讨厌！”
一巴掌就像一道羽毛，夜秦殇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至少他撩动了她的情绪，不再像往常一般古井无波。
他说：“讨厌也是一种铭记。”
就像顽石。
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断颜冷眼看着她，挣脱开手腕道：“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让夜帝坐在这么位置上吗？”
夜秦殇不答。
断颜自顾自道：“因为我怀疑君家的灭亡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你坐在这位置上，我便没有机会查清楚！夜秦殇若夜氏一族真是我杀我君家满门的刽子手，我定会负了整个夜氏，让这大周改名换姓！”
这算是威胁了。
可夜秦殇就像疯魔了一般，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眼底除了哀伤与眷恋，再无其他。
或许别人很难想象，为什么他偏偏痴迷于这一人？
可唯有他明白，断颜的出现对他意味着什么。
十三年前，他只有五岁。
母妃在生他那年便去世了，后宫之中更是再无一名妃子。
夜帝忙于政事，整整有一年都未去看过他，那时的夜秦殇便在想，父皇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这个儿子。
直到那日天降异象，夜帝抱着一名婴儿入了卿和宫。
当时夜帝是这么说道：“以后她便是你的弟弟，作为哥哥，你必须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
那时候他信以为真，觉得弟弟是父皇送给他的礼物，所以他小心翼翼万般珍惜的照顾着。
直到十岁那年，他才发现，自己与“弟弟”是不同的。
也就是那年，他发现了自己对“弟弟”强烈的占有欲，觉得她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理应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可如今这人长大了。
却要飞走了。
夜秦殇噙着笑意看着少女的身后长出一双洁白的丰满羽翼，眸中忽然掠过一丝残忍。
他想折了那对翅膀。
让她再也无法飞走，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做自己唯一的小孩。
他站起身，走至断颜身旁，手腕上一直闭合的暗扣突然打开。
他将右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呲！
有利器刺入断颜颈项，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上识海，她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眼前一黑，径直栽进了男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