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颜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家师父还是很可爱的。
可能是年纪大了,被磨得没了性子。
故而,她再度问道:“那师父您抱了大腿,师爷就那么随意的收了你?”
随意这个词用的罗敷夜有些心塞。
他说:“要是师父当初真那么随意,我还就不抱大腿了!能那么轻易就认徒弟的,肯定不认真。”
断颜斜睨着极为嫌弃的瞥了自家师父一眼,直接不客气的说道:“我看啊,是师爷当初压根儿就没看上您,要我猜,当初您这一抱,肯定还被占星祠给赶了出来对吧?”
断颜说的就好像她亲自看见一般,听得罗敷夜一愣一愣的,“你怎么又知道?”
断颜瘪了瘪嘴,没回答自家师父的话。
只是又问了句,“那后来呢?”
罗敷夜:“后来啊!我被惊搅客人之命逐出了占星祠,想找大祭司卜上一卦的愿望也就淡了许多,本想着要不继续回去当个侍童算了,谁知第二日师父就亲自找到了我,说要收我为徒!当时我是懵的,只顾上了欣喜,也没想着问上一句为什么?直到师父病逝,他才告诉了我当年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断颜眉毛一挑,“为什么?”
罗敷夜:“师父说,他从未见过一个少年可以那么没脸没皮,那么有胆量,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敢上去抱大腿的,也是第一个!”
“噗嗤!”断颜没忍住,径自笑出了声,“哈哈……没想到师爷收徒弟的癖好这么独特!专要脸皮厚的!”
罗敷夜听言也没说什么,只是神色突然淡了许多,“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这个侍童就是他当初亲自送入皇宫的。否则我要请辞,也不可能那么容易!你在宫中长大,自然也了解一些事情,皇子的侍童一旦产生想要离开的念头下场就只有两种。可我偏偏没在那两种下场之中,待我明白时,师父已然快要回归星河。”
断颜渐渐敛了笑容,突然明白了自家师父性情改变的原因。
少年时的他,会嫉妒,会不甘,脸皮极厚会耍无赖,更能做出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可活了十几年之后你才发现,有人一直暗中着你,保护着你,为你铺路。
但就是这份恩情,就足以让罗敷夜沉下心来。
断颜或许明白师爷将师父送入皇宫做侍童的原因。
可她不明白的是,自家师父与师爷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亲人?
友人之子?
还是其他的关系?
她问:“师父能告诉我,师爷为何这么对你?”
为何?
罗敷夜沉声一笑,“师父直到最后的溘然长逝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但他留了一样东西,说是当我能够跨越紫灵之境之后再打开那件东西!现在想来,我的来处是不是有些清晰了?”
最后一句,罗敷夜是反问向断颜的。
毕竟自归墟来人之后,师徒二人对整个世界的灵力等级又有了新的认识。
紫灵之上是什么,是全新而又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