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禹一行人到达社团活动室,社团的其他成员也全部到齐。当他们亲眼确认夏禹平安无事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夏禹收获关心安慰×N之后,灵异社团善于作死的本能开始蠢蠢欲动,大家眼巴巴地看着夏禹,默契地表达他们对夏禹遇到的灵异事件的好奇。
夏禹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忍不住叹气,你们一整晚都没合眼,真的一点都不困吗?在大家强烈的要求下,夏禹只能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们不一定会相信我。”
听夏禹的说法,大家更加兴奋了,一定是有什么干货!
夏禹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表情有些僵硬的蒋玲玲,“我们四个人探险到三楼的时候,玲玲说她想要方便,我就陪她到同层的女厕,里面实在太脏了,于是我们就往楼下走了一层。玲玲上厕所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她。我等了五分钟,一直没见玲玲出来,我担心玲玲出事,就进厕所去找玲玲,可是玲玲却不见了。我担心玲玲遇到什么意外,连忙回三楼去找展卓,可是展卓也不见了。我在三楼和二楼来回找,找了很久,怎么都找不到同组的人,电话又打不通,大声呼救也没人来。后来我实在太害怕了,又不敢乱走,后来就回到二楼女厕附近,希望你们会来找我……”
夏禹说的不算撒谎,这是女主记忆中留下的心路历程,她只是隐瞒后续的真相而已。
展卓脸色惨白,他呐呐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把整栋教学楼都翻遍了,二楼女厕也来来回回找了好多遍,可是我们都没有发现你。”
“如果是鬼隐的话,那就说得通了。虽然夏禹看到的环境还是教学楼,但她已经身处异空间,位于不同空间的你们是绝对无法遇到的。”千胜寒适时地参与进来,他看向夏禹,泛着寒霜的眼睛微微柔和下来,“我想你大概是一直待到天亮才离开教学楼的,明智的选择。”
展卓忍不住追问,“如果夏禹那时离开教学楼的话,会怎么样……”
“那你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夏禹了。”千胜寒轻声说道。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的时候,蒋玲玲也松了一口气,在借长发女鬼杀死夏禹的计划中,她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假如夏禹没死,她也能让夏禹的失踪看起来很像鬼隐。不出蒋玲玲所料,千胜寒果然误会了,只要回收黄符,并把夏禹手机里的黑名单取消,谁都不会知道她陷害夏禹。
众人对夏禹的鬼隐十分后怕,在千胜寒为夏禹驱邪后,他们再三向千胜寒确认夏禹没有后遗症,才肯各自回去休息。蒋玲玲则留了下来,说是要单独对夏禹道歉。
蒋玲玲想要毁灭证据,夏禹也相当配合。在夏禹眼中,蒋玲玲惺惺作态扑过来抱住她肩膀时,摸向她连衣帽的小动作太明显了,可是夏禹并没有拆穿,而是轻拍蒋玲玲的后背说些安慰她的话。
蒋玲玲尝到夏禹给的甜头,顺利收回黄符,对待夏禹的态度也越发亲密起来。这给夏禹传递了一个信息,蒋玲玲并不愿意直接撕破脸。对夏禹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偏好的坏消息。
夏禹和蒋玲玲挽着胳膊离开社团活动室之后,一个泛着淡金光的半透明老人从桌底下冒出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活动室反锁上的门,待两人走远才回到自家孙子身边。
千胜寒沉着地问道:“有什么情况?”
“你的判断没错,夏禹遇到的不是鬼隐,她是被那个蒋什么给阴了。”千爷爷盘腿飘在空中,“不过这不是最有趣的,你肯定想象不到,夏禹其实是知道真相的,她故意露出破绽,让蒋那啥把作案工具拿走了。这事你还要不要管?”
千爷爷的意思很明白,在千胜寒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夏禹失踪的真相,就已经被夏禹打入蒋玲玲的阵营,夏禹根本不会信任千胜寒,而千胜寒对夏禹也没有义务。
千胜寒沉默了一会,才下定决心,“夏禹连最简单的驱邪仪式都不知道该如何配合,她是圈外人,怎么和蒋玲玲抗争。错认夏禹遇到的事故是我的工作失误,我有必要对我的失误负责。”
千爷爷第一次见千胜寒对女孩子那么在意,虽然这是工作失误引起的,但搞不好他的好孙子能因祸得福脱离单身狗的行列呢。千爷爷抬起头做了个嗅气味的动作,“乖孙,她们在九点钟方向,大概五百米左右,咱们快追上去吧。”
千胜寒人高腿长,没多会就追上了夏禹,此时蒋玲玲还在夏禹身边,她正直勾勾看着千胜寒,眉目含春。身处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夏禹并不觉得很害怕,“千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难道是我的驱邪仪式出了什么问题吗?”
蒋玲玲听到夏禹的话,别提多开心了,在她的认知里,千胜寒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他可以接受质疑,却不会对质疑他的人有任何好感。蒋玲玲笑着说道:“夏禹快别这么说,千胜寒是非常厉害的天师,一个简单的驱邪仪式怎么可能问题。”
千胜寒蹙眉,夏禹有充分的理由质疑他,蒋玲玲露骨的示好则更像是对他的讽刺。他忍耐地看了一眼蒋玲玲,在蒋玲玲面前直接说穿真相是不明智的,虽然在他眼里蒋玲玲本人有什么威慑力,但是在没搞清楚蒋玲玲的身份,以及她背后是否存在什么不明势力之前,他尊重夏禹的选择,对真相避而不谈。
然而只和夏禹交换联系方式是不够的,千胜寒需要绕开蒋玲玲和夏禹面谈,才有可能取得夏禹的信任。千胜寒直接忽略蒋玲玲,对夏禹说道:“不是驱邪仪式的问题,我有话想和你说,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说吗?就我们两个人。”
夏禹察觉到蒋玲玲和千胜寒之间微妙的不合气场,她试探地说道:“我一夜没睡,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果然,蒋玲玲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踩到千胜寒的地雷,她小心翼翼地选择沉默,以默认的态度支持夏禹的决定,挽着夏禹胳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她很不情愿夏禹和千胜寒独处。
蒋玲玲的态度让夏禹有了清晰的决断,但千胜寒并不知道。
千胜寒担心夏禹离开他的可控范围后遭到蒋玲玲的黑手,但他实在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单独约谈夏禹,对他来说比对付千年修行的恶鬼还要棘手。在完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千胜寒条件反射地想到了一个参照物,就是他桃花债多到死了都还不清的爷爷。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夏禹,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能给我一个表白的机会吗?我想单独和你说。”
把话说出口,千胜寒立刻就后悔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机,他只能把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他该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容易脸红的人,“夏禹,你的回答呢?”
夏禹落落大方地一口答应下来,“好啊,不过我想先送玲玲回宿舍,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走。”
“我陪你一起去。”千胜寒说道。
夏禹和千胜寒几句话,把蒋玲玲所有阻止两人独处的方法都给堵死了,蒋玲玲哑口无言,只得在宿舍大门眼睁睁地看着夏禹和千胜寒走远。为什么重来一世,她占尽先机也没能杀死夏禹,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攻略千胜寒,却为夏禹做嫁衣。为什么夏禹一定要剥夺她获得幸福的机会呢?
蒋玲玲对夏禹的仇恨越发浓烈,她发誓,无论如何,恶毒的、黑心肠的夏禹都必须死,只有夏禹死了,她才能获得幸福!蒋玲玲理直气壮地决定夏禹的结局时,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想法已经被上一世的恶鬼思维污染,变得非常扭曲。
夏禹带着千胜寒来到学校里的奶茶店,周日的早晨,奶茶店的客人不多,但奶茶店客座区采用开放式的布置,店外的噪音会影响到客座。两人落座,饮品上桌之后,千胜寒将一张展开的黄符贴在桌底,并以手势为令激发黄符,一瞬间,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千爷爷从半空中落下,在夏禹身边坐下来。在夏禹惊奇的目光中,他得意洋洋地炫耀,“嘿嘿,夏禹小姑娘,你瞧我的孙子是不是挺厉害的。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冲你表白,是不是要给个机会呢?”
千胜寒被爷爷调侃得有些窘迫,“爷爷,不要说一些让人产生误会的话。我的表白只是……”
在千胜寒有些迟疑的时候,夏禹已经把他的话接着说下去,“只是为了让蒋玲玲无法干扰到这次谈话。我明白的,不会对你有多余的误会。”
千爷爷用一种非常残念的眼神看着夏禹,怎么会有这种不解风情到极致,防御机制完全没有破绽,一点都不给人调戏机会的小姑娘呢?在掀裙底和调侃都失败之后,千爷爷傲娇地重重哼一声,转身化作金色光点消失了,把谈话时间留给夏禹和千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