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出来的时候,宫墨独自坐在床头,身影萧索,面色沉重,也不知道又在沉思什么。
肖潇一边拿着吹风吹头,一边随口问道:“宫墨,为什么这么突然?”
前几天才听说他要谋划引蛇出洞,并且好好照顾江枫的生意,而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江枫来一场酣战,这般没把握的事情,宫墨却是做了,其中关节,她真的想不通透。
宫墨靠在床背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儿,而后眸光一寒,冷道:“只有拔了这颗毒瘤,我才能安心让你在我身旁。”又起身拿过吹风,给肖潇吹起了头发。“以前是我不知道,让你受罪了,现在我定要将他连根拔起,让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到你。”
他的大手在秀发里穿梭,和着那微热的暖风贴着头皮有点儿小麻,耳边又是他的温柔细语,让她心底一酥。
可听着宫墨那话里若有若无的愧疚,她的心头也跟着笼上了一层雾气,她很想告诉宫墨,受苦的不是她,他该补偿的也不是自己。可她是真的舍不得这份温暖。
于是,姑且就受下了宫墨这郑重承诺,仰头不语,闭上眼享受着宫墨的服务,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段话,那段话本该不属于她的承诺。
带宫墨收好吹风后,她才睁开眼,看着宫墨那温柔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宫墨,那你一定要记得,你要平安。”
就算是为了苏荨,你也得给我活着。你不欠我什么,可是你必须好好的。
宫墨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很想告诉她,他从来不打败仗,这场较量,他早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肯定让江枫有来无回。
但是,触及到她眼底的那份担忧,他选择了不说。想着,万一“万无一失”只留下“万”“一”呢?还是等自己平安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好好补偿她吧。
肖潇移了移身子,躺在了宫墨的腿上,眼眶微红,不过看着宫墨却是平静的温柔。
宫墨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清楚了他脑海里那个女人的脸,可细想之时又是一片空白。
他猛地低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肖潇,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寻到那个人的影子,亦或者是努力记着肖潇的样子挤走那个女人!
无论他是哪种心思,无论他是有多努力,他的脑中仍然是一片令他烦躁不已的混沌,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肖潇一早就被老周送回来宁州,接着就是宫墨再次进入了急救室的消息。
宫墨重症的消息就像是禽流感一样在青州传播扩散,引起了一片轰动。而当事人却是躺在床上悠哉游哉地吃着草莓和肖潇视频,完全不理会外面的风起云涌。
很快,宫墨所在的医院就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各大媒体争先恐后地赶来,争抢着第一消息,都是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但其实各怀心思,有的是真担忧,有的纯属幸灾乐祸,而有的则就是凑热闹……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嚷嚷地就像是菜市一般,然而很快又恢复成平静,那些围观吃瓜群众都一一被宫家的保镖给无情地扔了出去。
接着,一波又一波地保镖又把医院上上下下全给把控了起来,见着这架势,被扔出去的那些媒体记者也给吓住了,骂骂咧咧地就走人,其中有一个人却是微微勾起了嘴角,回看了医院一眼儿,那眼中充满着怨恨,才转身随着大流离去。
腰间,江枫命江枫带着三十个弟兄往医院里冲,他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一场血腥的战斗在他那里都成了游园散步。
不一会儿,宫家的防线就被攻破,李记护着江枫进了电梯,上了七楼,出了电梯,江枫在那长长地走廊里漫步,一声一声地踏步声打在地上在寂静地走廊里回响,像是黄昏后乌鸦的讴歌,着实令人生厌。
李记跟在身后,江枫忽的停下脚步,问:“李记,你不觉得我们得手得太容易了?”眉头紧皱。
这空荡荡的走廊,那刺眼的白光,还有那么容易就放倒的保镖,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听江枫这么一问,李记也觉察出不对了,“少爷……”背后一阵冷汗,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他偏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江枫,额上生汗。
江枫很冷静地说了一句,“撤!”而后转身往回走,打开电梯就是老三枪对着他,冷笑道:“江少,我家少爷恭候多时了!”
李记一惊,拦在江枫身前,挡着他,低吼道:“少爷,不能去。”
老三一枪打在他胳膊上,“让开!”
江枫惊呼,“李记!”扶住李记。
而李记却是一手将他推进电梯,“少爷,你快走!”忍着伤痛拖着老三,老三连忙放枪,却是因为李记的左摇右晃全部打偏,不是落在了电梯门上,就是落在了墙上。
老三一脚踹开李记,李记又迅速反扑,死压着他,老三一急,一枪打在了他的肩上,再翻身对着江枫,却是又被李记给扯偏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江枫看着脸色死白的李记,眼眸幽暗深黑,李记死抱着老三的腿一直不放,眼睛也直直地看着江枫,那眼中情绪万千,复杂多变,江枫顿时只觉心一抽,他突然明白,这绝不是失去一个助手那么简单。
见着江枫逃逸,老三气愤,而李记却是缓缓松开了手,松了一口气儿,躺在地上,仰看着那皎白的灯光,这光有些清冷,像是迷雾一般,缓缓地又成了江枫的面容。
此时老三的枪膛也对准了他的头,李记轻声一笑,了无牵挂的闭上眼,一切归于平静。
而楼底下却是乱成一团,双方激战着,江枫在弟兄的掩饰下东躲西藏,宫墨的人也穷追不舍,抓捕与逃亡游戏就在这黑夜里上演,一个个狠角色在这漆黑的夜里粉墨登场。
宫墨还在和肖潇视频,一脸春风笑意,似乎外面的血雨腥风只是一场不存在的幻觉而已,他毫不知情。
忽的,老三推门而进,沉声道:“少爷,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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