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无精打采的來到大厅吧台,此时,会厅中已经沒有几个人,侍应们已经开始打扫卫生,因为元剑锋的事情,让林笑棠的心情变得很糟糕,他拿起听筒,一个陌生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一怔。
对方的话很简短,林笑棠答应了一声,随即放下听筒。
來到门外,早有郭追和焦达迎上來,之前都是火眼跟随在林笑棠身边,但近一年來,火眼因为要负责天目山的事情,加上还有上海站的一部分事务,所以,贴身侍卫就由郭追和焦达來充当。
林笑棠披上外套,焦达已经跑下台阶,打开了车门,上车后,林笑棠叮嘱开车的郭追,“围着这一带转几圈,确认沒尾巴之后,进永安里的弄堂。”
半个小时后,汽车拐入永安里的一条小弄堂,这是一排居民住宅的背后,林笑棠让郭追将车停在角落里,车子刚刚熄火,对面阴影中便有一个类似手电筒的光线闪了三下。
林笑棠迈步下车,郭追两人也刚要下车,却被他拦住了,“刚才我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华懋酒店的房间已经订好,我已经安排几个可靠的人手在那边,另外,羽田小姐那边我已经送去了消息。”
听完郭追的回答,林笑棠不觉有些尴尬,但随即笑了起來,“你小子,安排什么人手,我这时去约会,又不是去打架。”
郭追则一脸严肃,“老板,你放心,都是嘴巴比较严的兄弟,而且绝对沒有沈老板和马少爷的兄弟。”
林笑棠正在下车,听见郭追的回答,脚一滑差点摔个跟斗,赶忙遮掩着扶了车门一下,嘴里咳嗽几声,向着对面的黑暗走去。
黑暗中也停着一辆汽车,车旁站着两条黑影,走近的时候,一个黑影走过來,示意林笑棠要搜身,林笑棠很合作的抬起手臂,但随即车中想起了一声咳嗽,那汉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车门。
林笑棠钻进汽车后座,结果车里早已等候的一人递过來的雪茄,随着打火机的亮光,照亮了那人的脸庞,正是唐生明。
唐生明胖胖的脸上被火光照出一层油彩,刚才和佐佐木的豪饮让他也有些酒意上头,可以清晰的看到脸上的红晕,火光熄灭,两人旋即隐沒在黑暗中。
“王昇说的沒错,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唐生明满意的看着林笑棠。
林笑棠口中吐出的烟雾将整个车厢变成了一个烟笼雾绕的所在,但两人显然谁都沒有将车窗打开的意思。
“唐将军,找我來有事。”林笑棠反问道。
唐生明则沒有直接回答林笑棠的问題,而是笑嘻嘻的凑到林笑棠的身边,“怎么,佳人有约,不会是那个日本女人吧。”
林笑棠眼睛一斜,“管得着吗。”
唐生明一竖大拇指,“小兄弟,真有一套,为国争光啊。”
林笑棠顿时被嘴里的烟气呛得说不出话來,喘匀了气息,这才笑了起來,“行了,唐将军,咱们不打哑谜好吧,有话直说。”
唐生明这才收敛了笑容,“來之前,戴老板告诉我,以后的联络渠道由你來安排,另外,王昇得到了消息,特意找到我,只说了一句话,你林笑棠可以信任。”
林笑棠的眼睛看向窗外,“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沈最再晚來两天,你就会死在我的手里。”
唐生明舔舔嘴唇,“今晚之前我不相信,可今晚之后,我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原因呢,就因为那个日本女人,我跟她可真沒什么。”林笑棠似笑非笑的看着唐生明。
“不,是佐佐木对你的态度,还有李士群。”唐生明难得的严肃起來。
“你知道吗。”唐生明接着说道:“今晚,李士群找过我。”
“哦。”林笑棠忽然间有了兴趣。
“他说他知道我是重庆方面派过來的。”唐生明说道:“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装糊涂,还好这时,那个日本女军官來找我,他这才离开。”
“他这是在诈你。”林笑棠斩钉截铁的说道。
唐生明却摇摇头,“未必,或许他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沒有确凿的证据;或者他有情报,但可能性不大,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沒有人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这个我绝对有把握。”
“你听我说完”,林笑棠打断了唐生明的分析,“他就是在诈你,原因很简单,不管你是不是真心來投,他只想利用你的关系和重庆上层拉上关系,戴笠和李士群有联系,但看來效果不是很好,李士群的野心勃勃,对戴笠的威胁更大,一旦李士群做了重庆的座上宾,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戴笠,所以戴笠不会为李士群说什么好话这是一定的。”
“而李士群必须要找一个能在重庆方面说得上话的人,恰在此时,你老兄及时出现,且不论你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你背后的关系却是货真价实的,唐家再怎么登报声明,他们和你之间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是沒一点联系,谁会相信,令兄可是重庆方面的要员,虽然现在沒了兵权,但门生故吏满天下,这些可都是李士群目前最需要的啊。”
唐生明豁然开朗,听着林笑棠鞭辟入里的分析,不由连连点头。
“去南京之后什么打算。”林笑棠问唐生明。
唐生明摇摇头,“任务也沒有具体的内容,只是要在南京扎下根來,一方面和几个头面人物取得联系,另一方面是督促他们有所行动,支持抗战。”
林笑棠摇摇头,“目前还不现实,日军兵锋正盛,一旦缓过劲來,还会向西南进军,那些墙头草目前只是想多一层保障,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现在是绝对不会为了重庆方面付出实际行动的。”
“那该怎么办。”唐生明不禁有些疑惑。
“简单,声色犬马,歌舞升平,这不正是你唐将军最拿手的吗。”林笑棠笑着说道。
唐生明仔细想了想,忽然笑了,“再加上四个字,静观其变,对吗。”
……
回到华懋饭店预定好的房间,打开门,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羽田空英爱还沒來,林笑棠将外套挂号,伸手去开灯,鼻子中一阵香风扑來,一个极富弹性的娇躯已经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林笑棠一愣,“你怎么进來的,郭追他们都沒现啊。”
羽田空扑哧一笑,“我有我的办法。”
接下來在沒有多余的话语,两个身影瞬间纠缠在一起,林笑棠用脚一勾,房门应声关上。
……
房间中终于渐趋平静,衣物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浴室中不是传來水声。
宽大的浴缸中,羽田空静静的躺在林笑棠的怀里,头湿漉漉的,脸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春情。
林笑棠一手搂住她沒有一丝赘肉的腰身,一手攀上那看似无法完全一手掌握的山峰,不时低下头轻吻羽田空的耳垂,低低的呻吟声和轻笑声使得整个浴室内春意盎然。
“你是不是在和高岛介合作。”两人的欲望之火渐渐消退下來,羽田空向后用手轻抚林笑棠的脸颊,忽然问道。
林笑棠一边轻吻她雪白的香肩,一边轻轻的点头。
“你和他们合作究竟想得到些什么。”羽田空很好奇。
林笑棠抬起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更多的钱。”
羽田空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拍,“你又骗我,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把钱放在第一位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林笑棠笑道。
羽田空的笑容慢慢消失,眉宇间忽然显现出一丝忧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情,董小姐一定也知道,对吗。”
林笑棠无言。
羽田空转过身來,钻进林笑棠的怀抱,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虽然我是日本人,但我更是你的女人,我只想你好好地,平平安安,我宁愿跟着你到一个沒人认识的地方,哪怕是一辈子做你的情人。”
林笑棠抚摸着羽田空光滑如缎的脊背,心潮起伏,对于这样一个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岛介的间岛特设队大概有三百多人,都是关东军从江原道大队中选拔出來的朝鲜精锐士兵,这些人已经沒有了自己的国家和信仰,他们只为了利益和权力而战斗,高岛介不过是关东军高层掌控这些朝鲜人的一个工具,以后你如果要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千万小心,这些人的眼中绝对沒有道义可言,只有利益。”
“我明白。”林笑棠感动的点点头。
“还有,矢泽慎一在宪兵队中任职,虽然主管特高课,但其实他并沒有为宪兵队工作,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我怀疑他在为高层秘密工作,联想到他的皇族身份,他为之服务的对象就呼之欲出,据我所知,他的手中掌握着一支秘密部队,对外宣传是直属于宪兵队,其实也只听从他一个人的调遣,前段日子,这支小部队曾经受6军的邀请,派出一部分人协助执行秘密任务,但这之后就再也沒了消息,这段时间,经矢泽慎一的手,有大批不明货物运往本土,这些都是我目前所知道的的,我……”
羽田空正在自顾自的说着,小嘴便忽然被林笑棠蛮横的堵上,羽田空瞬间迷失在林笑棠疯狂的进攻中。
浴缸中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有节奏的摇摆着。